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當晚元宵,藺言醫院臨時加了一場手術,是一個出交通事故的患者,腦出血。


  等結束手術下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時間不但晚了,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十分的疲憊,因為連續幾個小時的手術,而且晚餐他也沒吃,是餓著肚子上手術台的。


  本來想著打車回去的,生怕自己太過疲勞開車會發生什麼事故。


  沒想到在醫院大廳就遇到了閔夏。


  她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淺笑,看著他,不動聲色。


  「你怎麼來了?不是最討厭的醫院的?」藺言十分的意外。


  因為閔夏討厭醫院,也不大喜歡消毒水的氣味,所以每次他回去的時候都會先洗澡,把那身消毒水的氣味去掉。


  「看你信息,知道你下了手術肯定很累,所以我來接你啦,免得你一會開車回去會疲勞駕駛。」閔夏笑著走了過來,走到他面前,自然的牽過他的手,溫熱溫熱的溫度。


  每次藺言要晚下班的時候,總會給她發個簡訊,告知情況。只是沒想到閔夏會來接他。


  「等了多久?」藺言一開始是看到她坐在長椅上,估計是等了許久的。


  閔夏沒有回答,只是笑。然而藺言知道,肯定是很久了。


  「以後別來了,不要自己等那麼久,我累了會自己打車回去的。」藺言握緊了手心裡的小手。


  「難道我不能想你就來?」


  藺言有些失笑,「隨你。」


  回去的路上是閔夏開的車,她和藺言說起了James來電話的事情,以及慈善畫展。


  「你要回倫敦忙畫展的事情是嗎?」


  「估計忙不了多久,主辦方這邊規模大,辦事能力的高。」


  「多久?」藺言只關心這個。


  「怎麼,我還沒走就開始想我了?」閔夏一邊開車一邊打趣。「我就去半個月左右,接下來的巡迴畫展我不需要參與的。」


  「什麼時候走?」


  「明天晚上的飛機,後天早上到倫敦。」其實閔夏來接藺言也是有目的的,就是為了多相處哪怕一分鐘。


  「那麼急。」


  「沒辦法。」她也不想那麼急的。


  藺言沒想到自己竟然有點不舍,不過他的大男子主義並沒有言表。


  第二天,一早,閔夏就通知了保全公司的人來,把一幅幅畫包裝好,然後由保全公司的保鏢負責空運。


  藺言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陣仗。


  「其實國內還好,在英國還是會有盜賊的,找保全就是擔心入境的時候。雖然我的畫也沒那麼值錢。」閔夏輕笑解釋。


  兩年前她在墨西哥開畫展,就被盜走了兩幅畫,後來警方也沒給她追回,雖然損失了幾十萬的美金,不過閔夏倒也不覺得可惜,只是James大驚小怪而已。那點錢在藝術界來說真的不算多,多得是大師級的作品,就James總覺得損失了一套房。


  「照顧好自己,倫敦那邊天氣冷,多注意,別感冒了。」因為要上班的原因,他沒能送她去機場,只得出門的時候連番囑咐。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雖然被溫柔的叮囑,可閔夏還是不習慣總有人叮囑自己,畢竟自己真的是自由慣了。


  忽然有個人這樣對她,不習慣,偶爾怪怪,可又覺得甜蜜。


  這就是真的戀愛吧!她這樣想。


  ***

  閔夏回倫敦的這天,藺言上著班,看門診,心底的感覺竟然是怪怪的,總覺得哪一處地方空了。


  在醫院吃晚餐的時候,收到了閔夏的簡訊,她已經登機了。


  雖然閔夏去了倫敦,可是下班的時候,他還是習慣性的開車回了石庫門的老房子,當然鑰匙他早就拿到手了。


  沒想到進卧室,一進門就看到了滿室的凌亂,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房子遭遇了偷竊。因為收拾東西的原因,閔夏把卧室翻得有些亂。


  閔夏諸多的缺點裡,其中一樣的就是不怎麼愛收拾東西,偶爾有點丟三落四的。而他是處`女座,又最看不得別人亂糟糟的。自從閔夏知道他有這個毛病之後,弄亂的東西從不收拾,因為就算自己不收拾,回頭他也會忍受不了去替她收拾。


  最後藺言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開始收拾東西。


  把衣服一件件的收拾好,掛回衣櫥,當最後收拾閔夏梳妝台上那些化妝包的時候,「吧嗒」一聲,兩三罐的葯掉落了到地上。


  藺言拿起來看了看,白色的瓶身,什麼都沒寫有。


  裡面是白色的藥片。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藥片,他竟然莫名的產生了不安感。


  ***

  「是QuetiapineFumarateTablets(富馬酸喹硫平)。」


  坐在藺言對面是精神科的教授。


  藺言聽罷,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QuetiapineFumarateTablets(富馬酸喹硫平)。一般人對這個名字的藥物確實是不熟悉,而這個藥物主要針對的是調弦症的治療,而調弦症又叫精神分裂症。


  「看來你這個朋友,不單單是有調弦症,還有抑鬱,精神焦慮這樣的狀況。」精神科的教授又看了看那三灌,「而且藥物都過期了,她應該長時間沒有用過葯了吧?」


  「應該是。」藺言對閔夏為何服用這些葯真的是一無所知,此刻他的心情是十分的迷茫又疲憊的,更有點崩潰的感覺。


  「你改天讓她來我這看看吧!」因為藺言對情況一無所知,所以教授也是一問三不知,這樣的情況下只能見本人下醫療診斷了。


  藺言沒有回答,只是點點頭。


  直到走出精神科,他的神情依舊不好。


  他當醫生那麼多年,接觸過不少的藥物,一開始他也是抱著好奇心,覺得可能是精神類的藥物,畢竟閔夏是畫家,許多畫家沒靈感的時候容易神經焦慮,這種情況下就會去看看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就會開一些抗焦慮的藥物。


  他見過不少這種情況。


  只是沒想閔夏問題那麼嚴重,除了抑鬱,精神焦慮,還有調弦症。


  他知道他該問她的,可當拿起手機的手,卻不知道該怎麼問。


  「怎麼了?一直不說話?」遠在倫敦正是黑夜,閔夏拿著手機站在James公寓里的窗前。


  「沒什麼,剛下一個手術有點累。」


  「回去就早點休息,記得別餓肚子。」和藺言在一起之後,她才發現當醫生總是那麼忙。


  明明有時候已經下班,又會被醫院急召回去。有時候一忙起來,或者上手術都會忘記吃飯,要不就是忙得沒時間吃飯。說起來兩人雖然算是同`居一段時間了,但是算下來相處的時間是真的不多。


  「你也是,別顧著忙,注意身體。」藺言的語氣頓了頓,「還有別忙起來就焦慮,要適當緩慢心情,放鬆自我。」


  「雖有那麼一點忙,可是還好啦,而且你放心,我餓不著,James很照顧我的。」


  閔夏說著,圍著圍裙的James就從廚房端著一鍋海鮮湯出來了。


  「真是的,不就是談個戀愛,一天要打幾次電話膩歪不膩歪?」James很不客氣的哼了一聲。


  神馬秀恩愛虐單身狗是最可恥的行為了。


  「一天才兩個好嗎?」閔夏都怕多打兩個會影響到藺言工作。


  「你早點吃了東西好好休息。」藺言若有若無也聽到了James的聲音。


  「你也是。」


  直到掛斷電話,閔夏都覺得藺言今天說話似乎有點不一樣,可具體說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


  ***

  忙忙碌碌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兩人的通話是有增無減,偶爾會視頻通話,雖然聊的話題不多,通話也不長,可是卻十分的滿足。


  今天,藺言迎來了一位十分特殊的患者。


  「藺醫生,我們見過一面。」喬段之一身卡其色的毛呢大衣,把他修長以及高大的身材襯得越加的紳士迷`人。


  「喬律師。」藺言雖然有些意外,但是還不足以讓他有危機感。


  「只是那時候沒想到你是夏夏的男朋友。」喬段之笑了笑。


  「夏夏?」藺言面目表情的看著他,「我想這個名字不是你喊的。」


  喬段之頓時臉色微微的愣了一下。


  「喬律師是來看病的,我還是問診吧。」藺言並沒有要和他較量的意思,所以也順著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他只想讓喬段之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夏夏這個昵稱不是他能喊的。


  簡單問診后,藺言就安排了喬段之做一系列的檢查等等。


  「閔夏是個好女人。」結束完檢查的時候,喬段之忽然對藺言說。


  「我知道。」藺言一邊填寫文件,眼睛也沒抬的回答。


  「我知道這些年她一個人過了很洒脫的時光,也做了一些荒唐事,交往過一些男人。我承認那些事情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錯,是我讓她變成那樣。可是,她的心地是好的,內心是善良的。」喬段之無意識間把自己的位置抬得高了些。


  「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我自己的女朋友有多好。」從別的男人嘴裡,尤其是閔夏初戀的嘴裡說出來,他渾身不舒服。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他這是嫉妒了。


  喬段之很優秀,他如今的成就可以說是比自己高,一樣的優秀。他也知道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的事情,可嫉妒就是嫉妒,不舒服就是不舒服。


  「是啊!可是,你配不上她。」喬段之看著藺言,肯定道。


  「難不成你覺得你配得上?」儘管他十分的平靜,可喬段之這話讓他不單單是不舒服那麼簡單了。


  「我?」喬段之冷笑了一下,然後拿過一邊剛才脫下的大衣穿上,「我連愛她的資格都沒有,談什麼配不配得上。」


  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可是,藺醫生,你給不了她幸福,我很肯定。」喬段之一副肯定的口吻。


  「我能不能給她幸福不是你一個外人能肯定的。」


  「我曾經給她帶來傷痛,而你也將帶給她傷痛,同樣的傷痛我不想她再一次經歷,所以我勸你放手。」喬段之的眸子十分的認真。


  不是挑畔更不是情敵對視那種眼神,而是赤衤果的認真。


  他並沒有等藺言的回答就直接離開了。


  甚至藺言還來不及問,他憑什麼這樣認為。


  作者叨叨時間:

  今天兩更。


  因為之前有事,所以一直沒有按時更新很是抱歉。我也知道有的讀者很不開心(。?`ω′?)覺得被奴家騙了。以後會按時更新的,希望大家原諒奴家……


  改天給大家看肉補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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