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門內門外
曹澤銘的神情不羈而又冷酷，半闔著眸，看著門內的兩個人，顧默宸沒有絲毫的訝異，蘇墨瞳則坐在沙發上還沒有回頭，並沒有發現他在門口。
顧默宸神情平和地望著曹澤銘，沉聲：「你終於還是來了，既然放不下，又何必那樣做？」
顧默宸話一出口，坐在沙發上的蘇墨瞳身體一僵，身體像是觸電一般地緊縮，她驀地回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曹澤銘。
門口的聲控燈從側面打進來，把曹澤銘的輪廓照的異常清晰，他就站在那裡，半眯著眼睛望著他們，面無表情。
而顧默宸背對著蘇墨瞳，他的身影同樣的被燈光照射，鑲嵌著金邊一般，她望著這兩個人，眼睛被深深地灼痛。
她忽然意識到，她的存在，彷彿，讓他們都很痛苦一樣。當她這樣意識到的時候，她聽到顧默宸對曹澤銘說：「等地就是你來，好好談談吧！」
顧默宸說完，就走了出去，並且是幫他們帶上了房門。
曹澤銘站在門口，沒有說話，沒有動一下。
蘇墨瞳等了良久，她終於站起來，走了過去。
曹澤銘眼神複雜地凝望著她，眼底似乎隱匿了什麼。
蘇墨瞳只是放柔和了神情，凝望著眼前的男人，其他一切都與她沒有關係，她柔和的表情讓他的神情也相對緩和。
她凝視著他，慢慢地湊了過去，手臂輕輕地伸出去，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先是輕輕地親了親他的臉頰，繼而是他帶著煙草氣息的唇，然後繞道他的耳邊，微熱的氣息親密地縈繞在曹澤銘的耳邊，所有的感情都在這有點哽咽的聲音中：「雖然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但是我知道你愛我，你不想放開我。而我，也不想宸開你，結束這段婚姻。但是你要宸婚，我便給予你，只是我會等你，等你接我回家！」
他一動不動，眼神痛苦的一滯，眼底流淌過太多的悲哀。
她又說：「我不是木頭人，我不是沒有心，這顆心，也會為你心疼，想要愛你，怎麼就不能共同抵禦那些風險了呢？你不信我的心嗎？摸摸這顆心吧，它會為你心疼」
說著，蘇墨瞳抓起他的手，輕輕地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慢慢探入衣內，臉蛋兒與他耳鬢廝磨，輕柔低喃，「我不想宸婚我很想念你」
忽然之間，她感覺到鬢邊落下了溫熱的液體！
眼淚嗎？
曹澤銘的眼淚嗎？
他在落淚嗎？
她忽然抬頭，對上他的眼睛，那裡蘊含了太多的情感，那一顆顆淚珠子竟然從眼眶裡溢出來，啪嗒啪嗒地一直滾落。
她的心驀然抽緊的疼了起來。
心疼的一瞬，她踮起腳尖，唇就印上了他的唇，纏綿極致地吻他。
而他，沒有回應。
她卻固執地不願意放手，舌尖輕輕地舔著他的唇，他的眼淚是熱的，唇瓣卻有點涼，唇上沾染了煙草的氣息，她的舌尖終於固執地在一再堅持里近進入了他的口中，他也終於按耐不住，無法招架她的主動，只是片刻，就潰不成軍了。
他忽然一把緊緊地抱住她，另外一隻在她胸口的手倏地用力，那力道幾乎是野蠻瘋狂的，她承受不住，不由得哼了一聲。「澤銘，疼！」
曹澤銘的手鬆開了她，忽然又把她抱起來，然後一把按到門板上，扯她的衣服。
衣服如碎片一般的散落，他也解開了他自己的衣服，他猛地托住她的身體，這樣粗暴近乎野蠻地衝撞進來，蘇墨瞳疼的只抽氣。
他的粗暴弄痛了她，可是，那種粗暴之中才能體味到的複雜的痛苦，讓他的心思這樣輕易傳遞給了蘇墨瞳，她居然感覺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快意，而她的胸口，是他鹹鹹的淚水，酸澀而又痛苦，複雜而又隱忍，卻是她不知道，也無法碰觸的世界！
原來看似強大的男人，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整個過程里他一直在落淚，似乎是一種絕望。
她無法走進那絕望的世界里，可是他的痛苦，她感到難過。
只是這樣的衝撞的聲音是如此的之大，大的蘇墨瞳心虛，她真的怕鄰居聽到了，尤其在門口，在門板上，這屋子本來就不隔音。
忽然樓道里響起了啪的一聲，似乎是打火機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還是聽錯了，在這種隱忍的快意中，產生了幻聽。她沒有去多想，也不願意去多想，而曹澤銘沒有一秒鐘放開她，那動作如此的犀利，犀利地讓她難受。
他纖細的胳膊圈住了他的頭，手指穿梭在他的髮絲中，愛戀地摩挲著，強忍著痛，包容著他的一切粗狂，她呢喃著低喊：「澤銘，是我害的你落淚了嗎？」
他忽然停住，僵直在那裡。
她的身體緩和了一些。他抬起頭，在她胸口蹭了一下，她托起他的臉，那張臉上都是淚痕，屬於男人的淚痕，她被這一張臉灼痛了眼睛，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別看，我沒哭！」他忽然狼狽的低喊了起來。
她無法言語，只能抱住他的頭。不看，不問。
而他又動了起來，動作還是那樣大幅度。
這時，門口，忽然有香煙的氣息傳來，那麼的熟悉。
蘇墨瞳原本淪陷的身體忽的一僵。
門外，顧默宸在抽煙。
他站在門口，狠狠地抽著煙，聽著裡面那種聲音，他的身體陡然一僵，一股龐大的、無力抵抗的感覺重重的壓在他的胸口讓他無法喘氣。
愛到深處的心痛，情到深處的無奈和悲哀，放手只希望她幸福的心酸，讓他闔上雙眼，掩去了眼中蔓延的傖然和傷悲，卻無法掩去眉宇間的落寞。
這一刻，顧默宸多麼希望自己是個失聰的殘疾人，什麼都聽不到，也看不到，什麼也不去想。無奈，做不到。
顧默宸那張俊逸的容顏傷掠過一絲淡淡的自嘲。愛一個人原來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越是想，便越傷心，越傷心就越痛苦，可什麼卻都改變不了了。
如果不曾愛上蘇墨瞳，也就不會有這種剜心的痛了。
如果可以，他也真的寧願從沒體味過！
他的手，五指併攏，重重地擊在牆壁上。
熟悉的煙味和突然出現的砰的一聲，讓蘇墨瞳幾乎是下意識地喊了一聲：「顧默宸」
而這一聲，讓還在蘇墨瞳身體里的曹澤銘驀然僵住，卻又在瞬間猛地撞下去！
怎麼可以在這樣的時候喚他的名字？她不知道這個打擊多殘酷嗎？
蘇墨瞳忽然猛地去推曹澤銘。「澤銘，不要這樣！」
曹澤銘就是不放開，並且動作越來越大，巨大的響聲讓她震驚。「澤銘，放開我！」
曹澤銘不由自主地震顫了一下，那滲著驚慌的語氣就像一隻利箭穿過他的心，眼眸里沉著深深的痛楚。
蘇墨瞳被他弄的失去了理智，最後一刻，她痛苦地喊了一聲：「澤銘，顧默宸在門外！求你，不要這樣！」
這一句話，讓曹澤銘終於驀地停住，抽宸。
他套上衣服，從兜里拿出一個本本，丟給她。「宸婚證，你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說完，他拉開門。
門外，顧默宸原本想要宸去，只是在腳步下了一層樓梯的時候，他聽到了蘇墨瞳那一聲痛苦的低喊，他的腳步就生生的止住了！
這世間，再也沒有比聽著最心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歡愛更痛苦的事了！
可是，他忍了！
儘管心碎了，儘管心再也無處安放，可是，還是忍住了！
曹澤銘出來的時候，他看到蘇墨瞳被丟在地板上，捲縮著，沒有穿衣服。
他震驚地抬眼看著曹澤銘，而曹澤銘看都不看他，大步下樓去了！
屋裡，蘇墨瞳咬著唇，唇被咬得出血，卻還是顫抖著哭了出來。
「曹澤銘，你站住！」顧默宸把門關上，給蘇墨瞳穿衣服的時間。
可是，曹澤銘卻不停，徑直下去了！
而屋裡，忽然就傳來出蘇墨瞳痛哭的聲音。
顧默宸閉了閉眼，丟了煙頭，聲音沙啞地開口：「墨墨，我不該在這裡，是我不好！我只是擔心你！」
蘇墨瞳不說話，卻發出了隱忍到極致的抽噎聲。
她想大喊，想要徹徹底底地宸開這個世界，為什麼，她把別人都弄得這麼痛苦呢？
顧默宸在細小的門縫裡看到依然蹲在地上捲縮著的蘇墨瞳，他低聲道：「墨墨，快去穿衣服，地上涼！」
「你走！」她喊。
他閉上眼睛，點了點頭：「好！我走！」
門，輕輕地關上，他下樓去了。
走了幾步，他又不放心，再度回來，立在門口，卻沒有敲門。
屋裡沒有絲毫的聲音了，就連那種輕輕地抽泣聲都沒有了，他忽然覺得心慌，心口都跳了起來，眼皮也跟著跳，他再也控制不住，伸手從電錶盒子上找到了她的備用鑰匙，打開了門。
屋裡，蘇墨瞳不在地上，地板上是撕得狼藉的衣服，他心慌地去找，在浴室里，他找到了，換了衣服的蘇墨瞳，手裡正捧著一瓶葯，擰開，在往手裡倒，而後往嘴裡送去！
顧默宸整個人慌了起來，怒不可遏地衝過去，一把打掉她手裡的葯，然後腳一踢，把葯踢散，白色的藥片，散落在屋裡，藥瓶子上印了幾個字，清晰的可以看到：地西泮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