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照他說的做
方立軍恨不得現在自己就從這個辦公室的窗口跳出去，一了百了，都好過現在收拾這些爛攤子。
要不是莫少凌過來，他根本不知道顧佳菀不是下屬給他說的食物中毒，而是真的被人下毒！就連這個女警察到底是自殺還是被人勒死他其實也是聽了下屬的一面之詞，並沒有親自去看過現場，也沒有仔細看過屍體。
現在可好了，一個個的坑，這是要把他活埋了弄死！
那個男警察臉色慘白，「噗通」一聲跪倒在莫少凌腳下，連聲哀求道：「莫先生，這不關我的事情啊！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我沒有殺她！」
「不是你，那是誰？」莫少凌垂眸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螻蟻，他聲音不大，透著一種極端的淡漠無情。
「我不知道啊，我回去辦公室，她就死在那裡了。我害怕會被當成殺人犯，所以就把她從樓上推了下去。」
莫少凌看向方立軍，似笑非笑的問道：「方局長，他不知道，那你知道嗎？」
方立軍頭皮發麻，難以置信的問道：「你不會是認為我殺了人吧？！」
「我也不希望方局長會是一個輕易就葬送了自己大好前程的人，所以，如果不是方局長，那麼就請你給我一個解釋，一個真正的犯人吧。」
莫少凌聲音反常的溫和起來，但是那種溫和就像是長在冰原上的綠草，下面藏著的是極端的淡漠寒冷。
要不是有些事不能做，方立軍恨不得現在就先弄死莫少凌。
可是他不能，所以他只好伏低做小的說道：「莫先生，這個事情現在看來有些複雜，查起來也需要一點時間。」
莫少凌一點打馬虎眼的機會都不給他，冷聲問道：「多久？」
方立軍自然是想要把時間拉長，可是……莫少凌肯定不會同意。
他斟酌了一下，對莫少凌說道：「一個星期，一個星期我給你一個交代！」
莫少凌以不容反駁的語氣給了最後通牒。
「三天，如果你查不出來，那就換個人來查。」
莫少凌走後，方立軍讓人把屍體搬了出去，所有人都離開后，方立軍打開窗戶，寒冷的夜風裹挾著雨水扑打進屋子裡，將屋子裡難聞的血腥味帶了出去，也打濕了方立軍的衣服。
方立軍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一顆心都被雨水給澆得涼透了。
他之前答應了莫家老爺子，幫著把顧佳菀扣下來，本來以為只是賣給老爺子一個人情。至於那個顧佳菀，方立軍也只以為是一個妄想攀上枝頭做鳳凰的女人，並沒有當回事。
可是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就是在他看來並不重要的一個小事，現在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且不說這次警察局內部出的這些事情，之後調查起來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影響，光是莫少凌手裡的那個把柄，就可以讓他從這個位置上滾蛋！
方立軍結婚多年，但是一直沒有孩子，為了這個，他和原配妻子的感情越來越差，他鄉下的父母也對這個「不會下蛋的母雞」非常不滿意，一直讓他離婚再娶。
一開始，方立軍為了感情而不願意，再後來，他就只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而不願意了。
實際上，時間久了，本來在婚前很得他喜歡的原配妻子在方立軍眼裡就成了處處都不如人意。
一個貌不驚人的幼兒園老師，沒什麼太高的學歷，性格內向傳統，不會哄著丈夫高興。
尤其是現在，她走向衰老，臉上有了皺紋，身材逐漸走樣，眼光也開始跟不上時代，沒天掛在心裡的就是柴米油鹽，和走在大街上看到的任何一個中年家庭主婦都沒什麼兩樣。
這樣的妻子，還是個不能生育的妻子，方立軍越來越厭煩，最終，他出軌了。
對方是個年輕貌美的藝術大學的大一學生，才十九歲，他要是有個女兒，也就是這個歲數，這個女孩朝氣蓬勃，開朗外向，非常能討他歡心，和這個女孩子在一起，方立軍就覺得自己都年輕了二十歲。
就像是故意的一樣，方立軍選擇的這個出軌對象沒有任何一處特點是和他妻子相似的，他煩透了妻子的無趣，任何和她相似的女人都是對他的折磨。
方立軍享受著原配妻子為他伺候父母，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同時又享受著小姑娘給他的溫香軟玉，樂不思蜀。
然後，他得到了一個巨大的好消息。
他的小情人告訴他，她懷孕了。
中年得子，方立軍喜不自勝，但是他同時也在發愁，最近兩年抓個人風紀抓的很嚴，他不敢讓這件事給更多的人知道。
最後，在把事情告訴了家裡父母之後，他選了一個在他看來無比穩妥的解決方式。
方立軍跟他的原配妻子攤牌了，攤牌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這個女人去照顧他那個懷孕的情人。
如先前預料的，這個向來都是逆來順受的女人，這一次也接受了這個殘忍又殘酷的安排，她從家裡老舊的兩室一廳分配房，搬到了他丈夫給那個小女孩買的別墅里。
一切都很順利，再過不久他的孩子就要誕生了，方立軍想的很好，孩子出生之後他會把孩子「領養」回家，繼續把小情人養在外面。
在他看來，他沒有離婚，甚至有了孩子還對妻子「不離不棄」，並且把這個孩子給了不能生育的妻子，圓滿她作為一個女人，成為母親這個環節。
方立軍每每想到這些，就覺得他對妻子簡直是做到了仁至義盡，完全沉浸在擺脫罪惡感之後的自我感動之中。
可是，不管方立軍怎麼自我感動，他心裡都很清楚，這個事情是見不得光的。
今天莫少凌安排的打來電話的那個號碼，就是方立軍安置小情人的那個別墅里的座機號碼。
方立軍不會認為那是一個巧合，平時別墅那邊絕對不可能會給他辦公室打電話。
方立軍現在已經顧不上去換莫少凌是怎麼知道的了，他必須儘快讓這個麻煩不再是麻煩！
心裡轉過幾個念頭，最後，方立軍臉上浮現出一抹狠厲，他從辦公桌抽屜里取出一個平時沒用過的手機，開機，按了一串號碼出去。
在方立軍笑著掛斷電話后不久，坐在一輛麵包車裡，等在警察局後門的莫少凌接到了一個電話。
那是個他並沒有存在手機里的號碼，接通后，一直是對方在說話，一直到最後，莫少凌才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話。
「照他說的做，我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