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過街老鼠
莫少凌看著眼前那個籠罩在柔和的清晨陽光里的破舊小屋，只覺得那裡就像是一個兇惡的巨獸，將顧佳菀給吞了進去。
面目可怕的李萬春推推搡搡的帶著顧佳菀從屋子裡走出來，莫少凌在看到顧佳菀頭上那些幹掉的血跡之後，他漆黑的眼底釀出幾分血色，看上去恨不得現在就弄死李萬春。
李萬春那張不像人臉的面孔在陽光下更像是陰森詭異的厲鬼面孔，他嘴角肌肉向上牽動，露出一個比鬼片還可怕的笑容來，對莫少凌問道：「莫先生，你很厲害嘛，怎麼樣，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嗎？」
莫少凌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顧佳菀，沉聲對李萬春回答道：「都在車上。」
李萬春蠻橫的命令道：「都拿過來！」
一開始，李萬春原以為可以憑藉現在這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嚇唬一下莫少凌，可沒想到他居然毫無反應。
矛盾的是，莫少凌的毫無反應既讓李萬春感到失望，又讓他心裡微妙的有些舒坦。
自從毀容之後，所有人看到他的時候都是一臉受驚嚇的表情，那些膽子小的女人和孩子有不少都被他當場嚇哭了。
雖然他是靠著這張毀容的臉，才可以逃過警方的追捕，可是，這個世界上有誰會因為自己成為了一個怪物而高興？
為了能活下去，他躲在骯髒惡臭的下水道里，即便這樣，還是會被驅逐，不得已，他躲進了深山老林，過著茹毛飲血的野人生活。
要不是這樣，李萬春也不會在出去找食物的時候看到拍攝廣告的莫少凌和顧佳菀。
在他看來，這就是老天爺給他的機會，一個報仇雪恨，讓這些害他到如此境地的人都後悔終生的機會！
莫少凌從小皮卡里把那上個錢箱挨個扔下來，沉重的箱子砸在地上的時候會發出悶悶的動靜，塵土飛揚。
顧佳菀看著莫少凌鎮定的坐著李萬春吩咐的事情，心裡一萬個焦急有口說不出來。
上個箱子全都落地，莫少凌單手撐著小皮卡車後車斗的邊緣，動作利索的一躍而下。
李萬春看著他這個丰神俊朗的姿態就覺得扎心扎到心都爛了，他粗聲粗氣的說道：「都打開！」
莫少凌看了一眼他放在顧佳菀喉頭的那隻髒兮兮的手，眉頭狠狠一皺，但還是聽了李萬春的話照做了。
十個金屬錢箱在陽光下一字排開，裡面滿滿的，整整齊齊的紅色鈔票十分具有視覺衝擊效果。
「你可真是厲害，這麼點時間都可以讓你找到這些錢。」李萬春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而且，因為沒有嘴唇遮掩，他這個「咬牙切齒」算是非常直觀的就能看清楚了。
面對一個和自己有仇的人，沒有人會希望對方比自己優秀，尤其是李萬春如今這種過的還不如過街老鼠的狀況，看到莫少凌如此神通廣大，簡直就是想要活活氣死他。
「你要的一千萬我送到了，現在該把人還給我了。」莫少凌根本不關心李萬春是什麼心情，要說生氣，最好讓李萬春當場氣到暴斃，要是能看到那一幕，他沒準還真的會高興一下。
「我只說讓你送錢過來，可沒有說，只要你送錢過來，我就放過你老婆啊！」
李萬春看著陽光下的那一千萬，像個真正的精神病似的斷斷續續的笑了起來，面部失去皮膚的肌肉詭異的糾結到一起，看上去令人心裡發寒。
莫少凌平淡的問道：「你還想要什麼？」
李萬春嘖嘖有聲的說道：「你們把我害得這麼慘，只是拿點錢怎麼夠啊，再說了，現在落鳳山下應該早就被警察包圍了吧。這錢我現在是有命拿，沒命花，不合算，不合算啊。」
面對這樣一個出爾反爾的精神病，莫少凌一點都沒有感到吃驚，要是李萬春真的拿著一千萬就乖乖的放任，那他才會覺得事情不對勁。
「不如就你現在把自己的臉割下來，讓我看看你老婆還會不會喜歡變成怪物的你。」李萬春嫉妒而惡毒的看著莫少凌那張英俊年輕的臉，如果可以，他真是想要直接把這個人的臉撕下來，換到自己臉上啊。
不過，就算不能換過來，能夠毀了這個人，他也是很高興的。
顧佳菀聲音慘烈的大喊道：「少凌，不要！不要聽他的！」
從李萬春說一千萬還不夠的時候，顧佳菀就遍體生寒，現在聽到他真的把這個變態的要求給說出來了，她再也不能為了不讓莫少凌分心就報仇安靜了。
她不介意莫少凌變成什麼模樣，這個人的心不會變，這就夠了。
可是現在這個情況，李萬春就是故意想要折磨他們，莫少凌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如果他真的按照李萬春說的去做了，最後的結果百分之百就是李萬春會把她還有失去反抗之力的莫少凌一起弄死。
這樣的結果，顧佳菀無論如何都不想看到。
「噹啷！」
一把水果刀被李萬春扔到莫少凌跟前，他冷哼了一聲說道：「看看你老婆，我看她也不喜歡對著一個怪物吧，你現在還想救她嗎？」
對於李萬春的這句嘲諷，莫少凌的反應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彎腰拾起了地上的那把水果刀。
「不要……少凌……」顧佳菀的眼淚刷的一下流了滿臉，李萬春可能是嫌棄她太煩，也可能是不想讓她再阻止莫少凌，那隻放在她脖子處的髒兮兮的手用力的掐住，讓她連呼吸都快要做不到，更不能出聲了。
莫少凌把顧佳菀痛苦的模樣全都收進眼裡，他冷淡的神色驀然浮上一層怒火，他喝斥道：「放開她！」
李萬春威脅道：「你不快點把那張臉皮割下來，我現在就掐死她！」
快要無法呼吸的顧佳菀死死地望著莫少凌，一雙朦朧淚眼之中滿是祈求之色。
夠了，真的夠了。
只要莫少凌願意來救她，這對她來說就足夠了。
兩個人都死在這裡有什麼意義，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通過看著莫少凌為了她去死，而證明他對她的感情啊！
「菀菀，別害怕，不會有事的。」莫少凌溫柔的對著顧佳菀這樣說著，將手裡的刀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