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被駭住了
嗡——
如遭雷劈！
一時間寂靜如死。
蘇墨瞳整個人的腦子都好像過了一道雷，什麼是車家的女婿？什麼是二手男人？
蘇墨瞳被駭住了，但很快地，她強自鎮靜，清麗的小臉上看不出方才的驚魂未定。她猛地用力，掙脫了曹澤銘。
曹澤銘一愣，又上來抓她的手。
「曹澤銘，放手！」蘇墨瞳聲音低沉了下去，卻出奇的冷靜。她小心的喘息，感覺胸腔中擴張著的肺葉幾乎要被什麼給割開了！
真疼啊！
曹澤銘一下更擔心了。「墨墨？」
蘇墨瞳竭力維持著自己的理智，不讓自己這麼失去了理智，她緩緩地轉頭看向遲云：「遲阿姨，您剛才說什麼？」
遲雲微微抬頭，目光落在蘇墨瞳的臉上，還真是冷靜，冷靜的讓她遲雲都有點吃驚了。
「墨墨，我會告訴你，一些事，或許不是你想的那樣！」曹澤銘再度抓住了蘇墨瞳的手腕，他怕她跑了，怕她聽到更受打擊的事難以控制。「媽，你明知道我不想墨墨受傷害，為什麼還要這樣？我不是說了，不要干涉她？」
遲雲不管曹澤銘的話，望著蘇墨瞳，一字一句地說：「墨墨，顧默宸是個結過的婚的男人！並且還有個孩子！是他跟車希言的孩子，你很聰明，想必你應該猜到那個孩子是誰了！」
蘇墨瞳臉色瞬間蒼白如紙，頓時感覺全身上下都一起劇痛起來，幾乎站不住身體。
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
天黑了！
屋裡一下安靜下來。
沉悶。
窒息。
有一瞬間的空白，腦海里猶如劃過一道白光，空白成一片。
偌大的房間里只有他們三個人，靜悄悄的。
遲雲的面容沒什麼表情，只是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探究和考量。比她想的冷靜，比她想的穩重，也比她想的成熟！
曹澤銘的臉上有著著急，有著擔心，那樣輕而易見，他的大手還死死地握著蘇墨瞳的手腕，生怕她跑了。
蘇墨瞳覺得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固住，每一分每一秒就像是她身體里的血液，變得粘稠異常，緩慢而艱難的流動著。
心跳，緩慢，咕咚，咕咚。
蘇墨瞳一直沉默著。
她的面上除了蒼白便沒有別的過多的表情。
只是，她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了。身體在那一瞬間彷彿被定住，動都動不了，她的視線望著遲雲，然後她看到遲雲的眼底，那樣的深不見底，只是一眼，卻讓她有刀槍穿過身體的寒意，全身悚然。
看不出太多的多餘表情，在遲雲那雙充滿了打量的目光里，那眼神如同濃得如化不開的墨和斬不開的夜。
然而這樣的眼神在此刻，在這樣一番境況下，以為她好這樣的旗號說出來的一番話，讓遲雲的眼神卻交織出了無數種說不出的晦暗色彩。
那一瞬間，蘇墨瞳的心裡驀然一冷——
壓抑的難受，良久，蘇墨瞳深深地呼吸，終於開口。「遲阿姨，謝謝你的好意，我知道了。謝謝您的告知，這就是您說的大事嗎？」
遲雲倒是一愣，微微皺眉。
蘇墨瞳笑笑，那笑容說不出的荒涼，「如果沒有其他重要大事的話，那麼對不起，我先走了！再見！」
遲雲驀然一驚，完全沒有想到蘇墨瞳會是這樣的反應，但同時，她也倏地眯起了眸子。
蘇墨瞳猛地再度甩開曹澤銘的手，大步宸去。
「墨墨，聽我說！」曹澤銘在後面追出去。
蘇墨瞳走的很快，很快，身後，曹澤銘幾個大步竄上來，把蘇墨瞳逮住。剛才她的力氣很大，那好像是一種瀕臨絕望的爆-發，讓他措手不及，沒有想到自己這麼用力抓著她手，還是被她掙脫。
「曹澤銘，放手！」
「我不能放！墨墨，我很擔心你！」
「我不需要你的擔心！」
「墨墨，別意氣用事，你不是一個人！」
「曹澤銘，你放開我！」
「我不放！」
兩個人拉拉扯扯很快到了飯店樓下，曹澤銘把她拉著朝自己的車子走去。
蘇墨瞳踢他，他也不再放開。
「曹澤銘，你看我笑話很有意思是不是？」她終於忍不住低吼了他！
「墨墨，我沒有！真的沒有！看到你這樣，我比任何人都難受！」曹澤銘也吼了回去。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是的！」
「你為什麼不早說？」
「因為我想說了！可是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你說那是你跟顧默宸的事，墨墨，我那時候想說，你覺得你會聽嗎？」曹澤銘很大的聲音吼著她。
蘇墨瞳一下子安靜下來，是的！她沒有給曹澤銘機會兒說。
她說過的！
肺在燃燒，每一次呼吸都彷彿灼烤般刺痛，眼前的一切模糊起來。
她閉了閉眼睛。
她變得有些躁動不安，僥倖的揣測著各種可能性。
希言？！
車希言？！
車明劍？！
顧默宸！
車小禪？！
希言原來姓車。
車明劍為什麼樣子幫顧默宸，連女人都給他送上床？！車明劍設計了她跟顧默宸！
車明劍的妻子去世了？！
顧默宸的希言去世了？！
這一切是巧合？還是根本就是一個人？
禪兒長得像顧默宸！是的，那雙眸子像顧默宸。
禪兒不是車明劍的女兒，根本就是顧默宸的女兒！
原來，他們合夥騙了自己。
車明劍和顧默宸合夥騙了自己！
而曹澤銘，原來，自己做的這一切，落在他眼裡都是笑柄而已！
她沒有了力氣，也不掙扎了！
曹澤銘不由得一愣，下一秒他扳住她的肩膀，焦急的視線對上她的眸子：「墨墨，顧默宸是騙了你，但不是對你沒有一點感情！」
蘇墨瞳怔怔的，視線恍惚著，似乎沒有了焦距。
曹澤銘更是著急，「墨墨？你現在可以去問清楚顧默宸！」
蘇墨瞳的視線不知道落在何處，那雙沒有焦距的眸子就這樣望著天空，黑暗的天空，彷彿都看不到光亮！
果然！
私生子被生出來就是要還債的！
果然父債子還，她這是報應，怨不得人。
她活該。
「那麼你現在為顧默宸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忽然開口，視線漸漸有了焦距，對上曹澤銘的深沉的眸子。
曹澤銘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蘇墨瞳的目光冷淡：「你不是說愛我嗎？為什麼又替顧默宸說話？你不是就想看笑話嗎？你不就是想看我不愛你活該被人甩嗎?」
曹澤銘忽然覺得頭腦發懵，錯愕著低吼：「墨墨，我沒有那麼壞！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看你的任何笑話！要有也是五年前，可是我為此付出代價了不是嗎？」
「那為什麼為顧默宸說話？」
「因為我了解你！我不想你被傷到極限走了極端！那才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我承認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對你，我沒有那麼卑鄙的心！」
蘇墨瞳無語了！
曹澤銘板正了她的肩膀，解釋著：「你的脾氣臭，記仇，自私，小心翼翼，我不敢說！我只能看著你，墨墨，受傷沒有什麼，顧默宸開始騙你或許處於自私，但是我相信他後期是在乎你的！就像當年的我，那樣羞辱你，我為此付出了代價，顧默宸比我犯的錯要大，他是活該，我不同情他，但是我不能看著你走上極端！」
蘇墨瞳聽的恍惚，她愣了半天，才緩緩說道：「你把你自己說的好偉大呀！」
「信不信隨你！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我不想你受到傷害，心底也不排除我不想謀一域而謀全局的想法和願望。但我更不想你難受！」
她搖搖頭，聲音嚴肅地說，「你們都太可怕了，曹澤銘，我就算走了極端也是我的事，放開我。」
「墨墨，我不放！至少現在不行，你先冷靜！跟我回去，什麼都不要想，就安靜的休息一晚上，明天你冷靜下來，再說好嗎?」他很緊張地勸她。
「曹澤銘，我是個成年人了，我不用你的好心，別再逼我！我只想安靜的一個人待一會兒，你別再逼我，否則——」她突然頓住，目光加深！
「墨墨！」
蘇墨瞳的眸底似乎徒然一沉，她看著曹澤銘，蒼白到冰冷的臉上沒有表情，用一種幾乎從未有過的語氣慢條斯理的開口道：「否則這一輩子，你也別想我原諒你！你懂的！」
曹澤銘一愣，看著她的樣子，忽然就鬆開了雙手。
蘇墨瞳緩慢的移動了身子，她邁開了沉重的步子，徑直走了出去！
腳步比灌了鉛還沉重。
心比凌遲了還沉痛！
曹澤銘從沒有想過她會這樣說！原來她都懂，她知道他沒有真正的死心，她也知道他不想被她一輩子冷漠的對待，原來她知道他心裡的想法！原來她知道他心底還有渺茫的希望！
可是，她剛才的話，到底是給了他希望，還是失望呢？
曹澤銘眉頭皺緊，看著她的身影緩慢的宸開了雲海飯店的停車場。
他飛快地上了車子，車子緊緊地跟著她，怕跟丟了，又怕她想不開！
她是那麼驕傲而又自私同時也無私的小孩，她很善良，卻又有原則，她從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別人卻總是跑來傷害她，讓她被動的去防衛，被動的去接受！她只能一次次掙扎在矛盾的漩渦里，被動的難以自拔。誰為她真的想過？
曹澤銘不得不承認，在剛才那一剎那，他被她嚇到了，如同看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蘇墨瞳。或者說，是真正真實的蘇墨瞳。她眼底有絕望后的情緒噴發，不知道在醞釀著什麼，那是他看不懂的顏色！
蘇墨瞳走了很遠！
曹澤銘一直開車小心的跟著。
忽然就看到前面的那個身影停了下來，然後，她似乎回頭朝這邊看過來，曹澤銘嚇了一跳。
果然，蘇墨瞳忽然邁開步子走了又走了過來！
然後，她徑直走到了車邊。
曹澤銘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開口：「墨墨，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告訴我，那個孩子是不是顧默宸和希言的？」
曹澤銘一愣，「你先上車！」
「告訴我！」蘇墨瞳不上車，就站在車門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曹澤銘認真地點了點頭：「是的！車小禪！這事知道的人極少，廢了一番勁兒才查到的！車希言死於車禍，之後顧默宸宸開B城，來到雲海，知道他結婚的人應該是極少極少的，聽說檔案被隱瞞了婚史，具體我沒查到！」
蘇墨瞳凝滯了心神！
天很暗，可是她卻感覺眼前一切變得空白一片。
「墨墨，有些事，你想知道，親自去問顧默宸，我想他會坦白的！」
蘇墨瞳微微睜了睜眸子，沉聲道：「別跟著我！還有，這件事，不要告訴顧默宸和車明劍！不要他們知道我知道了這件事，否則，我也會永遠都不原諒你！」
「墨墨——」
「別跟著我！」蘇墨瞳說完，招手打車，上了車子。
不知道為什麼，曹澤銘愣在了當場，沒有追出去，他似乎從剛才蘇墨瞳那冷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里聽出了讓人膽戰心驚的漠然。
他無法不擔心！卻又不敢在說什麼！
他沒有跟車子，卻是把車子開到了蘇墨瞳住的福海小區。
他就想看看她回來沒有！
他把車子停在了不遠處的白樺樹下，點了一支煙，抽起來。
大約過了幾分鐘，他似乎看到了一個身影朝那樓道走去，然後不多久，蘇墨瞳房間的燈亮了！
曹澤銘鬆了口氣，卻沒有急著宸去。
他發了一條信息給蘇墨瞳：墨墨，人之所以變得狹隘是因為人性都是自私的。每個人都有那樣做的理由，包括你，包括我，都不是偉人，自然也包括顧默宸和車明劍！別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如果你想懲罰，就只懲罰我好了！我寧願只做你一輩子的澤銘哥被你懲罰，但別懲罰你自己！這次我說的是真的，沒有撒謊！
信息沒有回。
曹澤銘自嘲一笑，墨墨她到底會怎麼對待顧默宸呢？曹澤銘真的不知道，他發現五年不見，他猜不透這個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