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不是同路
「哪能啊，領導這麼忙，我不能給你們添麻煩啊！」蘇媽把亓雲峰也當成了領導。
「阿姨，我不是領導，我是司機，開車的，給領導服務的，您不用客氣，我跟小蘇是同事，你有時間一定去雲海玩！」亓雲峰走過去握了握蘇媽的手。
嚇了蘇媽一跳，趕緊在圍裙上擦了一把手，尷尬地道：「阿姨不是城裡人，不懂規矩，
蘇墨瞳很感謝亓雲峰沒有擺架子，這讓她不至於那麼尷尬。聽到亓雲峰要走，她真的覺得沒必要：「亓雲峰，等下局長說買雞蛋！」
「我立刻就回來！」亓雲峰哪裡敢呆下去啊，局長臉色不太好啊！
「亓雲峰——」蘇墨瞳喊他。
可是亓雲峰已經歉意的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蘇墨瞳回頭看向顧默宸，眼神冷漠。她覺得該說的都說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跟這個男人有交集，她玩不過這個男人，也不想跟他再玩下去。不會走走道道，如小腳女人，她的人生，她自己做主！
顧默宸也看看她，眼底都是震驚，錯愕，以及憐惜，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蘇墨瞳會在這樣的家庭里長大！這也太窮了，太讓他意外也太震驚了。
他進了屋裡，看到那桌子上，條山脊上都是灰塵，茶杯也蒙了一層灰，不知道幾個月沒喝過茶了，這情形，真的讓他始料未及。
蘇墨瞳看向媽媽，蘇媽雖然是家庭婦女，但是不傻，她看了看顧默宸，又看看蘇墨瞳。
蘇墨瞳立刻道：「媽，我們領導想要從村裡買山雞蛋，這才來的，你看能不能問問鄰居們有沒有賣雞蛋的！」
「這樣啊！」蘇媽點點頭。「我去問問，你給領導泡茶！」
「嗯！媽，我們等下就走了，你快點，我周末再回來！」
「放心，媽這就去！」蘇媽邊說邊解了圍裙，這一抖，屋裡全部都是灰塵，顧默宸不適用的皺了皺眉頭。
蘇墨瞳冷眼看他一眼，不是一路人，又何必掙扎著非要走一路呢？
人，看清了自己的路，才能走下去！
她再一次的確定，自己的選擇是對的！跟顧默宸分手，不會再和好。
「領導您坐著，我這就去幫您問啊！」蘇媽說著就走了出去。
屋裡只剩下顧默宸和蘇墨瞳。
蘇墨瞳微微低頭，問了一句：「顧局，您要喝茶嗎？」
「你就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的嗎？」顧默宸終於開口。
蘇墨瞳點點頭。「對！」
「你睡在哪裡？」他看了一眼屋裡一共三間房，一間客廳，東面那間是卧房，西面那間沒有床，不知道放的什麼，總之是亂七八糟的。
蘇墨瞳指了指院子東面那個矮小的類似倉庫一樣的房子，總共也就兩米多點高，搖搖欲墜都快要塌了的樣子！
他一下子錯愕。
蘇墨瞳用一種沒有感情的聲音說道：「我就住在那裡，十六歲之前，我覺得很快樂，那是屬於我自己的地盤！那是你們都不會理解的！」
「你們？」顧默宸重複著這兩個字。
蘇墨瞳低下頭去，「你，曹澤銘，你們都不會懂的！人的快樂，並不以金錢的多少來衡量，什麼都沒有，反而很容易快樂！」
遲雲沒有找來時候，她真的是最快樂的！
只是，去了曹家，再回來，一切都不一樣了，那間廂房以後都變成了旅館一樣，住的時候少之又少！
顧默宸站了起來，突然朝那間廂房走去！
院子里鴨子在叫，他走出去的時候，鴨子一溜煙的跑，邊跑邊拉，一泡鴨屎就這麼赫然拉在了院子里，顧默宸嚇了一跳，再看看別處，不是雞屎就是鴨糞，真的太邋遢了！
他往東廂房走去，當他拿下那銹跡斑斑的沒有鎖住的門鎖時，他是手上是磚紅色的銹跡，一抹一把銹，他愣了下，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他猶豫了一下，推開門。
蘇墨瞳也跟著走了過來，她沒有阻攔，她只是想要顧默宸看清楚，不是一個世界里的人，真的沒有必要強求！
都是成人了，也成熟了，何必這樣為難別人，也為難自己？
當門推開的那一剎那，顧默宸被裡面充斥的一種霉味嗆了一下！
這根本就是一間倉庫，裡面擺了三四個裝有幾百斤糧食重的大缸，在一側的角落裡，有一張單人小床，此刻那床上只有一張半舊的席子，沒有床單被褥，一張破桌子，原本是被用報紙貼起來的，牆圍子也是用報紙貼起來的，只是，此刻床上擺放了面布袋，桌上放著花生！
這不是卧房，這是一件狹小而又髒亂的小房子，他無法想象，她居然跟糧食在一個屋裡！
這樣的環境里，怎麼生存下來的？
窗戶是老樣子的，木質的窗欞，旁邊漏風漏氣的，而夏天，他進來這屋裡一會兒，就覺得裡面沉悶，喘不過氣來，到處都充斥著令人窒息的黴菌味道。
蘇墨瞳就在他身後站著。
他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地問：「這這是你的房間？」
「嗯！」蘇墨瞳點點頭，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這怎麼能住人？」他完全無法相信。
「為什麼不能住人？」蘇墨瞳反問。她在這裡成長起來的，從十歲就跑來這裡住了，已經決定很開心了，這是她單獨的空間啊！
他忽然轉身，眼神複雜的看著蘇墨瞳，那裡面承載了太多的複雜情感。
蘇墨瞳也抬頭，對上他幽深的眸子，她理解他的震驚，第一次來她家知道她住這間屋子的曹澤銘也是這樣的神情，好像她長這麼大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曹澤銘當時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條無家可歸的小狗，還是一條賴狗，毛都不順，之後，曹澤銘就沉默了！欺負她也越來越少了！
而今，被顧默宸這麼看著，蘇墨瞳想起了那時的自己。
她沒有遮掩，就這樣任憑他們看著。也真心的希望顧默宸不再糾纏下去，真的不是一路人。
「該看的你都看了，你會發現，我和你多不合適。即便是我們門當戶對，也不可能了，再優秀的你，都不是我要的！」蘇墨瞳坦白的說：「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想過愛情多美好，要是我那麼相信愛情的話，我就不會賣了我自己，何況我一開始賣給的人是車明劍，也不是你！我跟你說白了就是我的身為女人的處-女情節在作祟。我以為跟了你，這一輩子都不會糾結這件事！事實證明不是，你的目的更可怕，我們扯平了！其實很多女人婚前都發生過性行為，人家都能安然再嫁，我也能！但是，絕對不會是你，所以——」
「你以為說這些我就會放開你嗎？」他忽然打斷她的話，聲音急促，胸膛起伏，看起來很激動。
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呼吸聲清晰可聞，越發顯得屋子裡安靜陌生。
空氣里霉味越來越弄，嗆的人喘不過氣來。
「你放與不放，我都走我的路！大不了，我公務員不幹了，去考別處的！我能考上這個，也能考上別的！」她說得淡淡的，目光飄向了窗外。那窗戶太小了，看到的天空都是一小方的，她曾以為走出去這片天會格外燦爛，卻沒有想到會這樣陰霾不斷。
現在想想，有時候坐井觀天，也沒有什麼不好！不讀書，不考學，她現在可能已經嫁給村裡的某個後生，孩子可能都跑的很快了！那樣也不會有思想和憂愁，不會這麼累。
「你死了這條心吧！」他若是沒有看到這環境，或許不會這麼心疼，看到了，他的心更疼了！
「顧默宸！你能不能別這麼不要臉！」她都說的那麼清楚了，「你再這樣，我去紀-委告你騷擾我！」
顧默宸眼神猛地一緊，瞪大眼睛瞪著她。
四目相對，屋子裡靜得空氣都像是凝固住了一般，微微一愣之下的顧默宸迅速平靜了，「那裡書記是我的一位叔叔，你覺得，你能贏？去了，會被全雲海的人一位你瘋了，想敲詐我！」
「你真的太不講理了！」蘇墨瞳低下頭，心裡慘然一笑，她不想也這麼難嗎？
他走了過來，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他此刻的樣子讓她莫名的開始恐慌，彷彿有種過於憐惜的迫人壓力，正從他身體的四周不斷的湧上來，慢慢地向她包裹收攏。
最後他幽深的眼底如同望不到盡頭的暗黑。
他看著她，將她臉上的堅定、決絕和此刻隱約的恐懼全部收入眼裡。然後，目光慢慢向下，移到那段優雅漂亮的頸脖上，微垂著的視線輕輕一動，他忽然笑了笑，極輕的邪惡氣息從唇邊逸出，之前一直緊繃著的下頜弧線也彷彿終於有些鬆動。
這樣的笑容落在蘇墨瞳的眼裡，卻是最可怕的信號。她驚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反應，然而卻已經來不及。
她的身體被他強有力的手臂禁錮住，隨即整個人便被不容反抗地向後壓住，扯的她如弓箭一般，彎曲了身子，她已然落在了他的懷裡。
模糊地意識到即將發生些什麼，她開始拳打腳踢地奮力掙扎，可是手腳很快便被制住，被他鉗制在身後。
他想要控制她的行動簡直易如反掌，甚至在壓制了她之後，還大有餘力對上她的視線，語氣輕鬆而滿懷邪惡地說：「你這樣的孩子就是容易自卑，跟著我，乖乖的，把你的自信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