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遺體是假的
「那個服務生是在晚上跳樓自殺的，他當初從家裡跑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些東西。」
端木敬修長的手指點在照片里沒有塗鴉的那半邊，給莫少凌和顧佳菀解釋道：「往樓下去的樓道牆壁和階梯上全都有這種塗鴉，而往樓頂的逃生通道去的那邊就沒有。就連一般人在受到驚嚇后都會下意識的選擇去逃生通道那邊，更何況那個服務生當時被注射了大劑量的致幻劑，已經喪失了正常的判斷能力，完全被恐懼支配，自然是會按照別人規劃好的路去走的。」
說完這些之後，端木敬又拿了另外一張照片出來，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套連拍的照片，總共八張，都合在了一張相紙上。
這套照片像是手機拍照的時候像素徹底糊了似的，非常模糊不清，要不是端木敬指著其中一個角落讓顧佳菀他們仔細看，顧佳菀根本不會注意到照片的古怪。
「那個服務生跳樓的時候，在他斜對面的居民樓里剛好有個女生在陽台自拍，這個是被放大后的圖片。」端木敬解釋了一下照片的來源和模糊的原因，隨後用手指尖點著照片角落裡一個模糊人影說道，「這就是那個服務生，他在跳樓之前，曾經繞著頂樓天台跑了好幾圈，這個行為很不正常。」
「是不是他以為身後還有鬼怪追著，所以才會這樣的？」顧佳菀不解端木敬拿出這張照片的理由，都說了這個人被注射高劑量致幻劑了，那有些不尋常的舉動，好像也是能理解的吧？
「並不是，他會來回跑，應該是當時在頂樓天台有人放鬼片錄音，大概是那些錄音讓他誤以為有鬼追著他上了樓。」端木敬嘆了口氣，說道，「那個女生的自拍錄像里留下了一點聲音，可以證明她說的是真話。」
莫少凌在這個時候突然開口打岔說道：「只有靠近天台邊緣的地方沒有曾經放置錄音設備的痕迹吧？」
端木敬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對，只有那邊沒有。也就是說，從他走出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註定會死。」
顧佳菀渾身一陣陣的發冷，就像是某種潮濕陰暗的氣息從腳底竄上來，如同藤蔓一般的纏住了她整個人。
走出房間后，在上樓和下樓的二選一里，必然選上樓。上了天台之後，在究竟躲在哪裡才安全的選項中，必然會選擇天台邊緣。
在這兩次選擇以後，一個神志不清，被恐懼主宰一切的人，會墜樓而死，這真的是一個毫無懸念的結果了。
最讓顧佳菀感到可怕的是，楚天鴻做出這種事情來，並不是因為他和那個服務生有什麼血海深仇，而是因為……那個服務生擋住了他的路。
僅此而已。
僅僅為了這樣的原因，楚天鴻就毫無猶豫的毀了一條人命！
莫少凌察覺到了顧佳菀的害怕，他像是安撫小動物似的摸了摸她的頭髮，低聲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他傷害到你的。」
顧佳菀和莫少凌了對視了一瞬，那雙深邃的黑眸里彷彿藏著無盡星光，只一眼，就讓人在這無邊深邃的星辰中感受到了令人安心的氣息。
她渾身的陰冷似乎都被莫少凌的體溫驅散了。
顧佳菀朝著莫少凌笑了笑，隨後說出了她心裡的另一個推測。
「這個服務生死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人在他身邊，也沒有人推他下樓，這件事是不是和舒囡跳樓那次其實挺像的？」
這兩個人的死，楚天鴻都參與其中，在這種前提下，兩個死前狀況那麼相似的人，很難不讓人有聯想。
端木敬聽到這話，頓時笑了，他拿出第二份文件，聳肩說道：「我剛要說這個事情，弟妹倒是先說了。」
「這份是舒囡的屍檢報告，當然，不是被楚天鴻做過手腳的那份。」
端木敬這一次並沒有把文件攤開，他覺得屍檢報告的照片對於顧佳菀的衝擊還是太大了，那種分屍現場一樣的東西，估計會把這個單純的弟妹給嚇著。
思及此，端木敬乾脆把主要內容全都口述了一遍，這之中最重要的一點是，舒囡的屍檢報告里也出現了和那個服務生完全相同的一條高劑量的致幻劑。
「還有就是，那天晚上醫院頂樓值班室的人說聽到了嬰兒哭聲，當時把值班的護士都給嚇著了，以為是靈異事件。聽到嬰兒哭聲的那幾個房間，剛好和舒囡跳樓位置的正下方，只隔了一層樓板。」端木敬說完屍檢報告的內容后，又這樣補充了一句。
「果然是這樣。」
顧佳菀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對舒囡沒有一丁點的好感，兩個人簡直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典範。
然而，在此時此刻，知道舒囡死的如此憋屈，到死都還是楚天鴻手裡的一顆棋子，顧佳菀對舒囡就只剩下了憐憫。因為這實在是太可悲了，甚至有些可笑。
舒囡那樣驕傲的人，一定不會料到，她當初算計莫少凌，後來聯手楚天鴻報復他們，最後居然會讓自己落下這樣一個下場。
不過，在心裡感嘆了一番之後，顧佳菀還有一個疑問不得不提出來。
「舒囡的遺體不是在跳樓當晚就送去火化了嗎，你們是怎麼拿到這些屍檢報告的？」
屍檢報告，顧名思義，總是要有屍體才能檢的啊，總不可能是對著一堆骨灰檢測吧。
端木敬給了莫少凌一個眼神，示意他自己解釋。
莫少凌自己倒是覺著沒什麼不能說的，很乾脆的對顧佳菀說道：「被火化的不是舒囡的遺體。」
可是，他這麼解釋，顧佳菀反而梗懵逼了，她兩眼裡都快要冒出問號來似的說道：「哈？那火化的是誰啊，這到底怎麼回事？」
「以舒囡的名義火化的是一個車禍死亡的流浪漢的遺體，舒囡的遺體被我安排人從殯儀館的帶走了。」
莫少凌那天晚上之所以會在最後選擇跟著莫家老爺子一起離開，壓根就是目的不純。
他當時就料到舒囡的死肯定有問題，怎麼可能會放任楚天鴻去處理掉舒囡遺體這麼重要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