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烙下愛的痕迹

  喬暮白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背著安蘭上樓,安蘭沖老闆娘伸了伸舌頭,解除了她的尷尬。


  安蘭的房間,她被他放到床.上,然後喬暮白轉身就走,安蘭一著急扯住了他的手,「你生氣了?」


  「我沒有,」喬暮白否認。


  「你就有,你一定是怪我咬傷了你,」安蘭不知怎的竟然想流淚,而且淚水已經在眼裡盈盈欲滴。


  「我沒怪你,是你自己多想了,」喬暮白拉下她的手。


  見他要走,安蘭不由的慌了,「你去哪裡?你不許丟下我一個人。」


  喬暮白回頭,她柔弱的樣子,還有臉上的膽怯讓她看起來像個小孩子,心裡悠的一軟,「我去樓下要兩壺熱水給你捂腳。」


  看著他的背影,安蘭的眼淚掉了下來,不是傷心而是感動。


  滾燙的水冒著熱氣,而且裡面還放了一些中藥材,這也是剛才藥店老闆給的,安蘭縮著腳,有些擔心會被燙到。


  喬暮白用手試了試水溫,感覺溫度還好,就伸出手把她的腳握在掌心裡,然後放入盆中。


  一股熱浪由腳尖傳到全身,安蘭的身體抖了一下,而一分鐘后她就適應了這種溫度,而且感覺很舒服,而他的手也泡在水裡,不斷的按摩著她受傷的部位。


  安蘭看著他,髮絲凌亂,西裝也被她壓皺,這樣的糟糕的他,她第一次看到,可是她卻感覺挪不開眼睛。


  熱水涼了又被換掉,這樣反覆三次之後,喬暮白才用毛巾給她把腳擦乾淨,然後打開藥膏給她塗抹腳底,涼涼的感覺讓腳底的脹痛一下子消失,看著他溫柔的動作,她的心悄悄的動了。


  他給她抹完葯準備離開的時候,安蘭拽住他的手,他一顫,卻是面上愈發的平靜,就連聲音里也不帶感情,「什麼事?」


  「你坐下!」安蘭看著他。


  喬暮白看了她一眼,然後坐在她的身邊,不過距離遠了一些,「坐近點,」安蘭帶著一種命令的口氣。


  喬暮白挪了挪身體,安蘭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伸手去脫他的外套,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幹嘛?」


  「給你上藥,」安蘭說話的時候,已經把手從他的掌心裡抽出來。


  「不要,沒事……」喬暮白說話的時候已經站起來。


  安蘭急了,她一把扯下他的外套,只見他襯衣的肩頭已經被染成紅色,而且緊緊的與皮膚貼在一起。


  眼淚一下子湧出了眼睛,安蘭哭了,「是我把你咬傷的,現在也要我把你治好。」


  喬暮白聽著她的哭聲,心底的波濤翻湧,她給了他太多熟悉和甜蜜的感覺,他怕自己就這樣陷了進去……


  安蘭哭著,又一邊去扒他的襯衣,眼看著自己健碩的胸膛就要暴露在她的面前,喬暮白趕緊用手扯住,「安小姐,你注意一下,男女有別。」


  他一句把她惹笑,接著又感覺酸酸的,「現在想起來男女有別了,你吻我的時候幹嘛不說男女有別,你背著我的時候幹嘛不說男女有別,你給我洗腳的時候,怎麼不說男女有別?」


  喬暮白被嗆白的沒話說,而她也拉開他護著自己的手,試圖分開襯衣和傷口粘著的地方,她一動,他就感覺一股鑽心的疼傳遍全身,喬暮白不由的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點小傷而已,他居然會疼。


  從什麼時間,他也竟變得嬌氣了?


  安蘭已經不哭了,但抽搐還是讓她的手有些抖,再加上看到血,她更是抖的厲害,但這個時候,她不能退縮,她要堅持。


  她柔軟的指尖碰著他的皮膚,讓那種針扎的疼輕了一些,喬暮白看著她笨拙的樣子,伸手握住她的,「我自己來吧!」


  安蘭看到他緊繃的臉,知道他在強忍著疼痛,「放開手,別影響我,」她神色嚴厲,讓他想到了自己上學時的女老師。


  其實喬暮白也就是說說,如果真讓他自己動手撕開衣服和傷口的粘合,估計他也需要很大的勇氣,畢竟肉是他身上的,痛也要他自己承受。


  他的手緩緩鬆開,安蘭又用了一下力,又一股疼鑽入胸口,而被撕開的皮膚也開始滲血,這樣的紅色讓她有些暈眩,安蘭閉了一下眼睛,深呼吸了一口空氣,然後再次睜開眼睛,又分開一點粘合的傷口。


  安蘭為了減少她的痛苦,她是半跪在床上,他們是對坐著的,有時為了看清傷口和衣服的粘合程度,安蘭的整個前胸都是貼著他的,而且由於她跪著的,她的位置高出喬暮白一些,他的臉恰好落在她的胸口,而她的柔軟有時就會緊緊的貼著他的臉,讓他的心亂麻麻的。


  這樣反覆的一點點拆開傷口,她就這樣一次一次的與他貼合,然後又分開,喬暮白不僅能感覺到她的柔軟,而且還嗅到了她身體內散發出來的清香,味道很淡,不是任何化妝品的味道,喬暮白漸漸沉迷在這種氣息中,竟然感覺不到痛了。


  只是,安蘭卻渾然不覺,自己已經無意中撩撥起男人的渴望……


  用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喬暮白的傷口與衣服的粘合終於被分開,安蘭輕輕的給他褪下襯衣,她看到那個唇形的咬痕,還露著齒印,她不由的咬了一下嘴唇,暗罵自己下口太狠了。


  喬暮白看到安蘭的額頭和鼻尖上都掛著細微的汗珠,這是一個冬天,她竟然會出汗,可見這個過程有多艱難。


  他被她褪去衣衫,整個胸膛赤.裸,而安蘭這次卻並沒有羞怯,她伸手去拿藥膏時,喬暮白卻伸手抓住她。


  「別動!」他說了兩個字,然後伸手拭去她額頭和鼻尖的汗珠,就像剛才她為他擦汗一樣。


  這樣的動作沒有一點造作,彷彿兩個是熟識以久的人,做著彼此應該做的事。


  安蘭用消毒水給他清洗傷口,看著有的地方被自己咬的很深,又不由的擔心,「剛才讓大夫給你看看,你卻不讓,如果發炎了,留下疤痕,你不要怪我!」


  喬暮白雖然沒有看到,但他卻能感覺到那個咬痕有多深,他看著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話,「這輩子在你的身上烙上我的印記,那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


  「留下疤痕才好,這樣就證明我是你的人了,」喬暮白淺笑,玩味的話,卻是帶著認真。


  安蘭怔了下,過了半分鐘,才繼續手裡的動作,「喬暮白,你很無賴,怪不得那個沫沫會離開你。」


  「為什麼這樣說?」喬暮白很想聽聽她的看法。


  「你霸道、冷漠而且還無賴,想想哪個女人會容忍你這樣的男人,女人都渴望被哄著被捧著,那樣才會感覺幸福……」


  「你也一樣嗎?」喬暮白問她。


  安蘭笑笑,「當然了,所以你這樣的男人一點也不討人喜歡,即使你留下了我的印記,我也不會要你的。」


  她看不見的角落,喬暮白的眼底閃過受傷的痕迹,同時又覺得自己很笨,一個月的相處,自己就給她留下了這種不好的印象,那他似乎已經沒有機會了。


  但是,又心有不甘,動了動唇,聲音低沉,「可我想要你!」


  霸道的話語,落入安蘭的心底,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下,沾著藥膏的棉簽重重的戳到他的傷口上,喬暮白吃痛的悶哼了一聲。


  安蘭憤憤的看他一眼,「活該,讓你亂說話。」


  「這是我的心裡話,」喬暮白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說,毫不掩飾。


  安蘭沒有再搭話,對於愛情她總是木訥,和傑瑞在一起的時候,他常說她腦子裡少根弦,現在想想,她是缺少心動的感覺。


  終於上完了葯,安蘭鬆了一口氣,「說是來出差的,結果搞的滿身是傷,我們這樣的出差可謂慘烈,而且紀念意義重大,回去我一定要寫入EB公司的發展史。」


  喬暮白被她逗笑了,「OK,我也要把這段寫入喬氏的發展史。」


  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在夜色中的小城有著別樣的風情。


  一陣敲門聲傳來,打開房門看到酒店的老闆娘,她的手裡端著兩碗面走進來,一股面香溢滿屋子。


  「好香,我都餓壞了,」安蘭露出她調皮的一面,拿起筷子就吃上了。


  一邊的喬暮白見老闆娘站著不動,有些不明所以,「還有什麼事嗎?」


  他這一問,讓安蘭抬頭,卻看到老闆娘盯著喬暮白胸膛要流口水的眼神,她撲哧的一聲笑出來,而老闆娘意識到自己失態,慌張的逃離他們的房間。


  喬暮白似乎也明白了,他沖安蘭瞪了一下眼睛,「都怨你把我的衣服扒了,現在害我被人猥褻了。」


  「猥褻?」安蘭不認可的搖頭,然後笑道,「你這叫色誘老闆娘,還差不多。」


  兩個人的吃著鬧著,完全沒有了一點陌生,這一場磨難讓兩個人的關係更了很大一步。


  簡單的兩碗面,卻讓喬暮白吃到溫暖,暖的都想流淚,這些年了,他一個人不論吃什麼樣的山珍海味,卻總吃不出味道,可今天這一碗普通的面,卻讓他品到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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