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一次比一次糟糕
夏日的天氣就是多變,中午還如火爐一般的太陽,現在已經被烏雲遮蓋,悶轟轟的雷聲傳來,天似乎要下雨了。
慕子寒看著這樣的天氣,他的擔心愈發的濃烈,她會去哪裡?她是不是還有別的朋友?這些問題他都一無所知。
車子在路上繼續前往,幾滴豆大的雨滴打在了車玻璃上,幾秒鐘的功夫,就模糊了他的視線……
米蘇蘇陪小朋友玩了整整一個下午,孩子們的快樂感染了她,她也彷彿回到了童年,直到下雨的時候,他們才一起躲到教室里,和孩子們一起數雨滴……
雨滴變成了線,雨似乎越下越大,米蘇蘇望著這無邊無際的雨,她的心又亂了起來。
「大家去洗手準備吃飯了」,園長的話讓小朋友們一下子歡騰起來。
「米小姐,你也留下來一起吃飯吧」,園長好心的留她。
米蘇蘇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肚子里現在癟癟的,可是面子上又有些掛不住,「不用了,雨停了,我就走!」
「這個雨還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吃過飯你打個電話,讓家人過來接你」,園長好心的一句話戳到了她的痛處,家人?她的家人是誰呢?
食物的誘惑讓她最終放下了矜持,與孩子們一起吃過晚餐,填飽了肚子以後,她又陷入無處可去的境地。
「去打個電話吧,這裡的床位實在太少,要不然就留你在這裡過夜了」,園長在一邊不好意思的解釋。
「沒事,我打電話讓家人來接我」,米蘇蘇腦海里閃過留下來的念頭也被園長的一句話給破滅了。
米蘇蘇握著電話,他的號碼她按不出去,想到昨夜他的冷冽,她以為他現在還在恨著自己。
幾分鐘過去,她把電話放下,走到園長那裡鞠躬,「園長阿姨,麻煩你借我一把傘,我的家人很快就來了,我去外面等他」,不得已她只能撒謊。
「在這裡等吧,等你的家人來到以後再走」,園長勸她。
米蘇蘇搖頭,從園長手裡接過傘,她走出了房間,風雨一下子將她包圍,打濕了她的褲角……
冰涼的感覺,由腳底向上延伸,米蘇蘇在無人的路上迷茫的前行,她不知道自己該走向哪裡。
雨沒有因為她的無助而變小,反而越下越大,鑽透那柄單薄的傘,侵襲著她的肌膚。
一股強風刮過,那柄傘在她的手中脫落,她追著上前,可傘卻跟她較上了勁,她追的快,它跑的遠……
又一股強風,傘借著風力揚揚洒洒的飛了起來,落進了路邊的一條溝里,看著傘在雨水裡飄遠,米蘇蘇笑了,「走吧,走吧,就連傘都不想要我……」
她伸手撩了一下額頭,撥開被雨水打濕緊貼著的頭髮,雨水流過臉頰,劃過臉龐,在下巴上凝成一個水滴,然後落在地上。
一輛車子在她身邊駛過,濺了她一身的髒水,可是米蘇蘇一點都不介意,因為她現在已經夠狼狽了。
車子駛出很遠,又倒了回來,「小姐,要不要載你一程?」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米蘇蘇抬頭,看到雨霧中一張似曾熟悉的臉,她站在雨里思考、猶豫,她在想要不要上他的車,或許他是她今晚的歸宿……
她承認自己的腳動了兩下,她的手抬起來,準備去開他的車門,只是她在揚起手時,她的眼前浮現一張冰冷的臉,手又瑟縮回去,她低下頭,不搭理他繼續前行。
後來,米蘇蘇一直在想,如果當時他的車門是打開的,她的腿是不是就邁了上去,那是不是她的命運就改寫了?
好心被蔑視,男人生氣的升起車玻璃,猛踩了一腳油門離開,飛轉的車輪裹起一層水霧,與雨水一起打在米蘇蘇的臉上。
一直怕黑的米蘇蘇,經過黑夜被劫的米蘇蘇,在這樣的雨夜,竟然沒有了畏懼,這大概是一個沒有了歸處人的絕望吧!
車子走了好遠,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麼,車子在一腳剎車中停住,男人思忖著,要不要再回去找她!
另一輛車子已經在這個城市轉了無數圈,只因在尋找一個女人,車燈一閃而過,一個單薄前行的身影讓車裡的男人眉頭皺緊,「死女人,我還以為你多有能耐,原來在這裡淋雨……」
慕子寒罵完,將車子穩穩的停下,他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被雨水澆透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身上,讓她玲瓏有致的身體全部凸顯出來,她那雙清澈的眼睛,在雨水的洗滌下,越發的清澈,這樣的她是糟糕加糟糕。
米蘇蘇以為自己看錯人了,她忍不住的揉了揉眼睛,當終於確定是他時,心裡那個堅決不再見他的堅定瞬間潰堤,她的眼淚嘩啦而下,和著雨水將他的樣子模糊。
兩個人在滂沱的大雨中對望著,昨夜那一瞬間死亡的氣息將兩個人逼遠,現在這一刻雨的洗滌又把他們拉近。
他彎腰將她一把抱起,把她塞到副駕駛室上,在車內的燈光下,他看清她的臉,雙唇已經發白,拿過毛巾甩到她臉上,「為什麼你出現在我的面前,一次比一次糟糕?」
米蘇蘇在身體找到依靠的那一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閉上眼睛,任耳邊回蕩著他奚落中帶著心疼的話語。
慕子寒的車子向前行駛,一輛銀色的車子停在路邊,他不經意側臉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身邊的女人,「是不是剛才有人讓你上車?」
米蘇蘇沒有回答他,她不敢告訴他,她差點了上了那個男人的車……
怎麼到的酒店,怎麼回的房間,米蘇蘇已經不知道了,只是她再睜開眼睛時,已經置身在一個完全的陌生環境中,只是身邊的一張臉是熟悉的。
「你醒了?」在米蘇蘇揉著疼痛的腦袋時,慕子寒的聲音傳來,讓她的身體不由的抖了一下,似乎那一夜的恐懼還未消去。
慕子寒看出了她眼裡躲閃的驚恐,他知道自己給了她太重的壓力,坐到她的身邊,將她拉進懷裡,嘴唇貼住她的額頭,「已經不燒了,你沒事去淋雨,讓自己整整燒了兩天兩夜,我還以為你會燒死,要麼燒成個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