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怎麼？你要臨時反悔嗎？
莫少凌的臉上帶著明顯的哀求之色。如果是在以前，或者，是在今天以前，顧佳菀覺得她一定會答應莫少凌的請求。
可是，當這樣的表情放在今天，顧佳菀發現她雖然的確還是會為他露出這樣的表情而心疼，但是，她卻並不打算讓步了。
想到這裡，顧佳菀的表情又冷下去。她言辭尖銳地問道：「我剛剛說過，讓我一起去壽宴，或者我們離婚。你現在讓我在家等你，是在告訴我，讓我在你回來之前把離婚協議書擬好嗎？」
莫少凌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顧佳菀，她就像一隻刺蝟，豎起了全身的刺。想要把任何企圖靠近她的，都扎得頭破血流。
莫少凌妥協地說道：「好，我帶你一起去壽宴。」
他並不怪顧佳菀在這個時候給他這樣的選擇，他只怪自己，為什麼要做把顧佳菀逼到這種程度的事情？
當莫少凌同意的時候，顧佳菀的眼波顫了顫。她若無其事地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包，以及搭在沙發靠背上的披肩。
當她走到莫少凌的身邊，想要越過莫少凌直接出門的時候，卻忽然被莫少凌拉住了手腕。
「怎麼？你要臨時反悔嗎？」
顧佳菀化妝之後上挑的眼尾顯得過分凌厲。她側著頭，看著莫少凌，讓莫少凌有一種這是個陌生人的錯覺。
面對這樣充滿了攻擊性的顧佳菀，莫少凌只好苦笑了一聲，他抬起手輕輕捏了一下顧佳菀的耳垂，對她說道：「你有一隻耳環忘記帶了。」
顧佳菀有點兒慌亂地退後一步，躲開了莫少凌的手。肌膚接觸的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像是被燙了一下。
這樣避之如蛇蠍的態度，讓莫少凌那雙總是如同寶石一般光輝熠熠的眸子，一瞬間黯淡了下去。
顧佳菀好像也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點誇張了，她飛快地說了一句：「我上樓去拿耳環。」
莫少凌看著她跑開的背影，下意識的就想要拉住她。因為，他覺得好像如果這個時候不拉住她，顧佳菀就會全部徹徹底底地，永遠地，從他的世界里跑出去似的。
可是，他伸出去的手慢了一步，差了那麼一點點兒，恰好捉住了難受的空氣。而顧佳菀，也就順著樓梯，上樓去了。
莫少凌把收成拳頭的手，放在自己面前，緩緩展開五指。看著空蕩蕩的掌心，唇邊掛了些許苦澀。
顧佳菀上樓的時候，見到了一直悄悄地等在樓上的顧家媽媽。
長這麼大，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看見自己母親的時候，覺得說什麼都不對勁。
顧家媽媽看著一臉尷尬的女兒，心中也難受得很。她對顧佳菀說道：「菀菀，這次的事情，是爸爸媽媽做錯了。但是不管怎麼樣，你要照顧好自己，好嗎？」
顧佳菀心裡酸酸的，她點了點頭，笑容勉強地對著媽媽說道：「沒關係的，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
看著媽媽臉上浮現起來的欣慰，顧佳菀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她知道，大家都是為她好。可是，卻好像從來都沒有人問一問，她是不是想要這種，所謂的為她好？
另外一隻耳環就放在梳妝台上，顧佳菀也不記得她為什麼會把這隻耳環忘在這裡。也許是因為今天心情實在不好，有一點精神恍惚吧。
她動作麻利地把另外一隻耳環戴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鏡子里的女人，穿著昂貴的晚禮服，化著精緻的妝。可是，顧佳菀發現，鏡子里的人的臉上看不到一點兒幸福的顏色。
顧佳菀夢遊似地伸出手去，摸著鏡子里的那個人的臉，對著她問：「是不是不應該這樣？是不是應該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也許這樣會比較幸福？」
但是，鏡子里的那個人不會回答她。她什麼都沒有得到。
顧佳菀輕輕地嘆了口氣，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做這麼傻的事情。問鏡子里的自己……怎麼可能得到答案？
也許，今天的壽宴結束之後，她就能得到答案了。
想要在這個壽宴之後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的人，不僅僅是顧佳菀，還有莫少凌，同時，還有楚天鴻、馬雅旭，以及另外一個人。
楚天鴻在莫家老宅的書房，平時是輕易不讓人進入的。但是今天，這個書房裡好像很熱鬧。
除了某一天，突然就出現在莫家老宅的馬雅旭之外，還有一個，是馬雅旭從外面帶回來的，讓莫家傭人都感到很意外的女人。
楚天鴻坐在寬大的實木辦公桌後面，神色是一如既往的陰鷙，微微眯著眼睛那表情，讓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慄。他對坐在書房裡的一個女人說道：「壽宴今天晚上就要開始了，你現在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你當初答應我的，是我可以從頭到尾不出面。結果，現在你要把我推出來給你做炮灰，你是什麼意思？」
聲音尖銳而刻薄的這個女人，就是馬雅旭從西郊別墅接回來的人。這算是莫少凌他們的老熟人了。
就是當初，因為莫少凌給舒家壓力太大，讓舒家為了保存家業，不得不把她送出國的舒囡。
只不過，現在的舒囡看上去，一丁點兒大家閨秀該有的風範都沒有。她氣得臉色發紅，又氣又急，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跳腳的潑婦。
楚天鴻的眼底有著不太明顯的厭惡。他借著扶眼鏡的動作，把這個表情遮掩了過去，然後帶著安撫的口氣對著舒囡說道：「現在是事情到了這一步嘛，我也沒辦法。如果你不出面，今天壽宴上，莫少凌把一切全部都撕開，到時候你和舒家，都不會好過的，不是嗎？」
像是炸藥桶一樣的舒囡，被楚天鴻潑了一頭冷水，一下子就安靜了。
她不會忘記，她當初是因為什麼原因被家裡送出國去。對莫少凌，她的確曾經喜歡過他，但是現在，她只會恨他。就是因為他，舒囡才不得不背井離鄉，而且，在離開之前，還遭受過那麼大的恥辱。
楚天鴻觀察著舒囡的表情變化。當舒囡的臉上出現了陰毒的怨恨的表情的時候，楚天鴻滿意地笑了。38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