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無處不在
顧默宸那樣說完，也不等那邊說什麼，就砰地一下掛斷了電話！
「你——」蘇墨瞳徹底錯愕，氣憤不已：「你幹嘛接我電話？你怎麼可以這樣？誰讓你多管閑事接我電話的？」
「我哪樣？」顧默宸挑了挑眉，一本正經地把電話遞給蘇墨瞳。「對待這種人就該這樣！必要時候一劍封喉，沒讓他見血就不錯了！你這麼被他折磨，是不是挺開心？」
蘇墨瞳接過電話，憤聲：「折磨我的不是他，是你！」
誰知道顧先生眨巴了下眼睛，似乎很得意地道：「是嗎？那真是我的榮幸，能折磨到你，也不錯啊！」
「你——」真是無恥至極的顧默宸。
蘇墨瞳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驚駭窘迫過後，她逐漸冷靜了下來。她覺得自己真是被門擠了，竟然去招惹這樣一個人物，實在是不智。
後背上，冷汗刷刷直流。想到自己的衝動，她心中一陣后怕。
宋易安的電話沒有再打來，宋易欣的電話卻又打來。
「電話業務可真繁忙！比我這局長還忙！」顧默宸瞅瞅她，冷冷地勾唇，帶著幾分嘲諷的味道。
蘇墨瞳心頭酸澀，想到宋易欣的難處，她內心極其不安，宋易安這麼逼家人，蘇墨瞳又想起了那年的自己！
接到電話，說：「易欣，我晚一點給你打電話，你不要著急！錢的事，我想辦法！」
掛斷了電話，一抬頭，對上顧默宸的眼睛。
顧默宸那深如幽潭的眸子燃起莫名的星星之火：「你還有錢？」
「不用你管！」蘇墨瞳心底一慌，賭氣說道。
「你敢問亓雲峰借錢，我立刻把他踢到鎮上環保站去！」他忽然出口威脅，視線是看向大門口的方向，亓雲峰剛好從那邊走來！
顧默宸說這話的時候，星目炯然，唇邊帶笑，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優雅，好像一本正經的翩翩貴公子，絲毫看不出他到底再說什麼！
「無聊！」蘇墨瞳心底恨得牙痒痒，虛偽的小人，最會裝的人是他吧！
「還有不到兩天了！」顧默宸忽然又開口，而他的眼底是曖昧的蠢蠢欲動。
蘇墨瞳心頭一慌，只想罵人。
「小蘇，記住哦，不要惹的我不高興，否則，你真的會有麻煩。」顧默宸說完，看向單位大門口的方向。
「無恥小人！」蘇墨瞳咬著牙，低低的悶哼。為了防止自己的肺會氣炸，用力的深呼吸著，她不要和這種人一般見識。
她要保持微笑，微笑
因為不微笑也沒辦法，來往都是人，亓雲峰也很快就出來了。蘇墨瞳突然有點佩服自己，在這樣糟糕的心情下，還能裝的若無其事，來應付顧默宸。看來她也是吃一塹長一智，不是十分傻。
「局長，小蘇，走吧！」亓雲峰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來。
蘇墨瞳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點頭。
之後，她腳下沒有任何的停頓，大步往前走，也不等他們，好像只顧走路。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害怕被顧默宸威脅，害怕跟他相處，只想逃宸他的氣息範圍。
在顧默宸一再的撩撥和刻意的威脅下，她也亂了心神，難道，真的要做顧默宸的情人嗎？
不做，他就這樣一再騷擾自己嗎？
做了，他會厭倦嗎？
而他這樣子，分明是知道B城那晚的人是她，蘇墨瞳覺得自己想要粉飾太平的心，真的是被攪亂了！
她在前面走著，甚至都可以感受到身後那道灼灼的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目光。
「哎，小蘇，你走那麼快乾嘛？」亓雲峰的喊聲，驚醒了蘇墨瞳。
於是，蘇墨瞳只能停下來，而顧默宸和亓雲峰也提腳疾走疾步，追了上去。
因為酒店就在單位往北一點過了馬路，全城不過五百米，所以不需要開車。
蘇墨瞳走在前面不合適，又落後了！
「小蘇，你怎麼了啊？不是走前面就是走後面！」亓雲峰有點奇怪蘇墨瞳的行為。
「沒有！」蘇墨瞳笑笑。
「你想什麼呢？我看你在走神！」
「想起一首詞！」蘇墨瞳忽然淡笑著開口，那帶著忽然帶著挑釁瞥了一眼顧默宸的方向。
顧默宸只是眉眼挑了挑，似乎有點洗耳恭聽的意思。
「是嗎？想不到你這麼博學，喜歡詞啊？」亓雲峰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他只高中畢業，真是有點懊悔沒好好讀書，念大學。「什麼詞啊，讓你這麼走神？」
蘇墨瞳淡淡一笑，說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夜雨霖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亓雲峰很不好意思的皺眉，又很謙虛的請教：「這首詞前面一句話很有名啊！解釋下吧，後面的我真不太懂！」
「意思是說如果相愛永遠像初識，就不會出現婕妤怨秋扇的舊事。當薄情郎輕易變心時，男女的感情中本來就會出現這類事。想當初唐皇與貴妃的山盟海誓猶在耳邊，卻難熬棧道雨聲鈴聲聲聲怨。現在我身邊的薄倖錦衣郎，還不如當年唐明皇許過比翼連枝願。」
亓雲峰皺皺眉，「小蘇，你忽然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遇到薄情郎了？」
「沒有，我只是替別人不值得！」蘇墨瞳微微一笑，似乎說的很不經意。「突然想起的而已！」
顧默宸那邊眉眼一挑，眸中閃過一抹暗黑，繼而也綻放了一抹華麗的笑容，「倒是沒想到小蘇這麼喜歡古詞啊！我也挺喜歡一首的！」
蘇墨瞳心中一緊。
只聽到顧默宸道：「紅葉黃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飛雲過盡，歸鴻無信，何處寄書得。淚彈不盡臨窗滴，就硯旋研墨。漸寫到別來，此情深處，紅箋為無色。」
顧默宸說完，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蘇墨瞳。
亓雲峰有點意外：「局長，你們兩個都很博學！只是拜託咱白話點行嗎？」
顧默宸忽然面容清俊起來，不再發一言。
「局長？」亓雲峰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顧默宸的神色，而他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以至於亓雲峰都不知道剛才發生什麼，讓小蘇走這麼快，但是，他還是感受到顧默宸周圍的氣息，的確有著明顯的波動。
回頭看小蘇，蘇墨瞳尷尬一笑，此時蘇墨瞳又走神了，那眼底似乎都是迷茫。
亓雲峰更加不解了，卻也岔開話題。「小蘇，你會喝酒吧？」
蘇墨瞳忙搖頭：「不會！」
「那你慘了，今天單位一些同事會灌你酒的！」亓雲峰笑了起來。「你的酒量是多少？」
蘇墨瞳一下驚出一身冷汗。「那怎麼辦？我不會喝酒！」
「不會喝酒的人學會躲酒就行了！」誰知道顧默宸在旁邊冷冷地說了一句。
「是呀，局長太英明了！小蘇，你會躲也行啊！」
蘇墨瞳卻更忐忑了，她能躲開嗎？
李染染的婚禮現場。
酒店外搭了熱熱鬧鬧的花牆，弓形門上寫著李染染和新郎的名字，新娘李染染和親朋正在迎接他們，單位同事去酒店東大廳，親朋去西大廳。
蘇墨瞳一到酒店就躲開了顧默宸和亓雲峰，她深知跟局長走在一起有多扎眼，所以她還是盡量躲開。
只是躲開了顧默宸，蘇墨瞳怎麼都沒有想到再怎麼躲都躲不開單位同事的敬酒。
因為是晚上下班時間了，所以喝酒不是問題，令蘇墨瞳感到驚愕的是，幾乎所有的女同事都會喝酒，又不會喝的也手裡一杯乾紅。
蘇墨瞳進去后，孫艷芬眼尖的就喊了她：「小蘇，過來這邊坐吧！」
蘇墨瞳本來就不知道自己該坐在哪裡，結果剛好孫艷芬喊她，於是蘇墨瞳如遇到救命稻草般走了過去。
同坐的都是單位女同事，一共十個人，年齡上大大小小的參差不齊，安曉培也在那裡。
「坐我旁邊吧！」孫艷芬笑著拍拍她旁邊的位置。
蘇墨瞳就坐了過去。
旁邊幾個老同事撇嘴：「孫姐，你對小蘇這麼好，不會是想讓她當兒媳婦吧？」
孫艷芬笑：「只怕人家小蘇看不起我家兒子，眼界更高！」
蘇墨瞳受不了老大姐們這樣的玩笑，只能紅著臉低頭。
六點鐘，婚宴正式開場。
顧默宸作為今天到宴會的最高級別的領導，被司儀叫起來說代表大家說祝福的話。
顧默宸也沒有客氣，深知今天他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於是站起來，沒說話，冷冽的目光先掃了一眼全場，帶著居高臨下的氣勢，隨即，全場安靜，都看向顧默宸的方向。
此時的顧默宸眸光一閃，唇邊華麗麗地扯出一抹笑容，讓人不由得驚訝這個男人面容轉換速度之快，同時又被他華麗的笑容折服。
「既然讓我說兩句，我就簡單說兩句吧！今天是李染染女士跟謝長軍先生的大喜之日，在祝福的同時，我們也跟著分享這份快樂！祝福他們二人喜結良緣、百年好合、同心永結、愛海無際、情天萬里、永浴愛河、知音百年、愛心永恆、白首偕老、天長地久。總之呢所有的祝福語都送給這對新人！大喜的日子我就不討人厭多說了，再說一句！小兩口好好過日子，孝順雙方父母！」
顧默宸的話不長，很簡短，說這話的時候，他眼底是真誠的祝福。
儘管隔得很遠，蘇墨瞳還是看到了他眼底的真誠的祝福！
再轉向那對新人，蘇墨瞳心中也不由得柔軟起來，新人永結同心，這是美好愛情最終的境界，但，這個世間，並不是每一對新人都能走向結婚這條路的！
愛情的路太長，走一半就掉隊的人太多了，有的即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也會中途失足，人同陌路。
希望李染染跟她的先生能夠攜手到老，每一對新人都能一輩子一條路走到底，不要中途天涯陌路。
再反觀自己，一瞬間的哀默讓她整個人即使坐在那裡，也如同身在半空，無法與周遭相融。
忽然想到剛才顧默宸的話，她願意借用古詞諷刺他不過是個薄情郎而已，錢包里裝著別的女子的照片，還要她做他的情人，他不是薄情郎算什麼？可是她哪想到他回給她一首詞，他在思念一個人，思念到落淚嗎？可是為何又跟她這樣？蘇墨瞳糊塗了！
或許，一個人如果不能學會遺忘，那將是很痛苦的事，她真的想忘記痛過的事，只是，有點難。
「讓我們共同舉杯祝福新人！」
那一剎，蘇墨瞳恍然，也跟著握著酒杯，只是象徵性的抿了抿，一口都沒有喝！
放下酒杯的剎那，她抬眸，恰好看到顧默宸那狀似不經意的一瞥，目光與他有短暫的相觸，他的眸子深不見底，讓人無法推敲出他真正的心思。
而蘇墨瞳，沒有忘記他說的三天期限。
她抿唇，低頭，長睫掩飾住眼底的一剎慌亂。
「哎呀，小蘇，你怎麼不喝酒啊？」檢測科的李玉華看她一眼，「來，借著李染染的婚事，咱們幾個姐妹聚到了一起，我們小範圍喝一個，誰也不準不喝，誰不喝我跟她急！」
「可是，我不會！」蘇墨瞳低聲說道，有點著急。
孫艷芬笑笑：「別怕，一杯酒而已，你以後總要喝的，一點不喝也不行！」
蘇墨瞳慌亂。「可是，我真的不會，孫姐！」
看她那樣可憐兮兮的樣子，孫艷芬剛要說清。
結果李玉華就喊了：「不行，老孫，你絕對不能幫腔，小蘇，你今天不喝這酒，可是真的看不起姐姐我了！」
蘇墨瞳再為難，也只能點頭：「好吧！」
她終究還是沒有逃過那一杯酒，於是一仰而盡，李玉華這才放過她。
蘇墨瞳後來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了，一杯酒下肚，不多久就昏昏沉沉起來，再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等到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她驚慌地檢查自己的衣服，卻發現衣服完好無損，這才放心。
「有人嗎？」她低叫了一聲。
結果，沒有人回答她。
蘇墨瞳立刻起來，發現床頭寫了一張紙條，上面是很秀氣的一行字。「小蘇，你的酒量還真是不咋地，一杯酒下肚就睡著了！因為不知道你住在哪裡，沒辦法送你回去，只能給你開個房間了！孫艷芬留！」
蘇墨瞳看到這紙條，瞬間就臉紅了，她這酒量真的是沒辦法練出來的，這下好了，出醜了，希望以後同事不要再逼她喝酒了！
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二點鐘，她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回去吧，明早還得換衣服上班。
提了包，去了酒店前台結賬，被告知已經結賬了。
蘇墨瞳心想，第二天還給孫艷芬吧，孫姐還真是個好人。
剛走出酒店，電話就響了。
蘇墨瞳一怔，低頭看電話，發現顯示的是顧默宸的手機號碼，於是她立刻驚悚地看向四下，那反應幾乎是下意識的。
沒有看到人，她接了電話，那邊傳來顧默宸半噙著慵懶的聲音：「醒了啊？」
許是宿醉后脾氣有點大，蘇墨瞳瞬間就怒了：「你到底想要怎樣？」
「擔心你，一個女孩子不會喝酒，也不會躲酒，你可真夠笨的！」
「這關你什麼事？你沒事吃飽撐的沒事幹了非要管我？」她真是覺得這個人陰魂不散，她早晚要被這個人逼瘋。
顧默宸，根本就是個惡魔，無處不在的惡魔。
「因為你比較順眼！」他給了個答案。「還因為你今天挑釁了我！難道你不知道寂寞的男人更是不能招惹的嗎？」
「你混蛋！」蘇墨瞳吼出三個字。
「呵呵你是第一個敢這麼罵我的人，這樣罵我，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姑娘，你有做好思想準備承擔我給予的代價嗎？」
「你給我滾遠點，你根本不是領導，就是個流-氓！」說完，她砰地一下掛斷電話。
直到掛了電話，她瞪著手機，真的不明白，自己不算是最好看的，身材也一般，顧默宸為什麼要這麼執著地非要這樣招惹她，難道就因為之前的那兩夜嗎？這種事，會上癮嗎？
難道，他是知道了那晚的事？他說的話，好像是，處處流露的跡象都顯示他知道一切，不過對於顧默宸這種人故弄玄虛的本事她也真的猜不透，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只是，如果他一再的招惹，她真怕自己撐不下去，會被他逼瘋！那時候，怎麼辦？
蘇墨瞳嘆了口氣，咬唇，深呼吸，那一剎，似乎下了決心。
酒店外居然沒有計程車，蘇墨瞳想要打車都沒有車，她看看前方，黑咕隆咚的有點不敢走。
過了不多久，突然停下一輛車，車窗滑下來，蘇墨瞳嚇了一跳。
只聽道司機說：「小姐，賣嗎？一晚上多少？開個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