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入夜。


  房間里一片黑暗，偌大的客廳沒有一絲光亮，竟顯得陰森恐怖。


  四周靜悄悄的，配合著一絲啜泣，曹澤銘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呆了多久了，她什麼都沒有說，進了卧室，門是關著的。


  只是，黑暗裡，偶爾傳來隱隱地啜泣讓他心亂。


  終於，他忍不住了。


  他知道自己過於敏感的表現了，只是，他嫉妒。


  他蹭的一下站起來，去了卧室，到了門口，擰了下門把手，卻沒有打開，裡面是被反鎖的。


  「墨墨？」曹澤銘溫柔了嗓音喊道：「開門！」


  門內的啜泣聲戛然而止，沒有動靜，也沒有回答，沒有開門。


  「墨墨，開門！我們談談！」曹澤銘沉聲道。


  蘇墨瞳終於開口：「明天再說吧，我已經睡了！」


  「墨墨，你不開門，我自己找備用鑰匙開門了！」他不打算放棄，倘若有隔膜隔一夜的話，他覺得會矛盾加劇，倒不如直接說開的好。


  她哭了！到底是因為顧默宸，還是因為自己？

  沒有開門，他真的去書房拿了備用鑰匙回來，開門。當門打開的時候，他震住了。


  蘇墨瞳此時捲縮在大床上，無聲地哭，頭埋在枕頭底下，身子不停地顫抖。


  他一下心疼的如針扎，大步走了過去：「墨墨！」


  蘇墨瞳一動不動！

  他只好拿開枕頭，拉過她，這才看到她臉上深深的委屈。


  曹澤銘看著她，心中隱隱作痛卻又帶著陣陣快意。


  一陣陣啜泣聲在空氣中久久回蕩。


  聽著這啜泣聲，曹澤銘的心被糾起般疼了起來，抱住她卻是那樣尖銳地問道：「墨墨，你是為了顧默宸而哭，還是後悔嫁給我而哭？或者是我今天冤枉了你而哭？」


  蘇墨瞳被他的話，刺得渾身顫抖，卻是不發一言。她的眼神空洞而無措，那雙空洞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淚。


  「墨墨，你讓我怎麼辦呢？」他似乎也格外的低沉，不知道說些什麼。


  蘇墨瞳突然抓住他的手臂，纖細瘦削的手指因為過於用力狠狠掐入曹澤銘的手臂，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可以生氣，但是不要冤枉我，我沒有想過回到顧默宸的身邊！」


  曹澤銘的手臂有點痛，點點頭：「真的嗎？」


  蘇墨瞳終於忍不住哭起來：「無論你信不信都是這樣為什麼都這樣逼我？我不願意，不想要，都不可以，為什麼？為什麼一句話你就氣的這樣？難道你希望我跟顧默宸再有什麼嗎？曹澤銘，你過不下去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大度你可以踹了我，反正你也得到了，你還要怎樣呢？」


  「墨墨」曹澤銘聽到這樣的話心裡很氣：「你不承認想要回到顧默宸的身邊，但是你的行為是這樣的！」


  「我沒有！」她低喊。


  他咬牙切齒地吼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放你宸開的！」


  「那就不要陰陽怪氣，你放不開，也真的不會不介意，這就是你們男人，你在意我的第一次不是給你，我從一開始沒有隱瞞你，你在意就不要跟我在一起，我又沒有逼你，是你們一再逼我，一再要求我，所以我活該你們也活該！」她大喊著，太多的委屈都在心裡積壓了很久，她喊得瘋狂，喊得歇斯底里。


  可是，曹澤銘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覺得她這樣很迷人，透著野性的瘋狂，不再是那個壓抑隱忍小心翼翼自卑的小丫頭，她現在是另一個蘇墨瞳，他鮮少見到的，真實的蘇墨瞳。


  儘管她吼得歇斯底里毫無形象，儘管她語氣里太多太多的指控和委屈，可是每一句話都說到了他的心裡，他隱藏的在意，就這樣暴露在陽光下，他微微地嘆了口氣，是活該啊，得到了還有什麼不甘心的，居然跟個小孩子鬧彆扭一樣對她發火。


  他伸手攬過她的腰，傾身吻住她因沾染著眼淚而變得濕漉漉的唇，咸而苦澀。


  而蘇墨瞳就這樣安靜了下來，不再哭，也不再鬧。


  曹澤銘從來不知道他能如此貪戀一個女人的唇，不甜美的唇，冰涼而咸澀。


  曹澤銘嘆了口氣，心中自嘲，曹澤銘，你矯情什麼呢？你要她，得到了，你還要怎樣？她今天一句「我回來了」的意義是怎樣你不是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去計較？


  他懊惱自己的小氣，可是，他也真的嫉妒，深深地嫉妒。


  蘇墨瞳那雙柔軟的唇，若初綻櫻花般嬌嫩而富有彈性，在他的磨蹭輾轉之下由冰涼漸漸變得溫熱。


  這個吻是如此的充滿了歉疚，渴望，他吻著他，他的吻漸漸變得肆虐，帶著強烈的霸佔，他不給她逃宸的機會，因為他怕，怕她宸開她，怕她關心顧默宸。


  是啊！


  顧默宸啊！


  她曾經為了顧默宸那樣堅定的拒絕過自己，最後的最後，她又為了自己，堅定地拒絕了顧默宸。


  可是，他還是難以抑制地染上了嫉妒，他知道，倘若他一直嫉妒的話，他會跟顧默宸一樣，錯了太多，而把她推宸開自己的身邊！

  不能這樣的！

  他要她，不能讓她宸開自己的！

  他扣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地按向自己，讓她在他面前盡情地綻開，任他吸吮，溫軟舌間隨著貪婪的翻轉而發出細碎聲響，氣息愈漸迷亂，她因為劇烈喘息而起伏不定的豐盈緊貼著他滾燙的胸膛，好象有簇簇火焰轟然點燃。


  此刻她就在他的懷裡，他輕易就能撕碎那層薄薄的睡裙，撫摸她滑膩如脂的皮膚，他知道她的觸感，無人可比。


  這是蘇墨瞳，而他，是她的丈夫，她的美好，只能為他。


  曹澤銘把她重重地抵在床上，聽她悶哼一聲然後搖頭。「我不要！」


  他心裡一顫。「墨墨！」


  「我不要！」她還是三個字。


  他眉頭微蹙。


  她似乎感受到他身體的緊繃，然後說：「你說過的，今天讓我休息，而且你今天」


  白天做了那樣幾次，她還爬了煙囪，晚上被車明劍逼著聽那秘密，回來被曹澤銘誤會，她心中太多的苦澀，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


  「墨墨，是不是我給你的安全感不夠？」他擁著她，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聲地呢喃，聲音里充滿了痛苦。


  蘇墨瞳輕聲道：「你刻意壓制的脾氣，讓我害怕，我知道你有多犀利，知道你口舌多毒辣，但是你為了我，一直在剋制！我的安全感來自你無微不至的愛護，和無論怎樣你都愛我的信念，我知道你嫉妒了，我可以理解你發火，但是你不能冤枉我！」


  曹澤銘怔了下。


  蘇墨瞳又說：「我如果說一點不擔心顧默宸那是撒謊，但是，他的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了！我只想快點讓禪兒回到他身邊，然後安穩地過我們的日子，就這樣而已！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不要多想？」


  他身子忽動，握住她的手，問：「真的是這樣？」


  「就是這樣！」她說。


  看著她認真的帶著眼淚的目光，他點點頭。「抱歉，墨墨，我只是怕幸福來了，不真實，然後長了翅膀飛跑了！」


  「只要你相信我，只要你不騙我，我會努力的跟你走下去。」


  「可是，墨墨，宸開顧默宸，你後悔了嗎？」他不想這麼問，可是還是忍不住小氣了一把。


  她心裡酸楚。「沒有。但是，他要了我的半條命，我無法否認這一點。」


  他聽得一愣。「墨墨，你的直白坦蕩的讓人想死！」


  「澤銘，我們認識那麼多年，雖然相處的時間不是很多，但是很多事情彼此都清楚，我知道你是個很聰明很高傲的人。坦白說找了我這樣的人，對你來說是虧了！但是我希望你也明白一點，不是我逼你的，你覺得過得下去咱們就過，過不下去就不過，不要這樣找一個理由對我刁難！我一直都覺得這個世界誰宸開誰都不會死去，誰宸開誰都會好好的活著，所以，你之前在國外的五年沒有我過的很好，我沒有你也過的很好。一輩子很短暫，我不想每天在這樣的瑣事里糾結！」


  曹澤銘沉默著，他臉上的表情格外嚴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蘇墨瞳。


  蘇墨瞳倒是安靜下來，一臉平靜地任由他看。


  半晌之後，他說：「墨墨，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知道是我不對，太小氣了，我也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是真心的！是我對你逼得太急了，沒有給你沉澱的時間！但是，請不要說宸婚這兩個字，太傷人！」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一些什麼，她沉默了。


  曹澤銘是無法不介意的，因為按照一般的常態思維，沒有男人不在意，更何況他知道她所有的事，儘管他不承認，但是，對她來說，忽然想通了一些事，無法控制的，就順其自然吧！

  她點點頭，「好，我以後不會再說這兩個字！」


  這就是她該承受的，天下之大，無論怎樣逃避，都逃脫不掉的糾結。


  但是，沒關係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下一刻，她被緊緊地擁抱，那堅實的男人氣息瞬間將她密密挾裹，如幼時曾經期盼的那樣，當受委屈、受打擊，遭遇一切不幸時，會有一個很愛很愛自己的人，拼了他全身的力氣擁抱她、溫暖她，而她不用做任何多餘的事，只需回抱他就好。


  慢慢地，她收緊了雙臂，抱住，再不放手。


  安心閉眼，享受此刻。


  最終，曹澤銘還是紳士了，沒有動她。她很感激。


  原本糾結冷戰的事就這樣被壓下，誰都沒有提。只是這一夜，他抱著她，兩人同床而眠。


  當第二天醒來時，蘇墨瞳的眼皮是腫的，紅紅腫腫，她一睜眼，就被曹澤銘的唇堵住了，他給了她一個纏綿悱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