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因她而笑

  「空氣很清新對不對？」曹澤銘深呼吸了口氣，張開雙臂仰起頭來看看天，「每次來這裡，抬頭看看天，就覺得自己的心開闊了些！」


  蘇墨瞳也停住腳步，抬起頭，看看天，看著蔚藍蔚藍的天空，輕聲道：「謝謝你，澤銘哥！」


  曹澤銘微微轉頭，對上她的臉，她清澈的眸子，就像是夜晚的繁星一樣燦爛明亮，他輕笑道：「是不是覺得其實跟我在一起，內心也挺容易安靜的？」


  蘇墨瞳一怔，的確。


  但是，她還是輕聲地說了一句：「一些事，一些人，走進了才知道其中的滋味。但是，人卻總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因為人不願意總結前人的經驗和教訓，所以人類五千年文明才到了今天的這點進步，幾乎所有人都是告訴你錯了，卻還是要自己走一遍，人生多少人用畢生的經歷證明，此路不通，但是卻還是多少人喜歡去證明！」


  「他路也未必通！」


  「你看吧，你就是典型的那種人，哥哥告訴你了，我就是你的幸福，你不聽哥哥的好言，非要去證明，到現在，還去證明，社會不進步，就是被你們這種人耽誤的！」曹澤銘望著她，眼底帶了一抹戲謔的笑意。


  蘇墨瞳知道曹澤銘是故意把氣氛弄的歡快些，她也笑笑：「知道了，哥哥，你是對的！」


  曹澤銘卻又謙虛了：「我這裡也未必是通往羅馬的坦途，人生不走一遭，誰也不知道到底是對不對！」


  「我用我的經歷證明，我錯了！」蘇墨瞳輕輕地笑笑：「所以，我要修正我的步伐！」


  只是，往哪裡去修正呢？


  「墨墨，修正步伐是每個人都會的，即使不說也會總結前面的失敗教訓，但是一些事，沒有辦法修正，這不是由心的。」


  對上曹澤銘那雙充滿了無奈的眼睛，蘇墨瞳清冷的面容不由的柔軟下來，是的，一些事，爭執了對錯，也無法彌補內心的創傷了。


  只是，她很感謝曹澤銘的執著，讓她在很多時候，還有信心，原來愛情，可以這樣的堅持，而自己可以得到這樣的堅持，也是一種幸福，這個世界，並沒有全部拋棄自己。思及此，她暖暖的一笑，溫暖又淺淡。


  曹澤銘看到蘇墨瞳唇邊那曇花一現的溫柔笑容，暖暖的眼神，微揚的唇角，這樣的笑容，如此的真心，他一時間竟看呆了。


  「墨墨，你笑了？」曹澤銘有點不敢相信她會這樣真心的笑。


  「是啊！」蘇墨瞳對上他震驚錯愕的眼神，鄭重地點了點頭。


  「因為我嗎？」曹澤銘一雙眼矛盾地看著神情溫柔的蘇墨瞳，眷戀她此刻那柔和的模樣，那是真心的溫柔，暖暖的笑意，不再是自嘲，不再是禮貌，只是由衷的笑，儘管臉上還有點微紅，這笑容卻格外的美。


  「對，因為你！」蘇墨瞳目光掠過他的臉，看到他有時候很孩子氣的樣子，再度笑了笑，拾級而上。


  曹澤銘看著她的背影，前面走著，想到剛才對他的笑意，半晌沒有回過神來，只是心頭卻慢慢的融入了感動，鐫刻的臉龐上神情柔和下來，這丫頭，終究會回到他的懷抱的。他的苦心沒有白費，假以時日，他會等到的！


  一口氣走了一百多個台階，蘇墨瞳有點喘，一陣咳嗽，曹澤銘趕緊走過來扶住她，「墨墨，還行嗎？」


  「咳咳沒關係的！」蘇墨瞳搖搖頭。「托你的福，用了最好的抗生素，一下就壓住了肺部的炎症！」休息了一會兒，兩人一起上去。


  下面，顧媽媽和顧藍停在下面。


  顧藍問：「媽，我們上去嗎？你說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顧媽媽沒有說話，只是拾級而上。


  顧藍只好在後面跟著。「媽，我怎麼感覺不太對呢，蘇墨瞳跟這個曹澤銘好像關係不一般呢！」


  顧媽媽還是不說話。


  蘇墨瞳和曹澤銘進了寺廟，聽到了梵音，空氣里彌散著香火的味道，讓人心靜。


  顧默宸帶著她進了一座大殿，在金光大佛前，有木魚，曹澤銘去付錢，然後跟蘇墨瞳說：「捐了一個小時的香火，咱們每人敲半個小時木魚，試試感覺！」


  蘇墨瞳有點啞然。


  曹澤銘已經讓她準備好了。


  蘇墨瞳只好按照他說的，閉上眼睛，輕輕地敲擊木魚。


  咚咚咚有節奏和韻律的敲擊聲傳來，她覺得每一聲都很安靜地敲在心上，只是，越敲越覺得安靜，尤其是閉上眼睛后，她覺得眼前的很多的煩惱都沒有了，那舒緩的梵音在耳邊播放著，人的心情也跟著寧靜了不少。


  曹澤銘就在旁邊，跪在禪坐上，閉著眼睛，不知道念叨了什麼。


  四周一片安靜。


  顧藍和顧媽媽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幕。


  一男一女，同樣跪在大殿里，女的敲擊木魚，男的念經一般，兩個人都很安靜，卻又如此協調。


  顧藍小聲道：「搞什麼，不會是出來出家的吧？」


  顧媽媽看了良久，卻是開口道：「曹澤銘比小四聰明啊！」


  「媽？」顧藍不解顧媽媽的意思。


  顧媽媽也沒有解釋。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曹澤銘就去叫蘇墨瞳。蘇墨瞳睜開眼睛，眼前一片安寧，然後，她笑了，面容祥和。


  「怎麼樣，感覺是不是寧靜了很多？」曹澤銘期待地問。


  「的確是！」蘇墨瞳覺得很受用。


  「剩下的我來敲擊！你去念經吧，或者廟裡轉一下，牆壁上有很多經典的筆畫，每個筆畫都有故事呢！」


  「嗯！」蘇墨瞳站了起來，這裡是玉山寺，從來都是聽說，不曾來過，如今來了，四下轉轉吧。


  只是走了幾步，竟然看到顧媽媽和顧藍。


  蘇墨瞳一頓，恭敬地站直，叫了一聲：「顧伯母，顧藍姐！」


  或許是聽著舒緩的梵音，顧媽媽的面容也祥和了很多，她看著蘇墨瞳的臉，淡聲問道：「還疼嗎？」


  蘇墨瞳一怔，有點沒反應過來。


  「我打的地方，還疼嗎？」顧媽媽問。


  蘇墨瞳又是一愣，立刻搖頭：「沒有，不疼了！」


  顧媽媽看了眼顧藍，「藍藍你去定素齋吧，今天我想在這裡用齋！」


  「哦，好！」顧藍知道是媽媽故意支走自己的，也沒多想就先走了。


  「隨我這邊走走！」顧媽媽指了指前方不遠，巨大的柿子樹下，一處石凳，顧媽媽朝那邊走去，蘇墨瞳也只能跟著她走過去。


  其實，在這裡遇到，蘇墨瞳沒有想到，她已經不想跟顧家有什麼牽扯，但是念及顧媽媽是長輩，初到顧家時候顧媽媽給予的熱情，她沒有忘記。蘇墨瞳一直覺得自己不是十分寬容的人，但是會給別人機會兒，再一再二不再三，今天雖然挨了顧媽媽一個耳光，但是蘇墨瞳從心裡沒有恨她，因為她覺得顧媽媽是正義的，或許有太多的誤會無法解釋，但是顧媽媽的義憤填膺讓敏感的她感受到，顧媽媽並不是對她有成見，有成見的是小三。


  所以，到現在，她還是對顧媽媽畢恭畢敬，不遷怒。


  「怨我嗎？」顧媽媽問。


  蘇墨瞳一頓，搖了搖頭：「顧伯母，墨瞳沒有怨您一絲一毫！」


  「那麼，你來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小三？」顧媽媽坐了下來，示意她坐。


  蘇墨瞳坐在凳子上，看著顧媽媽的眼睛，搖頭道：「坦白說，我不承認自己是小三，只是，這事顧默宸比我清楚！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如果你們之間存在的是誤會，你還能回到小四身邊嗎？」


  蘇墨瞳一怔，搖頭：「顧伯母，我跟顧默宸，再也回不去了。」


  顧媽媽皺眉：「因為曹澤銘？」


  蘇墨瞳微微垂眸，一時間沒有說話，空氣里有點沉悶，陽光也格外的毒辣，她的手在身側握緊，良久的沉思后，終於開口道：「顧伯母，我說不因為曹澤銘，您可能會說我虛偽，但事實上真的與他沒有關係。是我跟顧默宸之間的問題太多了，我們不合適。曹澤銘會成為我以後也可能最近就要嫁的人，但是分手跟曹澤銘沒有關係！」


  「在我看來，卻好像是因為曹澤銘。」顧媽媽說出自己的感受：「倘若沒有一個長得還不錯，家境也不錯的男人等著你，你會這麼決絕嗎？」


  蘇墨瞳只覺得顧媽媽的話很尖銳，尖銳的令人心痛，心仿如落入一個無底黑洞，無盡地下沉。她穩住身子，看到顧媽媽的眼睛正盯著自己，她的眼底都是探尋。


  蘇墨瞳自嘲一笑，淡淡地開口：「顧伯母，有時候身邊有優秀的男人不時地盤踞並不是幸運，而是一種厄運，我想要的只是平靜的生活，或許您不了解，但平靜是我想要的！只是，總是事與願違，如果必須要選擇的話，我最後也只能選擇一個愛我的，而不是一個處處忽略我的男人。人生之與我已經很陰暗，我再不努力掙扎著活，就真的會一直一直的黑暗，所以，傷痛讓我學會了看淡，也同樣學會了權衡利弊，還有，問心無愧！問心無愧的權衡利弊，努力的活，至於結果怎樣，就是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