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不如蠢貨
顧默宸一大早看到蘇墨瞳的樣子時候也有點意外，那孩子真的是好像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安安靜靜地坐在她的位置，早晨打卡的人都有點驚訝蘇墨瞳這種平淡的反應。被那樣批評過還能來上班，真是不一般的二百五。
顧默宸回到辦公室就拿出電話撥打蘇墨瞳的，結果她的電話是關機狀態。
顧默宸整個人錯愕一愣，心間咒罵了一句：「該死！」
她一定是故意的。
顧默宸微微眯起了眸子，沉思了良久，撥打了秘書科的電話，此時秘書科劉科長接了電話：「喂，局長！」
顧默宸一聽到劉科長的聲音，皺眉，隨後道：「我這裡沒茶了，去採辦點！」
「哦！好的！」劉科長趕緊答應。
「你自己親自去！」
「是！」劉科長放了電話，然後不多久就走了。
辦公室只剩下蘇墨瞳一個人，兩位闊太太點了名就走了。蘇墨瞳今天是故意沒有開機的，她覺得她需要冷靜，顧默宸也需要，是的，在那麼做了之後，等於是公開跟顧默宸叫板，她要用足夠的勇氣承受一切的後果。
不多時，辦公室電話又響了，只有蘇墨瞳，蘇墨瞳只能接電話。
電話接通，蘇墨瞳淡淡地對著電話說道：「喂，您好，秘書科！」
「把你的電話開機！」那邊突然就這麼傳來一聲命令，自然是顧默宸的聲音。
蘇墨瞳一頓，立刻道：「局長，您好！我電話壞了！」
「你找借口！」顧默宸語氣似乎有點很不爽，這事擱誰大概都不爽，打了一晚上電話，這邊跟沒事人一樣。
蘇墨瞳沒有介面，只是問道：「局長有什麼事嗎？」
聽著如此疏宸的冷漠語氣，顧默宸在那邊握著電話幾乎要爆粗口。
「你給我把電話開開！」
蘇墨瞳依然沒有理會顧默宸那興師問罪的語氣，她只是緩緩開口道：「局長，手機不是單位配備的，屬於科員自有財產，壞掉了，這個應該允許吧？」
顧默宸張了張嘴，竟被堵得啞口無言，蘇墨瞳那毫無起伏的語氣讓他的眉頭皺緊，最後，他咬牙吼了一句：「蘇墨瞳，行，你夠狠！」
電話砰地一聲掛斷，蘇墨瞳回到自己的位置，給自己泡了杯辦公室的茶，悠閑自得地品了起來。
不多時，門口氣匆匆地衝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蘇墨瞳抬頭，就看到顧默宸那張冷艷的俊臉。
她站起來，十分恭敬地問道：「局長，有什麼需要做的嗎？」
顧默宸看著她這裝模作樣的平靜樣子，瞬間就火大，但是沒有忘記這裡是辦公室。他很快看到她就平和了心態，人站在門口，也沒有多往裡走。
因為這個位置，可以輕易聽到外面的聲音，不用被人誤會。如常看來，也就是他來秘書科說句話的事，所以，他就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蘇墨瞳。
蘇墨瞳也沒有往前走，就站在自己的位置，桌上的茶香味四溢。
顧默宸一眼看到她的杯子，清澈的玻璃杯裡面是翠綠的綠茶，漂亮的很，他的唇緊緊地抿著，把所有情緒一絲不露地封鎖起來，逆光而來，陰影的交錯間，讓他的臉大部分都顯得陰暗晦澀，聳然有致的輪廓似是蒙了灰一般頹敗。
蘇墨瞳自然注意到了他的樣子。
她知道一味的逃避不是辦法，總是要面對的！
這場對弈，一旦她決定要繼續，就不能一直處於劣勢，她總要設法扭轉自己的劣勢。儘管她知道她沒有多少資本，唯一的資本就是顧默宸對她的身體感興趣，而這興趣，不知道能持續多久！
顧默宸遠遠地看著她，看到她如此的平靜，一夜不接電話，在辦公室當著幾個人的面頂撞了自己，還能這樣自得其樂，自己坐在這裡悠閑自得地品茶，蘇墨瞳，果然，你不是你看起來的那樣菜！
還真不是個可愛的女人！
「局長，沒事嗎？」蘇墨瞳又問了一句，沒有等到顧默宸的回答。
她就坐了下來，然後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這一動作，徹底引出了顧默宸那拚命訝異的像火蛇一般的怒意，引出了他平時情緒的安全警戒線，蓬勃的煩躁愈演愈烈，顧默宸抽緊下巴，卻也只是不緊不慢地盯著她，然後深深觀摩。
屋裡很安靜，寂靜滋生的凄惶一點一點流入心窩，蘇墨瞳習慣性地咬住下唇，也同時抬起頭來，盯著對面那雙波瀾不興的幽深黑眸，驀然驚覺自己又亂了，但，很快也說服自己，別自亂陣腳。
最後，她深呼吸一口氣道：「局長，這裡是辦公室！」
她是好心提醒他，不要做出越舉的事來！
「你以為激怒我的下場是什麼？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更深刻的注意到你了？」顧默宸終於開口，冷聲質問了一句。
蘇墨瞳望著他，那樣漠然疏遠的語調說出的話讓她全身上下抑制不住地抖了下，然後，她微微笑了：「局長，不好意思，我沒有那麼想！也不善於揣測別人的心思！」
「是嗎？那為什麼要關機？」忍了很久，他說出的話，還是帶著情緒帶著刺。
「關機是我的自由不是嗎？更何況，電話壞掉了！」蘇墨瞳心平氣和地說道。
她望著他，看到那陽光從他身後照射進來，淺白的芒線，像那個男人掌心的惑人溫度，驀地垂頭，不去想。
「是嗎？你的電話呢？」顧默宸終於走了進來。
蘇墨瞳身子一顫，心尖也跟著鎖緊。
顧默宸走到她跟前，伸出手，「電話呢！」
猶如被揭穿，蘇墨瞳的指尖驟然發麻，她從那雙目光炯炯的高高在上的眸子里，看到了心虛的自己。
終於，她還是把電話遞了過去。
顧默宸直接開機，然後冷笑：「這不是很好嗎？」
蘇墨瞳無言。
「今晚再清算！」他說。
顧默宸把蘇墨瞳的電話丟在桌上轉身就走。
蘇墨瞳突然又開口：「今晚我沒有空，以後再說吧！」
「最好不要玩欲擒故縱的花招，也不要試圖挑釁我！你當真以為自己有這資本跟我挑釁？跨科室賣弄自己的所學，還真以為全局就你看懂數據了啊？」破空而出的清冷聲線，譏誚諷刺的語氣，像是粗重的絞繩，將她不留情面地凌遲。
「我從來就沒有那麼認為，是你自己不分青紅皂白。」依舊是清婉的嗓音，卻擲地有聲。
收斂起滿目的荒蕪，蘇墨瞳掐緊了拳頭，拚命想要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卻顫抖的像是無可攀附的藤蔓。「我被人算計了！」
「算計了？為什麼不算計別人？」
聽到這裡，顧默宸反而大笑出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這樣濃郁的笑意像是覆上了一層薄霜的利刃，重重地割在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上，疼，蘇墨瞳覺得全身的肌膚都很疼。
「蘇墨瞳，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你的身份，或者你可以選擇，繼續用你那些沒有意義的言論和手段，來挑戰一下我的底線？比如，你被人暗算了，比如我不該用粗口叫你滾蛋！我再告訴你一次，那樣說你，是輕的！自己蠢，還不讓說，抱著錯誤不放諸如你這樣的年輕人我見的多了，每一個都比你有狂傲的資本，你在沒有長全毛之前，收斂了你的爪子，不然，你註定被人玩死！」眸色一挑，顧默宸唇畔抿出一絲嘲弄的笑。
這席話，每個字，都讓蘇墨瞳毫無招架的能力，顧默宸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冷漠，那些話，狠狠地刺入了蘇墨瞳的心臟，把她從高傲的喜怒不形於色的狂傲姿態里瞬間拉了回來，臉色蒼白！
「我有權不接你的電話！」最後，蘇墨瞳覺得自己瘋了，她當著他面，把電話再度關機。
她又覺得這麼做，真的是太幼稚了，她咬牙吐出這句話，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麼憤怒過。
顧默宸倏地眯眼，皺著眉，「注意你說話的態度，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
「身份？」蘇墨瞳冷笑。「什麼身份？請局長提醒一下！」
她被這個男人潛了，晚上暖-床，還得白天受氣嗎？那她這樣委屈自己被她潛做什麼？
「你不要以為睡過了，就可以為所欲為，凌駕於我頭上！我顧默宸還不需要一個女人來威脅挑釁，而你，顯然越舉了！蠢貨！」
「蠢貨？！」蘇墨瞳重複著這個字。
「錯！你不如蠢貨！」顧默宸再度冷漠地給了一句話。
她真的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憤怒過，這輩子都沒有，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因了什麼憤怒成這樣，她討厭這個男人的態度。
而他並不在意，他甚至把她想得那樣醜陋不堪，她覺得胸口被什麼堵住，怎麼扯都扯不開，這讓她想要拼了命地甩出最尖銳的辭彙想要看到他除了平靜和譏誚之外其他的神態。
「無恥！」蘇墨瞳最終也只是給了他這樣兩個字，她發現自己找不出更惡毒的字了！
「你還要學的太多了！羽翼未豐就想飛，也不怕掉下來摔死！真以為自己是老孔雀了，其實你不過是掉了毛的丑東西！」心越是揪緊，顧默宸說話的語氣越是輕鬆，諷刺的越是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