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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雲海飯店。


  曹澤銘一進門,看到遲雲正在一個人喝茶,他在大圓桌的對面坐下來,面對著遲雲,眸光沉靜。


  遲雲也沒開口,只是拿目光掃了一眼曹澤銘。


  曹澤銘也那樣沉默地審視著遲雲,半天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說:「媽,坦白說吧,到底要我怎樣?」


  遲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把茶杯放在桌上,道:「你一直知道我不喜歡蘇墨瞳!」


  「所以呢?」曹澤銘皺眉眉頭反問。


  「跟她結束吧!」遲雲說的開門見山。


  曹澤銘輕輕一笑:「如果我說不呢?」


  遲雲也不著急,搖搖頭,道:「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要她這樣一個女人?況且你已經得到了,踹了她也沒有什麼遺憾的了!先前你一直沒有得到,所以一直心有不甘,耿耿於懷,我也默認了,甚至支持了,如今你得到了,是該到了放開的時候了。」


  曹澤銘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目色迷宸,冷笑:「你覺得得到就可以放棄?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只是玩玩了?您憑什麼這樣感覺?」


  「早晚都要放棄,不是嗎?」遲雲說的很是直白:「兒子,她愛的人不是你,你們這樣早晚都要分手,早分一點,不是對誰都好嗎?」


  「所以,你安排了小孫,找了人,用無比骯髒的手段去嚇唬墨墨?」曹澤銘臉色很不好,陰沉沉的,語氣也十分的不好。


  遲雲淡笑不語。


  曹澤銘又道:「我的手機被偷,墨墨遇到流氓,都是你的安排,對不對?」


  遲雲避而不談,轉移話題:「想吃什麼?咱們娘倆好像很久沒單獨一起用餐過了,你想吃什麼?」


  曹澤銘看著她,眉頭一揚:「你覺得我還能吃得下去嗎?」


  「為什麼吃不下去?日子總是要過的,飯也要吃的!」


  「您覺得逃避這個問題,我就可以當做不存在了嗎?」曹澤銘的臉色更陰沉了。


  「那你想怎樣?」


  「這麼說來,真的一切都是您處心積慮安排的了?」曹澤銘真的不願意去想,他自嘲地扯了扯唇,聲音帶著苦澀地說:「我不知道您有什麼資格這樣做?憑什麼覺得您就可以支配我的生活,支配我的未來,我的妻子是誰跟您有什麼關係?您真心希望我幸福的話,就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我的感情世界不需要您來指手畫腳,我不是木偶!可以理解您一生不幸,但是無法縱容您變態的心理!並不是每個人遭遇了不幸后都可以肆意的遷怒別人。」


  遲雲聽著他的話,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犀利而充滿了某種力度,她終於開口:「你該慶幸我只是讓人嚇唬她一下,識時務者早該全身而退了。但這丫頭,在挑戰我的耐性!」


  曹澤銘直直瞪著她的臉:「真不知道,您做了那樣的事後,還能坐在這裡這樣淡然絲毫沒有愧疚,姑媽,我不想再叫你媽媽了!我覺得太累了!」


  遲雲一愣,閉了閉眼,然後睜開,一雙利目看著曹澤銘:「你翅膀硬了?」


  「沒有!」曹澤銘輕聲道:「我羽翼未豐,或許跟你無法抗衡,我知道你想捏死我很簡單。我也知道姑媽你這些年過的不快樂,老曹跟你就是貌合神宸,你自己很寂寞,但是,這些都跟墨墨沒有關係!你對我有要求,我都可以做到,除了感情的事,我做不到!身為長者,您已經深深地傷害了我和我的妻子,這本該是個共贏的局面,愛護我們,您可以兒孫滿堂,老年幸福。背後出些手段做些奇怪的事情,最後只能兩敗俱傷,我想這不是單方面的,除非您已經沒有心,那樣,就更不是我尊重的母親了。」


  「一個女人而已,你要毀在這個女人手裡嗎?」遲雲不理會他說的前面的話,冷著臉質問。


  「我從來沒有覺得墨墨能毀了我,毀了我的,只有我自己。姑媽,我知道您對我寄予怎樣的厚望,但是倘若不能善待我的女人,我對您也只能恕難從命了!以後無聊的事情請不要做,不要自貶身價,不要放輕自己去為難一個小輩兒,對不起您的是梁青,不是墨墨!墨墨很努力,她已經夠可憐了,您就不要再給她添堵了!」曹澤銘語氣平和地說了很多。


  遲雲眯起眸子,一針見血,直指曹澤銘的心臟:「可是她不愛你!」


  曹澤銘臉色一白,陰霾的臉色。「我愛她就夠了。」


  「愛,有時候不是佔有,是放手!」遲雲又道:「你的愛也很自私!你愛她,為什麼不放手讓她回到顧默宸的身邊去?」


  曹澤銘微微蹙眉,沉默了良久,說:「前不久,您告訴我,您想通了,墨墨可以做我的妻子,您也幾次三番的來幫我,突然這樣變了,姑媽,您心裡究竟想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澤銘,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不只是恨墨墨,你好像還恨顧默宸!」曹澤銘看著遲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說對了,我恨顧默宸!」遲雲大方承認:「他跟蘇墨瞳在一起,傷了我兒子的心,我當然不能放過他了。蘇墨瞳也是傷了我兒子的心,我更不會讓這樣的人活得快樂!」


  「您就不怕寒了您兒子的心嗎?」曹澤銘站了起來,臉是黑的,他望著她,把積壓了很久的怨氣都說了出來:「姑媽,知道我為什麼回來不接手您的公司嗎?因為我對您寒心了!當初我帶墨墨走,您死活不同意,我當時太小,想不透一些事!如今,我年紀大了一些,想清楚了!您就想墨墨不好過,您明明就可以讓她好好讀書,可是您沒有!她是我的未婚妻,您卻讓她陷入了那樣的貧困里,您完全可以讓她四年讀得輕鬆些,不是為了她,起碼為了我,您也可以這樣做!我對您真是太失望了!您不幫她,在一旁看笑話,這些年我不信你一直沒有出現過,你就躲在幕後看她笑話!多大的仇恨您到現在放不下?老曹和梁青做的事您收拾他們兩個去,找墨墨幹嘛?調查的那些東西給我看,不就是想讓我放棄嗎?我還真的放棄不了,您要她不好過,我偏給她好日子過您不愛我,您愛的只是您自己,所以,請別打著為我好,愛我的旗號做些傷害我愛的人的事,我會很不屑您的!」


  「你還說對了,我就是想看她笑話!可是她就真的好嗎?她哪裡配得上你?」


  「您不懂!說吧,如果我跟她繼續下去,您想怎麼辦?」曹澤銘也不願繞圈子了。


  「想聽實話?」遲雲依然不疾不徐。


  曹澤銘眼睛在遲雲身上轉了轉,或許是因為遲雲的態度,或許是因為這事牽扯到了墨墨,他的胸膛有點起伏,儘管在努力壓制,卻還是在起伏不定,他認真地點了點頭。


  遲雲看看他的臉色,道:「如果她真心對你,我可以既往不咎!」


  「這事是我跟墨墨的事,請您不要再參合了!她對我是真心,我很清楚!」除了沒有真心愛上他,其它都是真心的!


  「如果她跟顧默宸繼續有曖昧呢?」遲雲又提醒道:「別忘記了,上次雖然是我的主意,但是第一個趕去救她的可是顧默宸!」


  「那也是您故意弄的巧合!」曹澤銘沉聲道:「姑媽,您死了這條心吧!做再多的手腳,想再多的手段,都改變不了我愛墨墨的心!」


  遲雲聽到這句話,知道他的心思,輕輕一笑,岔開話題:「吃飯吧,我餓了!」


  之後,沒有再提,曹澤銘宸開的時候,也沒有送遲雲,他對遲雲有了隔膜。


  曹澤銘回到家的時候,蘇墨瞳正在廚房裡做飯,她回來坐在客廳里很久,直到晚上七點半,才想起來自己沒有吃飯,起身去煮飯,打掃了廚房后,已經八點多了,她用削皮刀削土豆,卻在一不小心中蹭到了手上,頓時手指一疼,有鮮血流出來。


  她感嘆自己真是太笨了,一個土豆都削不好,手指按了按,血還挺多的,有點疼!


  曹澤銘進門后,聽到廚房裡動靜,他心思今天本就很複雜,對自己沒有保護好蘇墨瞳的懊惱,以及對蘇墨瞳言不由衷的無奈,還有對遲雲不是真心接受墨墨的擔憂,讓他面色如蒙上了一層黑紗,沉鬱的不得了。


  曹澤銘朝廚房走去,就看到廚房裡地板上,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不知道搞什麼,他不想說話,雖然知道她沒有錯,但是他不想說話,卻在轉身的時候,看到削皮刀上似乎一抹鮮紅,他心裡一抽,走了過來。


  蘇墨瞳並沒有聽到他回來,她此刻正在擠出血,打算把傷口的地方擠出點,以防感染。


  「怎麼搞得?」突然傳來一聲緊張的男聲,嚇了蘇墨瞳一跳。


  她抬頭,就看到曹澤銘冷著一張俊臉,眼底都是擔憂蹲下身子來。


  曹澤銘看到了她左手的中指被削了一層皮,正滲著血,她受傷了?他抓起她的手腕,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那麼不小心?過來,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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