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不要臆測

  也只有這幾個字,像是到了極限,再也說不出來。


  蘇墨瞳心中湧上了千萬種的情緒。


  愛過,被愛過,人生還求什麼?傷過,沒倒下,重新站起來,她還算是堅強的,人只要堅強,一切都打不倒自己。


  看到他那樣看著的自己,認真而糾結的樣子,她的心狠酸澀。


  愛就無法不在意一些事,不愛就不會在意。


  他的掙扎痛苦和糾結自己不是沒有經歷過,真真實實的是,他沒有欺騙自己。


  他在意,難受,他娶她是真心,她不懷疑。


  「你喝醉了!」她道。


  「沒有!」他聲音沙啞地說:「我沒有醉!」


  「那就起來,不要在這裡說!」她輕聲道。


  「我要你開開心心的,不要被任何人傷到,不要任何人欺負你!」他的聲音沙啞中充滿了質感,低沉中都是滿滿的溫柔。「我要你愛我,只愛我一個人!」


  蘇墨瞳怔然,她還能像以前一樣,對愛情充滿渴望嗎?


  她一直以為婚姻,未必有愛情,有愛情的婚姻固然好。但是,這個世界,愛情哪有那麼多,最後都會被歲月消融,成為宇宙洪荒中的微不足道的一粒塵埃,看都看不見!全心全意去愛一個人信任一個人把生死榮辱與他聯繫在一起,她能做到嗎?

  「我也想!」她覺得自己很難做到再去愛,深深地愛。


  「我不騙你,你只能愛我!」


  她只能迴避,輕聲道:「澤銘,你起來,我身子怕涼,冰了會肚子疼!」


  壓在身上的男人身體一僵,一滯,沒動。


  蘇墨瞳剛要再說,結果,他突然一個骨碌翻身,因為找不到方向,頭撞在茶几上。


  「呃!」他又叫了一聲。


  蘇墨瞳趕緊順勢爬起來,去拉他,費了很大勁兒,才把他弄上沙發。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會擔心她,她怔忪了一下嘆了口氣,發現自己睡衣上都是血,還有他身上也是。看起來很是可怕猙獰,那傷口倒是不再流血那麼厲害了。她悵然地嘆了口氣,心疼了下,很難受。


  她去端了一盆溫清水,拿了乾淨的毛巾回來給清洗傷口,他靠在沙發上只抽氣,閉著眼睛,疼的呲牙咧嘴。


  她忍不住說他:「不是很不怕疼嗎?這點疼就受不了了?以後不要喝那麼多酒了,有胃病的人,怎麼能喝那麼多酒?你到底要不要命啊?」


  可是,她也只是自言自語。因為,很快,他就睡著了,靠在沙發上,手上的傷口還在清洗,他就打起了呼嚕。蘇墨瞳嘆了口氣,看到他閉上的眼睛,還說沒有醉,結果這樣就睡著了,溫柔地幫他一點點清理好,然後擦了澡,拿了薄被子給他蓋上,這才拿了藥箱來給他抹葯。


  包紮了傷口,又把客廳的碎玻璃打掃了一遍,然後地板上放了一塊軟墊子。


  蘇墨瞳一直都沒敢睡,去看了禪兒,又在客廳守著曹澤銘。給抱了傷口,又給餵了水,他一直嚷著喊渴,還一直喊她的名字。


  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她又餵了水給他,他似乎也醒酒不少,睜著眼睛看她,然後有點意外。


  「醒了嗎?」她問。


  曹澤銘睜開眼睛,望著她。他怔了下,眼神還有點迷宸。再然後,他看了下時間,發現已經凌晨三點了,他有點訝異,又看看自己的手臂,傷口被包紮了。他皺眉想了什麼,突然望著她的眼睛,眼底都是熾熱的光芒。


  蘇墨瞳見他醒了,趕緊去廚房,盛了一小碗剛才煲的粥,回來,「喝一點粥,你胃裡一定沒有東西,都被酒精腐蝕了,喝點粥會好受點。」


  曹澤銘沒有說話,只是盯著她看。


  蘇墨瞳疑惑:「難受嗎?」


  曹澤銘還是看著粥,是小米粥,養胃的小米粥,眼色很漂亮,還冒著熱氣,看起來像是才熬的。


  見他不接,以為他是胳膊受傷了不不好拿,她從沙發邊坐下來,親自拿勺子喂他。送到嘴邊,他倒是張口了,眼底卻是有各種複雜的情緒。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蘇墨瞳邊喂他邊開口嘮叨了兩句:「以後不能喝酒了,你看喝了酒會出好多問題的,把手臂都弄破了。」


  曹澤銘吞了一口粥,然後唇邊溢出一抹微笑。


  蘇墨瞳又是一怔。「你笑什麼?」


  他不說話,卻是張口嘴巴。她只好又餵了一口,就這樣,她喂他,他吃的安靜,她還是忍不住地嘮叨他:「你笑什麼,自己不吃跟個孩子一樣,還叫我喂!」


  一小碗粥,吃乾淨,他眨巴了下嘴巴,蘇墨瞳拿過杯子,又給餵了點水他漱口。


  然後聞了聞自己,他的臉還有點紅,眼睛也因為喝太多酒而有點血絲。這才開口:「墨墨,我之前說了什麼嗎?」


  「沒說什麼!」她低下頭去,眼圈有點紅潤。這個人無論醉了還是沒醉,都對她很好,她還能說什麼,知道他的不開心都是自己帶去的,可是,卻又無能為力。但是,她希望他好,開心,也希望自己給他愛,因為他值得。


  只是,能給與真心,未必能給予愛。


  她的眼淚忽然不由自主地流出來,站起來,想要走,他卻一把拉住她的手。


  他坐直身體,把她拉下來,讓她坐在身邊,扳過她的小臉,伸出手幫她抹去眼淚,動作細微地讓她覺得自己就好像是被捧在手裡的至寶。


  「我說了什麼是不是?說的你難過了?」他似乎有點懊惱。


  蘇墨瞳搖頭:「沒有,你說的都是真心話,我願意聽真心的話!」


  「但是,真心話有時候很傷人是不是?」他有點不完全確定自己說了什麼。


  「沒有,我不覺得傷人!」她搖頭,他陳述的是事實,第一次沒有給他,他自然難受,這是一般男人的通病,包括女人也是如此,誰都想成為誰的唯一,但是這世界,唯一太少了。


  「那我是說了一些話是不是?」他心中已經有了斷定。


  蘇墨瞳點點頭,沒有隱瞞,「你說你難受我的第一次你要我愛你」


  曹澤銘的眼神一窒,一抹心疼在眼中閃過,聲音沙啞地開口:「墨墨,對不起!」


  蘇墨瞳聽到他的道歉,忽然眼中都是酸澀,有淚珠子就這麼滾了下來,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搖頭:「你說過的不要對不起,我也一樣,不要對不起和謝謝,只要真心,愛與不愛,都要真心對待!」


  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又舒展開,曹澤銘的那張俊臉在蘇墨瞳含淚的瞳孔中無限的放大,他滿眼的心疼,用手輕輕地撫上她的面頰,呢喃著,輕聲道:「傻丫頭,給別人我可以不給於真心和愛,但是對你,永遠不會有欺騙。墨墨,我會自我調適,雖然有點不甘心,有點難受,但是與沒有你相比,真的太微不足道了!」


  她幾乎就要忍不住想要投向他寬闊的懷抱,但是,最後還是克制住了,咬住唇,把一切的情緒都壓在心底,哽咽著道:「可是,你已經在不公平了!」


  「墨墨,這世界沒有絕對公平,只有相對公平。你能跟我結婚走一生,就是對我最大的公平了,太過的貪心,我不敢有。」


  「如果你覺得不公平,可以不必勉強!」


  曹澤銘眼底一顫,望著她的眼睛,直言問:「你的不必勉強是什麼意思呢?要跟我宸婚,然後回到顧默宸的身邊嗎?」


  蘇墨瞳一下怔住,眼淚卡在眼眶裡,幾乎忘記了流,呼吸都停滯。足足過了半分鐘,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淚水再也不可抑止,一顆顆急速地滑落,她倔強任性的對他輕聲啜泣,「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跟你在一起,只要你不騙我,對我是真心相待,我就不會提出宸婚的事!」


  他滿眼的心疼,抱住她,輕聲道喊:「小傻瓜,我沒有不公平,我只是覺得難受,難受不代表不公平啊!這就是我的真心,若說公平的話,一切都是對我的懲罰,倘若我走的時候堅持帶你走,或許一切都沒有了,我們現在也許定居國外了,但是我沒有帶你走,這就是上天對我們的懲罰!這世界,永遠不會料到下一步發生什麼!你說我不公平,那麼我又是否可以臆測你是想回到顧默宸的身邊呢?」


  她只是哭,同樣難受的心,讓她哭的肝腸寸斷。「我沒有!我從來沒有那麼想」


  被顧默宸傷到那樣子,再回去,繼續被傷嗎?她沒有那麼強。她跟顧默宸,根本不合適。懸崖勒馬對自己和他都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不要主觀臆測一些我內心的想法,我也沒有!」他輕聲道,像是父兄般的慈祥。「還哭呢?要是再哭的話,我不介意用獨特的方式讓你止住哭聲!」


  她不解,哽咽著說:「什麼?」


  「現在就要了你!」他聲音沙啞而慵懶地在她耳邊道。


  她一下驚恐,沒有了聲音。


  「呵呵,」他大笑。「瞧把你嚇的,我去洗澡!」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站起來,去浴室。


  她抹著眼淚,他走了幾步,回頭告訴她:「墨墨,我發現喝酒後很幸福,雖然很難受,但是有人伺候有人給熬粥還有關心和嘮叨,一切都很有人情味,我還想喝,怎麼辦?」


  她一愣,低喊:「你神經病!」


  「哈哈,是,曹澤銘是神經病!」伴隨著他的笑聲,浴室的門關上。


  蘇墨瞳想到什麼,跑過去喊:「你不要弄濕了傷口!會感染的!」


  門突然被拉開,他的俊臉露出來,戲謔地問:「要不,你幫我洗?」


  她臉一紅,瞪他一眼:「你自己小心點,我給你拿換洗衣服,等下濕了再包紮一下好了!」


  說完,就氣呼呼地走了。


  曹澤銘眼底都是溫柔,這才對,這才是他的傻丫頭,知道心疼,知道害羞,他關了門,去洗澡了。


  早晨,刺眼的陽光灑了一地,蘇墨瞳醒來,突然發現身邊有個溫熱的身體,她一愣,側頭看向身邊。這才想起,昨晚他洗完澡換了衣服,她給他重新包紮傷口,然後他就賴著不走了,她後來太困,沒有管他,就先睡了。只記得後來他吻了自己,臨睡前給了她一個纏綿炙熱的吻,他說會等到她甘心情願的那一天,不會勉強她。


  此刻,身邊的男人還在熟睡,陽光透過窗紗灑在他的俊臉上,纖長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高挺的鼻樑,像極了希臘神話中的雕像。


  其實,她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曹澤銘,以前小的時候,偶爾也會在清晨起來,看到他躺在自己身邊,那時候會嚇的哭,然後他會哈哈大笑,似乎嚇到了她,他很開心一般。


  只是此刻,他英挺的眉頭是微微皺起來的,雖然睡著,但是卻似乎有點糾結,她這麼看著他,心底是難受的,也同時很柔軟,她知道因為什麼!這個男人的生理和心理都得不到真正的舒展,而她,明明知道,卻做不到。


  她輕輕一動身子,把他吵醒了。


  四目相對,她的臉有點發燙,馬上起身,卻被他壓在身下。「等等!」


  她嚇得驚恐地看著他,可是已經被壓在了身下。內心如流竄過各種風暴,心理很害怕。


  他身體的反應她不是沒有感覺,她不是不經世事的小女孩,知道他緊繃的身體和屬於男人早晨起來的渴望是多麼的強烈,而她最怕的就是這個。卻在不久后,要面對這個!

  「墨墨,我說實話吧,我快忍不住了!」曹澤銘的語氣有點糾結。「我真的想當紳士,但我快忍不住了,很想破功!」


  「澤銘哥,我」她慌得驚叫。


  曹澤銘的眼睛忽然一滯,嘆了口氣,竟有點無奈。「墨墨,我不是哥哥,哥哥不能要你,不能跟你上床,我是你的先生,你將來陪伴一生的男人。」


  「我還不行」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小聲告訴她。


  「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他說。


  「真的不行!」她搖頭。從他眼裡看到了驚慌失措的自己,他並沒有憤怒,而是很無奈地看著她,然後,忽然笑了,使勁兒壓了壓她,讓她感受他身體的變化。


  他說:「你不行,我行!怎麼辦?你看他都堅持不住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