154她丟下他,走了
「這不關你的事,麻煩你把我送回去,」安蘭似乎真的生氣了。
「不、可、能!」喬暮白故意扯著長音,然後車子在轟的一聲中繼續前行。
安蘭側過臉看著窗外,除了一片黑色,她什麼也看不去。
她的眼前浮現著傑瑞受傷的眼神,他和她在一起三年,每一次他都是順著她,這次的瘋狂也是因為受到了刺激,想想如果有錯,錯也在她。
安蘭現在很後悔昨夜的衝動,也後悔今天又跟著他出來,「你還是送我回去吧。」
喬暮白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冷冷的說,「別想,我喬暮白想要的從來不會放手。」
安蘭不再我說什麼,這個男人的決定沒有人能改變,她無力的倚在車座上,「你不要讓我太難堪。」
「那你寧願他碰你?」想到傑瑞壓在她身上,喬暮白就火大。
「他是因為一時激動才那樣的,他不會傷害我,我們在一起三年,如果他非要,也不會等到現在,」安蘭娓娓的訴說,她越發的感覺對不起傑瑞。
喬暮白不再搭話,而是隨手打開了車窗,一股冷風瞬間被吸入車內,安蘭不由的抱緊了雙臂,她身上的衣服破了,他的西裝雖然遮住了身體,但還是無法讓她感覺溫暖,她努力的將自己瑟縮在他寬大的西裝下,似乎在尋求著他的庇護。
喬暮白指尖裊裊的煙霧隨著車窗飄出,他的眼睛盯著前方,臉上的怒氣始終沒有消去。
「阿嚏——」安蘭被凍到了。
喬暮白最後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白色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臉,安蘭看著他,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車窗被關掉,喬暮白也開大了暖氣,「今天晚上陪陪我吧,我真怕一個人。」
安蘭看著他,俊逸的臉上掛著疲憊甚至還有一絲悲傷,鬍子一夜沒剔卻長長很多,這樣的他讓人不由的心疼,甚至都無法拒絕。
「我們去哪裡?」安蘭問,因為現在她只看到黑漆漆的柏油路。
喬暮白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車上,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
車子在一個路邊停下,但卻沒有熄火,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車內的暖風不停。
喬暮白看著她,然後伸出手臂把她攬入懷裡,「這樣我們可以相互取暖。」
相互取暖,他的要求竟是如此簡單。
安蘭靠在他的胸口,他心跳的聲音敲打著她的心,「我不是沫沫,我是安蘭。」
喬暮白的手臂緊了一些,「我知道。」
「其實我對你一直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甚至有時我都懷疑我們以前認識,」安蘭更緊的貼著他,這個時候她真的需要一個溫暖的懷抱,就像喬暮白說的那樣相互取暖。
喬暮白輕吻著她的頭髮,「有些時候,有些感覺不是你我決定的,雖然我一直告訴自己,你不是沫沫,你是安蘭,可我還是愛上了你。」
兩個人一直說著,到最後誰也記不清都說了什麼,夜越來越深,安蘭感覺寒冷侵入骨髓。
她瑟縮顫抖的樣子,喬暮白看到了,他很想用自己的身體溫暖她,可是他知道今夜不可能。
他開門下車打開後備箱提出一個行李箱,安蘭這才想起這是她的,因為回來的時候見到傑瑞,她都忘記了取回自己的行李。
安蘭打開行李,內衣、毛衣還有鞋子一應俱全,想想或許上帝早就預知了她今晚的尷尬,才讓她下車的時候忘記拿下行李。
「不是冷嗎?怎麼還不換?」喬暮白看著她只是望著行李發獃,在一邊提醒她。
安蘭抬眼看他,「你不出去我怎麼換?」說這話時,她的臉上帶著一抹害羞的紅暈。
喬暮白笑了,這是今天晚上他的第一個笑容。
他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露在外面的脖子,上面還留著昨夜的痕迹,安蘭看到了他的眼神,有些慌張的拉緊了他的西裝,藉以遮住那些淤痕,「你趕緊下車!」
喬暮白搖了搖頭,然後拉開車門,看到他走遠幾步,安蘭才脫掉他的西裝,脫下那些碎爛的衣服,此時她的心痛著,傑瑞究竟是怎樣的激動,才會這麼用力的撕開她厚厚的毛衣、內衣?
安蘭不知道用了多久才穿上衣服,待一切妥當以後,才想起來車外面還站著一個男人,她按下了車窗,一股冷風吹了進來,她發現今晚的風特別的大,也特別的冷。
「喂,你進來吧,」安蘭喊了他一聲。
喬暮白回頭看著她,然後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安蘭為了避免尷尬,已經將破爛的衣服收拾好,順手將他的西裝遞了過去,「你穿上吧。」
喬暮白沒有伸手去接,「外面太冷了,估計今晚會下雪,你還是穿上吧,女人不都是怕冷嗎?」
是的,安蘭怕冷,在法國的時候,每年的冬天她都會怕的要死。
看著他凍紅的臉,安蘭搖了搖頭,「車裡有暖氣,我不是太冷,」她說著硬把西裝塞了過去,她的手碰到了他的,一股冰冷順著指尖傳遍全身。
她這時才發現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衣,而她在裡面換衣服的時候,還在不停的胡思亂想,這麼久的時間,他一定是被凍壞了。
安蘭的心突然一酸,淚水盈滿了眼眶,她抓住他的手不停的哈著熱氣,「為什麼這麼笨,下車的時候也不知道多穿衣服?」
她嘴裡的熱氣一股一股的吹在他的手上,卻暖在他的心裡,喬暮白聽著她的數落,卻感覺很幸福、很幸福……
「如果能換來你的心疼,就算被凍死,我也心甘情願,」喬暮白在她眼淚掉下來之前,表達了自己的心。
「笨蛋、蠢瓜,你如果凍死了,我再心疼有什麼用?」她說著淚水掉了下來,滴在他們的手上。
喬暮白抽出雙手一把將她拉入懷裡,「我不會死的,因為我還要保護你。」
喬暮白從車裡拿出一條毯子蓋住他們,兩個人相依著慢慢睡去,彷彿外面的寒冷都與他們無關。
安蘭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全是她和喬暮白的糾纏,直到她睜開眼睛,這場糾纏才結束。
望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知道下雪了,白雪連車窗都蓋住,彷彿這個世界只有他和她。
他貼著她睡的很沉,兩排長長的睫毛散開,像兩把蒲扇,高挺的鼻子如山巒一般,菲薄的嘴唇讓她想起他唇間的味道,此時他緊緊的貼著她,像是個安靜的孩子,就像她的卡卡一樣。
想到卡卡,她又想起了傑瑞,想到了昨夜……
安蘭知道自己該回去了,她慢慢的將他挪開,放到他的座位上,他因為離開動了一下,她嚇得停住,唯恐把他驚醒,他又會找理由留下自己。
一向自主的她,在這個男人面前一再的失去自主的能力,他是她的剋星。
喬暮白大概太累了,他仍然睡的很沉,安蘭最後不舍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的開啟車門,一股冷風撲面而來,她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腳踩在地上軟軟的,留下她一排腳印,安蘭走了幾步停下,轉回頭看去,後面是一邊無際的白,車上的人並沒有下來,她知道他還在睡著。
「喬暮白對不起,我必須回到傑瑞身邊,」安蘭說著淚水又掉了下來,落在白色的雪地上,砸下小小的坑窩。
喬暮白醒來時,頭疼的厲害,揉了揉頭想起來昨夜發生的一切,慌忙的望向旁邊的座位,已經空空如也。
「安蘭……」他叫著跳下車,望著那一排漸隱的腳印,他知道她走了,而且走了很久。
喬暮白拍了拍自己的頭,痛恨自己睡的太沉,快速跳上車,期望她沒有走的太遠,發動車子前行,無奈大雪太滑,車子一直無法提速,他只有煩躁的一遍一遍拍打著方向盤。
安蘭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雙腿都變得麻木,本來就是路痴的她,現在面對這無邊無際的白色,更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雪還在下,並沒有要停下的跡象,回頭又看了一眼自己走過的腳印,她知道它們很快就會被雪覆蓋,想到他看不到自己的腳印,心裡又不由的失落。
女人就是這樣,患得患失。
安蘭回到酒店的時候,芬迪正苦著一張臉,「上帝啊,你終於回來了,」這是芬迪開口的第一句話。
「傑瑞呢?」安蘭顧不得頭髮上還沾著雪花,就急急的問。
「你還知道關心他?」芬迪似乎有些生氣。
「對不起芬迪,告訴我,他在哪裡?」安蘭一臉的歉意。
「法國,今天早上的飛機,如果沒有其他原因,現在應該剛剛起飛,」芬迪看著牆壁上的時鐘,她已經等了她三個小時。
安蘭看著芬迪愣住,幾分鐘過後,她對芬迪說,「給我訂一張飛法國的機票。」
喬暮白追到酒店,可是安蘭已經走了,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她的選擇,只是他不甘心。
「杜澤,給我查一下安蘭和傑瑞的登機記錄,」喬暮白倚在車門上,看著碎碎的雪花,他第一次感覺迷茫。
杜澤打來電話說,安蘭和傑瑞都出境了,但不是在同一時間,喬暮白聽到這個結果並沒有驚喜,甚至還有些悲傷,她是去追他嗎?他不知道。
「給我訂一張飛法國的機票,」喬暮白突然很想問個明白,如果她堅定的拒絕他,那他就不再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