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童謠
皇帝又看了看守在常言旁邊的小廝以及守在這裡的下人。
常言也會意將人遣了下去。
很快，正廳就只剩下皇帝、趙河以及常言三人，常言坐立不安，剛想起身再行一個君臣之禮，但立即就被皇帝阻止了。
「常愛卿啊，這些日子看你精神頭還不錯，看來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啊……」待常言坐定，皇帝放下手中拿著的茶盞，右手輕輕摩挲左手戴著的指環，淡淡的道。
「哪裡？還是陛下治下國泰民安，臣才能過得這般輕鬆自在。」常言猜不透皇帝是要做什麼，只好在一邊忐忑的自謙外加拍馬屁。
「嗯。」
好話誰都喜歡聽，皇帝也不例外，聽到常言的話皇帝的臉色不由得緩和了一些，但一想到在街上聽到童謠，就又恢復了之前的威嚴肅穆。
「常愛卿，我今日與趙河出門微服……咳，在街上閑逛，不料聽得一些童謠，似乎是關於我家三兒子和貴府大女兒的，所以想過來問問，常愛卿有沒有聽到點什麼風聲？」
皇帝淡淡的問，凌厲的眼神看著常言，試圖從他眼裡看出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來。
在皇帝心裡，他雖然並不見得多待見雲逾越這個孩子，也不一定捨得將太子之位傳給他，但那怎麼說也是他兒子，容不得別人半點的欺辱。
看著常言的時候，他還在想，若是這件事是常言主導，目的就是為讓三王爺娶常府庶女的話，那他的算盤可就是打錯了。
老虎身上的毛，可不是那麼容易拔的。
常言聽了，下意識就想起常遠彙報的事情，只覺得被嚇到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連忙道：「回陛下，小女與三王爺之間的確是有些事情，不過事發之事臣已經讓人知道的人都閉了口，臣也是方才才聽說現在不知哪個碎嘴的傳了出去，陛下放心，臣已經派人徹查了並且阻止流言散發了。」
這不隱瞞立即認錯且及時改正錯誤的態度讓皇帝放下了戒心，只要不是常言的專門針對，其他一切倒是沒什麼。
皇帝臉色緩和了下來，喝了口茶，轉而道：「常愛卿，既然已經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們皇家自然也會給常愛卿一個交代，只是不知常愛卿可否讓朕看看令愛？」
即將成為他兒子府中妃妾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自然要先看一看再說定個什麼樣的位置。
不過，既然是未婚失貞，想必也不會是三從四德的女子，正妃之位是萬萬不可能的，最多只是酌情給一個側妃罷了。
皇帝心中許多注意閃過，面上卻是一點不顯，淡淡的看著常言，不怒自威。
當今皇上都說要給一個交代了，常言高興還來不及，哪裡還會說「不」字？連忙讓人把常小娥請來。
「陛下，小女從未面聖過，若是一會不小心說了什麼話衝撞了陛下，還請陛下原諒小女無心之過。」
常小娥是什麼性子常言這個做父親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待那下人出去請常小娥之後連忙提醒。
「放心吧，朕還不至於對一個女子如何。」皇帝淡淡的道，旋即站起來身來，左右看了看。
常言不知皇帝這般是何意，連忙也跟著站起來，但皇帝卻是擺擺手示意他坐下，「常愛卿不必擔心，朕斷不會為難令愛，一會真就在屏風後面聽著，愛卿幫朕問問越兒與令愛之間的故事便可。」
說著起身去孔雀屏風後面坐著了，趙河也跟著躲避了進去。
常言十分不安的坐在當朝皇帝的前面，心裡像有千萬隻螞蟻在撓似的，十分不好受，這感覺就像自己是傀儡皇帝，後面坐著垂簾聽政的掌握了實權的太后或者攝政王，一舉一動都被監視著。
不，傀儡皇帝還有可以稍微任性一下的時候呢，而他卻是只有聽話的份。
不過，若是做得好了，女兒與三王爺之事就是得到皇帝承認的了，那就算三王爺本身想反悔也沒辦法反悔了，畢竟不管皇子們怎麼爭奪太子，說到底這還是皇帝的天下，能不能當太子也是皇帝說了算。
只希望那個最近越來越難讓他滿意的女兒別說什麼出格的話讓皇帝不滿才是。
想到這，常言又恨不得能再親自去警告大女兒別亂說話才好，但皇帝就在後面，他可不敢走開了。
不一會，常小娥穿著一身粉色的衣裳春風滿面的來了。
「爹。」
常小娥一進門就嬌聲喚了一聲，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一股成為女人之後才有的嫵媚，聽得屏風後面的皇帝劍眉一蹙，看了看趙河，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
但趙河卻只是微微一笑，並不發表自己的意見。
皇帝只要無奈的瞪他一眼，轉而仔細聽外面的動靜。
「小娥，好好說話！」外面的常言聽到常小娥的聲音也是身子一抖，以他對皇帝的了解，皇帝喜歡的一向不是嬌媚動人的類型，常小娥這個模樣說不定就會失去皇帝對她的青睞，倒是跟三王爺的事情就黃了。
常言心中想法無數，卻礙於屏風後面的大人物不敢當面說出口，所以常小娥也就無從得知了，不由得對常言這訓斥的態度有點不滿，但她也知道以後要想在三王爺府中立足還是要依靠這個當丞相的父親的，在一切還未成功的時候她也不能對父親不敬，只好乖乖道：「好的，父親。」
說著那雙微微上挑的眉眼掃了掃四周，問道：「父親，方才叫女兒過來的下人不是說父親要讓女兒見一個貴人么？貴人呢？」
常言見常小娥聽話緊張的心鬆了一些，但既然皇帝進了屏風後面，他自然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把人供出來，便道：「那位貴人已經有事離開了，叫你過來是為父有一些事情想要問你。」
話是這麼說的，但面上卻是忍不住對常小娥擠眉弄眼，同時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屏風後面。
他的動作很小心，在孔雀屏風後面的皇帝和趙河都看不到他的動作，但常小娥卻是看到了，心裡一驚下意識的想往屏風那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