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私下開會
「你以為我跟你一般見識？」蘇媽也白了老頭子一眼，「今個兒咱說說紅帽兒的事！」
蘇墨瞳真是消化不了，這是怎麼了？
爸爸居然以前結過婚，有過前妻？
蘇媽看向蘇墨瞳說：「我對這個領導孩子的印象不錯，就是當后媽這事要想清楚！紅帽兒你是不喜歡人家，還是你不想給人孩子當后媽？你跟媽說說，別撒謊！」
「媽」蘇墨瞳張口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蘇爸爸坐在小凳子上抽著煙說：「這人不錯是不錯，但是當了后媽，有點彆扭，我就是二婚，也沒孩子啊！這些年我也沒給你氣受不是？」
「你還沒給我氣受啊？你真敢說！你們男人真不是東西，大白天的就撒謊，還說沒給我氣受？」蘇媽一下怒了，開始數落：「蘇虎子，我可沒有冤枉你，你媽天天讓我伺候，端屎端尿，人好著時候伺候，人癱了還伺候，晚一會兒你就拳打腳踢，你娘是說打就打說罵就罵，逼死人家，得虧了我心大，不然也跟唐四平一樣跳井死了！」
蘇媽一說話就帶著埋怨出來了！
怨婦！
典型的怨婦！
蘇墨瞳忽然驚悚了這兩個字！
接著訝然：「糖適平？葯？」
蘇媽一拍桌子：「什麼葯啊！就你爸第一個老婆，叫你奶奶逼的跳井死了！到我了，你奶奶脾氣收斂了點，但還是那種難伺候的老太太。這要不是你姥姥家窮，我才嫁不了蘇家來，我想想我就虧了！」
「啊——」蘇墨瞳錯愕地看著母親，完全是懵了的！
「你說什麼呢？現在說的是紅帽兒的事，你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幹嘛？」蘇爸爸更彆扭了，猛地抽煙。
蘇墨瞳再度意外，怎麼家裡有這麼多事，她怎麼不知道呢？不過看蘇爸爸這樣，媽也沒撒謊，看來是真的！她太意外了，完全是沒有想到，如今看爸媽的相處，她忽然覺得跟之前不一樣了，是長大了點的緣故，還是心情不一樣了的緣故呢？
「紅帽兒！」許是蘇爸爸怕蘇媽媽繼續說什麼害他在小輩兒面前沒面子，趕緊岔開話題：「說真的吧，二婚不是問題，問題是那個孩子，你能不能接受？不過，你們在城裡，也不會來鄉里，你不用擔心我們的面子問題，我和你媽活不了幾年，你不要因為家裡的面子而耽誤了自己的一輩子！爸是個男人，懂得男人，他不是個隨便的人，要是隨隨便便，他也不會跑來咱家屈尊！」
蘇墨瞳聽著這話，忽然很感動，這是她第一次這樣由衷地感覺，蘇爸蘇媽是為她考慮，可是，她在意的事太多了！她害怕自己做不到那樣豁達。「爸，不是那樣簡單的，很多事，說不清楚的！」
「你顧慮多也沒錯，女孩子是要想清楚的，我們不是給你決定，是給你建議！」蘇媽也說：「婚姻大事，別人不能給你做主，這過日子還是你們自己過的，好與壞，開始選擇好，一定三思後行，別等結婚了後悔！」
「媽，我就是很理智的考慮了，我跟他真的不適合！」她想來想去都接受不了，尤其是那個欺騙。
「紅帽兒，不過我也擺明我的想法，澤銘比他還要好！」蘇爸說的很認真：「紅帽兒，你在蘇家，沒有得到最好的照顧和養育，我和你媽說起來對不起你，當初收下了你，卻沒盡到百分之百的責任，這是我和你媽欠你的！補是補不上了，你要記恨啊，就記恨吧！澤銘和這個局長，你自己選吧，選誰都行，爸爸都沒有意見！」
蘇墨瞳微微垂著眸子，低聲道：「他們都不適合我！我誰都不想要！」
「你那是說的賭氣的話！」蘇媽不幹了。「對了！還有那個姓宋的來著，他媽說還讀著書呢，你們不是小時候就認識，那個孩子跟咱是門當戶對的，他媽人也好，那孩子咋樣了？」
蘇墨瞳知道媽媽說的是宋易安。
「媽，都不可能，宋易安更不可能了！」
「那好啊，那就這個局長吧！有點缺點的人長久，他這樣的人，死過一個老婆，結婚了會格外珍惜的！」蘇媽媽一直這樣認為。「沒缺點的就不是人！」
「澤銘就不珍惜啊？」蘇爸在一旁反駁。「我看澤銘比這個顧什麼玩意的還珍惜！」
「我就看這個比澤銘好，和澤銘不太一樣，關鍵是啊這個不曹家的人啊，我對曹家那個有錢的闊太太不太喜歡！」蘇媽說：「那太太根本不讓紅帽兒當她的兒媳婦兒，當初不就是說了！」
更重要的是，她覺得蘇墨瞳跟這個領導好像是關係非比尋常了，親密到一定程度了！蘇媽不得不站在女人的角度考慮，她還是覺得女人從一而終的幸福！
「婦道人家懂什麼？」蘇爸爸吼了一聲自己老婆。
「本來就是，那個曹太太，那闊太太，你不覺得很恐怖，人有缺點才是人，她有缺點嗎？她這麼大度的對墨墨好，太好了你不覺得有鬼嗎？雖說澤銘這孩子真的好，可我也不喜歡墨墨以後看遲雲的臉色，我怕她受委屈！誰能容得了自己男人和別的女人生的私生子啊！」蘇媽對蘇墨瞳很認真地說：「紅帽兒啊，男人要對女人好，不要看他脾氣多壞，要看他默默地為你做的！剛才你這局長，雖然被寵壞了，一副臭官架子，但是當領導沒有點架子，怎麼鎮得住人！媽剛才看你看到他那樣子也心疼他了，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啊？」
「媽，我自己知道怎麼辦！」蘇墨瞳低聲道。
「你自己看著辦吧，你也大了，選他，選澤銘，都不需要考慮我們，只考慮你自己以後的幸福！」蘇爸爸嘆了口氣。「別說一些了，他還在外面等著，你湊著車一起回去吧！啥時候閑了，就回來看看，我和你媽還真想你了！」
「是要好好想想，咱都好好想想！」蘇媽在旁邊道：「要是澤銘不是曹家的人，跟遲雲沒關係，那還真是比領導好！完了，我看誰都不錯，咋辦？」
「婦道人家有什麼主意？」蘇爸很不屑地說了蘇媽一句。
「你拉倒吧！你對？你不也是覺得都好嘛？」
蘇爸臉一紅，岔開話題。「紅帽兒，這次走，把你電話給我留下號碼。我以後直接打你的！」
「嗯！」蘇墨瞳親自寫了一個號碼，撕下來給蘇爸爸。
蘇爸說：「回去你自己好好想想！」
「那我走了！」蘇墨瞳突然很慶幸這次回來，她最想要跟蘇家修復的關係，居然輕易就修復了！她感到很是意外。真的完全沒有想到會這麼簡單。
腦海里，在那一刻，就想到了曹澤銘。
真的是他來了說了什麼嗎？
「爸，曹澤銘來了幾次？」蘇墨瞳突然問了句。
「一個多月，來了6次，前兩天還來了呢！」蘇爸爸看向她。「但是我問他你的號碼，他死活不說，說怕你生氣！你這丫頭好像不太想回來！我和你媽覺得你是恨我們沒供你讀書，所以不肯回來，澤銘卻說，你不是，你只是工作忙！叫我們不要生你的氣！你看這孩子多好啊，你不知道人家做了什麼，人家悄悄的對你好！還給你哥找了個活兒，一個月打工五千多，給人家開大客車呢，說看看他情況，好的話以後給介紹個更好的活兒干！」
「我怎麼不知道？」蘇墨瞳驚愕。
「澤銘說你知道了，只怕不同意，你那脾氣，不求人，雖說不是我的種，但是我們家養的，脾氣跟我和你媽差不多！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我這改了一輩子，才改這樣，就在你媽面前屈服，你媽更是誰都不服！但是脾氣大不是壞事，關鍵是得講理，你以後無論走哪一步，都要記住，做人要講道理，豁達多原諒！」
「嗯！我記住了，爸爸！」蘇墨瞳認真地點頭，豁達，多原諒？這個有時候很難的！
「還是別讓他們等久了！先去弄雞蛋。回去啊，給那孩子補補，被我說了一頓，我這心裡不落忍了！得，我把那隻母雞也給他逮著吧！回去叫他補補！」蘇媽說著就往外走。
蘇墨瞳也跟著走去。「媽，不要！你別管他！」
「你說的倒好，萬一他變成女婿，記恨我咋辦？」蘇媽瞥她一眼：「你對人家不好，還不許你媽對人好？」
「媽，真的不用這樣，誰殺雞啊！人家住樓房，沒院子殺雞啊！」蘇墨瞳不敢想象，如果顧默宸知道她爸媽都喜歡他，會有多得瑟。
「你等著！我還不信了，你先跟你爸再說一會兒話，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蘇媽也不管她，就走了出去。
顧默宸回到車上，沒有什麼表情，路邊很多人看熱鬧。
亓雲峰一直在車裡，開了音樂，見到顧默宸回來，他趕緊開車門。
顧默宸臉色不太好，坐在車後面。
亓雲峰要關音樂。
顧默宸沉聲道：「別關了，這歌我聽聽！」
「嗯！」
「什麼名字！」
「曾經愛過！」亓雲峰說。
「輕拂著你的臉，不願意說再見，在你的長發上沾著我無聲的眼淚，緊緊握著你冰冷的手，不敢看一眼你的眼眸，為何這一刻，我們的世界，只剩難堪的沉默」
聽了這歌好幾遍，外面的人還是很多。
顧默宸覺得自己就像是那玩民間雜技的藝人牽著的猴，這會兒都看他這隻猴兒呢！
弄的一團亂，他很是無奈。
過了一會兒，顧默宸問了亓雲峰一句：「小亓，你了解外面這些莊戶人家的心思嗎？」
亓雲峰一愣，道：「小時候我也是在農村長大的，莊戶人家比較實在，彎扭心眼沒有那麼多！」
「你會不會看錯了？理解錯了？」顧默宸可不這麼覺得，今天他覺得蘇爸爸簡直彎彎心眼太多太多了！
「局長，其實一般莊戶人家的心眼都是被動防禦的，一般你不招惹他們，他們也不願意出擊，但是你要是觸動了他們切身利益，人家也有不少硬骨頭的！」亓雲峰就自己的理解，告訴顧默宸。
顧默宸聽著，不說話了！
「你覺得我今天有不尊重人嗎？」顧默宸過了良久才問。
亓雲峰一愣，視線偷偷看了眼後視鏡，透過後視鏡看向顧默宸，點點頭，然後搖搖頭。
「說實話！」顧默宸冷喝一聲。
亓雲峰眼神一滯，忙說。「局長，說實話的話，您今天挺領導的，人家蘇媽媽好歹也是個長輩，您都沒喊人家一聲阿姨！說真的，我覺得您挺有架子的！要是說的不對，您別生氣！」
顧默宸眸光一轉，「你也這麼覺得？」
「也？」亓雲峰反問這個字。
「沒事了！聽你的歌！」顧默宸閉了眼遮掩住自己的尷尬。
好吧！
不尊重了！
他反思！
這時候，蘇媽領著幾個中年婦女，提著幾個籃子，往車這邊走來。
亓雲峰一看到人來，趕緊說：「局長，蘇媽媽好像買好雞蛋了！」
顧默宸一聽，倏地睜開眼，從車窗里看出去，一眼看到蘇媽媽，趕緊下了車子。
亓雲峰也下車，去接雞蛋。
顧默宸走了過去，無聲地把蘇媽媽手裡的籃子提了過來。
蘇媽媽也沒笑的很諂媚，就笑了笑道：「領導，這雞蛋給你弄好了，我想問你啊，我給你給你帶一隻雞去補補，你是要殺好的，還是要活的？」
「不，不用了！」顧默宸很意外。
蘇媽說：「你跟我過來吧！我還有事跟你說！」
顧默宸完全是懵的，不知道這老太什麼意思，就點頭，把雞蛋的事兒交給亓雲峰，然後跟蘇媽往坡上她家走。
有人笑著問蘇媽：「紅帽兒她媽，你家最近很旺啊！」
「是呀，紅帽兒媽，這後生長得真好啊，紅帽兒的對象嗎？」
「哪裡？哪裡？是紅帽兒的領導！」蘇媽媽笑著回答。「你們亂說啥啊，嚇壞了領導！」
「是領導啊！我砸看著像是女婿啊！你這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入心啊！」
「去你的，二兒她媽，我可沒空跟你們嚼舌根！」蘇媽媽說著跟顧默宸解釋：「領導啊，別在意，莊戶人家，沒有別的意思！」
顧默宸完全是雲里霧裡，完全不理解。「沒有，我覺得挺好的，挺有意思的，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真的不太了解鄉里的事，現在走近了人覺得真的有意思，一家來個人，真是沸騰半個村兒！
等到上了坡，蘇媽媽正色地問：「你當真喜歡我們家紅帽兒？」
顧默宸錯愕，腦海里閃過什麼，蘇媽什麼意思？難道是不反對他了嗎？他猛點頭：「是的！媽，我喜歡她，很喜歡！我跟您保證，絕對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