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接風宴上的風波(二)
眾人簡單的行了禮之後,就各自落了座,不再四處走動交談。
雲靖的臉上掛著滿滿的笑意,看得出來他的心情非常好。
常言也迫不得已的落了座,沒有再去找常錦繡。
然而雲俞越還在被雲靖禁足,所以今天的接風宴他也沒有來。
「眾位卿家不必太過於拘束,今日算是家宴。為寒兒接風洗塵,也是為了獎勵寒兒這一次,平定了南方的水患,還有瘟疫,實乃是大功一件。」雲靖笑眯眯的道。
底下眾位大臣也在齊聲應著是。
「好了,那現在就開席吧,為寒兒接風洗塵。」
因為今日在城門處的時候,皇帝交代了一句雲清寒,要把常錦繡也帶過來,眾位大臣也就明了了這是家宴,所以各自都帶了女眷前來。
宴會進行到一半,也不知道是誰提出的要讓女眷們表演助興,所以一場表面是在表演助興,其實是女眷們之間暗暗較勁的演示開始了。
常錦繡則是一直坐在雲清寒的身邊,悠然的喝著小酒,好像此事與她完全無關一樣。
其實本來就是與她完全無關的,她又沒有準備表演。
因為懷裡有從前配製的解酒藥,常錦繡倒也完全的不擔心喝醉。
各家女眷開始登台表演,就像是事先準備好了一樣,常錦繡坐在台下看著,也落得自在。
很快,宴會的氣氛越來越高漲,那些女眷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
原本常錦繡在來的時候還在想,這一次的接風宴肯定特別麻煩,好在自己想錯了。
剛剛還沒有暗自開心多長時間,常錦繡就聽到一個聲音不緊不慢的道,「大家都表演了,難道寒王妃不願意賞個臉么?」
常錦繡順著聲音看去,發現說話的正是坐在頤和貴妃身邊的悅韻郡主。
微微一皺眉頭,常錦繡正要開口,卻聽見頤和貴妃柔柔的聲音想起。
「是啊,皇上,素聞那丞相府的大小姐常小娥色藝雙絕,而錦繡起來她的妹妹,想來應該也不會太差才是。」頤和貴妃對著皇帝道,聲音柔和而優雅,不大,卻足以讓宮殿內的所有人都能聽清,「臣妾倒是也想見識一番寒王妃的才能呢,卻不知寒王妃願不願意讓臣妾一飽眼福呢?」
說著,頤和貴妃的眼神輕飄飄的往常錦繡身上飄。
常錦繡原本準備反駁悅韻郡主的話語,在聽見頤和貴妃開口之後,就立刻吞了下去。
兩道柳葉眉細細的皺著,常錦繡一言不發。
皇帝卻像是被頤和貴妃給勾引起來了興趣,於是也一臉頗為感興趣的模樣,道,「錦繡,你可願意吶?」
常錦繡聽見皇帝喊她,便慢悠悠的站了起來,然後才說道,「回父皇的話,兒臣不會。」
語氣直白的讓皇帝和在場的大臣俱是一愣,沒想到常錦繡拒絕的如此乾脆利落。
「父皇,兒臣不會歌舞,不會彈琴,也不會作詩。我想,兒臣這能拿得出手的,應當只有醫術了。」
頤和貴妃自然是聽出了常錦繡話語里的推脫之意,不由得擺出了一副泫然若泣的表情,道,「錦繡這是不願意么?也是,臣妾倒是忘了錦繡剛剛從南方回來,想必是累了,倒是臣妾不懂事了,還請皇上莫要怪罪。」
頤和貴妃一番話說的好像是把所有的過錯與責任全部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其實明裡暗裡的則是暗示是常錦繡不懂事。
果然,雲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難看。
雲清寒見頤和貴妃如此咄咄逼人,其實就是在為難常錦繡。
雲清寒一直知道頤和貴妃不喜常錦繡,卻也從未想過頤和貴妃會討厭常錦繡道這種地步。
剛要開口替常錦繡解圍,卻沒想到常錦繡卻走了出去,在大殿中央站定,對上位的雲靖和頤和貴妃施了一禮。
「錦繡不才,不會歌舞琴棋書畫,但是會舞一套劍法,既然頤和貴妃非想要看錦繡表演的話,那錦繡便獻醜了。」
想起自己曾經跟薛婧倒是學了一套劍法,常錦繡便想著就舞劍。
畢竟這是宴會,常錦繡總不好拂了頤和貴妃的面子。雖說不喜歡,但是總歸是雲清寒的親娘。
常錦繡在徵求到皇帝的同意之後,下去換了一套方便動作的衣服。
再一次回到大殿的時候,常錦繡已經是一身勁裝,看起來也頗有幾分英氣。
吩咐樂師演奏起名曲《十面埋伏》,常錦繡就開始動作了起來。
一套劍法下來如同行雲流水,再配上常錦繡那張絕色的小臉,一時之間看的眾人都有些獃滯。
頤和貴妃和悅韻郡主原本只是想要常錦繡在眾人面前出醜一番的。畢竟她們聽了尚書家的小姐說了,年前花會的時候,常錦繡如同草包一個,什麼才藝都沒有。結果哪裡想得到,這一次卻讓常錦繡出了這麼大的一個風頭?
一套劍法舞完之後,眾人還是那副獃獃的表情,最後倒是雲清寒先帶頭鼓起掌來,眾人這才醒悟過來,也紛紛鼓掌。
雷鳴般的掌聲過後,常錦繡有些氣喘吁吁的起身,朝皇帝和頤和貴妃行禮之後準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結果一聲不大卻能讓所有人都能聽得見的嘲諷響起。
「呵呵,儘是些男子的玩意兒,身為女子就該琴棋書畫,歌舞精通,哪有天天盼頭露面出門替人看病的?」
常錦繡銳利的目光直直掃向悅韻郡主顯然剛剛那句嘲諷之語是從悅韻郡主口中說了出來的。
也不知道這悅韻郡主是真傻還是假傻,這句話一出口,豈不是將將軍府的薛婧也罵了?
果然,薛熋的眼神一下就變了。
還沒有等常錦繡開口,薛熋就站了起來。
白髮蒼蒼的老人,此時看起來還是目光如炬,當年征戰沙場,四方殺敵的霸氣此時依舊不減半分。
「這麼說,郡主的意思是,我薛熋一家,無論男女,四代為國征戰,都是拋頭露面,不成體統的了?」
薛熋的孫女兒薛婧一月前才去了邊疆,二子薛戰雄鎮守邊關已經十九餘載不曾回鄉。妻子余氏和母親鄒氏已在一場戰爭中陣亡。
對於這樣一個軍功赫赫,一家老小不論男女,都在沙場上的人,悅韻郡主當然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