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善良的懦弱
飛機場。
一個女孩,一個背包,一張銀行卡,蘇黎黎離開。
送行的人是裴天陽,他最後擁抱她的時候,是那麼的用力,蘇黎黎感覺他似乎想把自己揉碎。
「不能為我留下來嗎?」他真的不捨得她這樣走了。
「你是個好男人,別辜負自己的青春,如果有好的女孩,一定不要錯過了,」蘇黎黎伏在他的肩頭,她現在發現他的懷抱一樣的溫暖。
裴天陽鬆開她,他知道自己終是晚了一步,所以她的人生,他註定只能觀望。
飛機衝上藍天,蘇黎黎看著窗外,她對自己說一切都結束了。
信紙從喬暮白的手中飛落,那些單薄的字跡如灌鉛一般的墜著他的心,她終究是信不過他,她那麼大度的將他讓給別人,他失望、憤恨,但更多是的心疼……
她走了……
她就這樣放棄了。
喬暮白冷漠的閉上眼睛,這一刻,他感覺很累,他付出了那麼多,她都看不到,她只是固執的因為一句話,就把他對她的所有感情抹殺。
「該死!」他低咒一聲,心口卻在翻轉著疼痛。
「她說和你在一起的十個月零九天,沒有一天是為自己而活,現在要試著找回自己,」裴天陽把她說過的話給他重複。
十月零九天,他們從相識到分開的時間,喬暮白突然發現,這不到四百多個日日夜夜,他們之間的傷是那麼多……
「如果可以,你還是放了她吧,橫在你們之間的已經不是傷害那麼簡單,如果沒有阮碧盈,你們或許還有未來,可是你知道這是她心裡最大的障礙,」裴天陽想勸勸這個男人停止。
喬暮白冷眼看著他,「閉嘴,這是我的事,你沒有資格說這些……」
裴天陽搖頭笑一下,「別忘記了,她是我的太太。」
「滾……滾……」喬暮白真的被刺激到了,到頭來他和她什麼都不是,她竟然是別人的太太。
裴天陽看著發瘋的喬暮白,「如果你要找她,我祝你好運,如果你放棄她,我替她高興,」說完毫不猶豫的離開,身後是喬暮白摔砸東西的聲音。
兩個月後。
一個齊耳短髮的女人挺著肚子從一輛車子旁邊走過,臉上始終掛著平淡的笑容,車上的男人看著恍眼。
「沫沫……」男人忍不住的低喚。
原來她過的很好,正如裴天陽說的那般,沒有他的禁錮,她才是真正幸福的,可是離開了她,他每一天都過的那麼艱難。
兩個月的時間,他一直在找她,可是他也在試著讓自己放開,昨天手下的人說找到了她,他就驅車趕了過來,可只是看一眼,他的心就受不了。
「總裁,我下去叫住她,」杜澤看著喬暮白小心的問。
「不要……不要驚動她,」喬暮白有些不忍破壞她的安寧。
他的目光一直追隨,看著她走進一個小院,看著她把門拴上,他知道她學會了保護自己。
天黑了下來,喬暮白仍舊坐著未動,手裡的煙一顆接著一顆,他發出了幾聲劇烈的咳嗽,是的,他在猶豫是不是就這樣離開?
「總裁,你別抽了,」杜澤忍不住勸他,這些日子他幾乎在酗酒酗煙。
喬暮白又吸了一口,然後打開車窗,一個漂亮的彈指,煙蒂飛了出去,「你走吧,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在這裡。」
杜澤點頭,他知道喬暮白已經做出了決定。
蘇黎黎做了一道菜,煮了一大碗面,可能是懷孕的原因,她現在特別能吃,剛吃了一口面,就聽到外面有敲門聲,她皺了一下眉頭,思索著是誰敲門。
其實起初她是擔心的,擔心他會找來,可是兩個月了,她的頭髮長長了,她的肚子大了,他都沒有出現過,她的戒備輕了一些。
「誰啊?」她的聲音傳來,喬暮白感覺心顫動了一下。
他倚著門,沒有回答,他不敢開口,怕自己的聲音嚇到她,怕她就這樣把自己拒之門外。
「誰啊?」她又問了一聲,仍然沒有回答,她透著門縫向外看,然後轉過身要走。
喬暮白又敲了兩下,蘇黎黎轉過去的身體又折了回來,這次她手裡多了一根棍子,看著她的樣子,他有些想笑,這個笨蛋知道會防備了。
喬暮白聽到她開門,心裡鬆了一口氣,蘇黎黎揚著棍子,朝門外看了幾眼,立在門邊的他做好了挨棍子的準備——
「沫沫……」他叫了她一聲。
她的眼睛看見了他,手裡揚起的的棍子掉在地上,「你……」只說了一個字,她就慌張的轉身,手剛扶上門,他就橫在了兩扇門之間。
「我們談談好嗎?」喬暮白看著她,兩個月了,他又能這麼近的看她了,一顆心有跳出胸口的沖.動。
「不好,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走……」她的情緒也很激動,而且眼裡有淚花在閃動。
她用力的關門,他用力的頂住,「我看看你,一會就走,也不行嗎?」
「不行,不行……」她竭力的拒絕。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喬暮白髮現她胖了一些,皮膚紅潤,比以前好看很多,頭髮雖然剪短了,可是卻很乾凈利落,而且肚子凸顯的厲害。
「就算為了孩子,也不能讓我進去坐一會嗎?」他不得已又要用孩子來說服她。
他的話讓她緊抓著門的手慢慢鬆開,她撫著肚子,然後轉過身,喬暮白關上門跟著她走進了屋裡,很小的房間乾淨利索,一張小小的方桌上,一盤菜和一碗面還升騰著熱氣,這就是她的生活,簡單的讓他心疼。
「坐吧,有什麼事快說,說完請你馬上離開,」蘇黎黎坐到了一邊,語氣冷淡,似乎對他的到來很是不悅。
「沫沫……」喬暮白看著她,溫柔的呼喚著她的名字。
蘇黎黎轉過頭,努力掩藏自己心裡被攪亂的平靜,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夠好,卻不想還是被他找到了。
「沫沫,我想你……」喬暮白朝她靠近兩步,他的氣息將她整個包圍。
嗅到了他的氣息,只是混雜了太多的煙草味,她的呼吸緊了,緊的她無措的絞弄著手指。
「你……」她緊張的只說了一個字,就感覺身體被一個寬大的懷抱裹住,蘇黎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唇上一熱,熟悉的氣息和溫度竄入她的口中,她呆在那裡,只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那個吻鋪天蓋地,帶著狂暴的佔有和濃濃的想念,勢不可擋的將她淹沒。
唇舌交纏,兩個月的想念讓喬暮白有些瘋狂,有些急切,他的手箍住她的下巴,舌尖探入她的口中,近乎掠奪的侵佔著她的美好……
被他那樣急切的吻著,蘇黎黎只感覺身體的空氣都被抽幹了,在屬於他獨特的氣息中,她的反抗變得無力,軟綿綿的癱了下來,雙手撐著他的胸膛,彷彿溺水的人一般艱難的呼吸。
此時,抱著她,吻著她,他感覺身體內那些瘋狂叫囂的思念的細胞都安靜了下來……
兩個月來,他努力的忘記,現在才發現那些努力都是思念,吻越來越深,他的呼吸都變得沉重……
危險,蘇黎黎猛然意識到了,她蓄足了力氣,猛然用力一推,他後退了,驀地,從他臂彎的間縫中狼狽的後退,靠著牆壁,她大口的喘著粗氣。
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看著她,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眼淚從她眼睛里流出來,她看著他,越發的感覺陌生,「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我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喬暮白看著淚流滿面的她,感覺一股窒息的空氣在兩個人之間流動,想起了裴天陽曾經給他說過的話,他們之間隔著一個女人,隔著一個和她流著一樣血的女人。
蘇黎黎狠狠的用手背擦拭著嘴唇,「喬暮白,你卑鄙的只能欺負我這個孕婦,你明明答應過別的女人,卻又來招惹我,你竟然殘忍的把我當作代替品。」
她控訴他的罪狀,他都承認,但是她怎麼能看不出來,他對她動了心,她在他的心裡已經不是誰的代替品,她就是她自己,她就是蘇黎黎。
這個女人,因為他錯了一時,就判定了他的一生,她太殘忍。
他朝她走近一步,她畏縮的後退,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何時變得這樣緊張?
喬暮白的心口微疼,他大步一邁,長臂一揮,她又被他禁錮在狹小的範圍之內,盯著她的臉,「你聽我說完之前,不許這樣就判了我的死刑。」
蘇黎黎把臉別開,他貼的太近的氣息,讓她大腦有些缺氧,「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我不會允許你再傷害盈盈。」
「那你就允許我傷害你?」喬暮白的手指翹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的眼睛看著他的。
淚水流了下來,是的,在她和盈盈之間如果非要一個人受傷,那她只會選擇讓自己痛苦,「她是我的親人,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善良,這個女人太善良,善良的近乎懦弱。
喬暮白手臂一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他的臉貼著她的頭,「沫沫,聽我說好嗎?你從來沒有聽到我的心聲……」
「不聽,不聽……」她捂著自己的耳朵,她不想聽到他多說,她怕自己的堅持會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