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陷阱與土之死
「既然都撿過錢，那這錢是誰丟的？」
「我調查過幾個被害人撿錢那一天的出行記錄。其中，有人和自己妻子坦白過，說在家門口撿到的錢。還有在公廁里撿到過錢。甚至有人在公園遛狗時，在草叢裡撿到的錢。我尋找過這些地方附近的監控錄像，唯一能確定的僅僅是一個背影。」
「說說看！」
「從背影來看，那人是個男的。有點佝僂，穿著有點中國風的味道。個子高高的，一頭短髮，年紀應該在四十歲左右。」
「有視頻資料么？」
「有，這是我節選的，都剪輯到一塊了。」
楚莫將一U盤遞給我。我找了台電腦，打開一看，並沒看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可老神棍湊過來之後，只看了幾眼，就對我說：「這是咱們的案子，建檔吧！」
楚莫一頭霧水，遲疑地問：「這麼說，這事兒咱檔案館接了？」
老神棍指著視頻，鄭重道：「你們注意沒有，這人走路的時候，步幅大小始終不變，就跟用尺子量過一樣？這種人，不是職業軍人，就是走罡步走習慣了，有道行的人。」
我恍然道：「也就是說，那人丟錢，讓人去撿，肯定和這死亡簡訊、死者離奇死亡有關係？」
老神棍點頭道：「嗯。看來，你們學的還是不夠深啊。買命錢，聽說過沒有？」
我仔細回想，終於有了點模糊的記憶。
「好像是，未出嫁就去世的女人，要結陰婚。死者家人會在十字路口包紅包，並附上死者的頭髮之類的東西，讓人去撿。誰撿到，誰就是新姑爺，要和死者結陰婚，到一對鬼夫妻。這紅包里的錢，就是新姑爺的買命錢。不過，這和這件事兒好像關係不大。第一，被害人撿到的錢，並不是以紅包形式，更沒有在十字路口。第二，整件事也沒看到要結陰婚的影子。總不能今天和這個結，明天和那個結吧……」
老神棍狠狠再我腦袋上敲了一下，疼得我齜牙咧嘴。
「不學無術啊，那只是買命錢的一種用法。還有一種，可不是為了結陰婚，而是為了續命。不過，讓我也納悶的是，續命也不用這麼頻繁的作案。被續命的人，該死的還是得死，最多無非多堅持幾天，交代交代遺言罷了。難道他在做續命生意，需要經常給不同的人續命？總之，這人不簡單。肯定視人命為草芥，你們得當心。」
說話間，「叮」地一聲，楚莫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手機一看，是收到了一條簡訊：「尊敬的客戶您好，您尾號為XXXX的XX銀行儲蓄卡，於X月X日存入人民幣……」
他看了一眼，咧嘴一笑，就把手機揣進兜里。
我問：「啥好事兒讓你笑的跟海狗似的？」
楚莫擺了擺手：「沒啥，警局發工資了。正好，算是我恭喜你們終於康復，請你們好好吃一頓。」
小花一聽有好吃的，立馬拍手叫好。
老神棍正好前幾天被老騙子他們剝削了一層皮。如今逮到有人請吃飯，非賺回點利息不可。楚莫請客，他自然樂的參加。
唯獨我有點不太好的感覺。
楚莫眉頭一挑，上前拍了我肩膀一下：「咋了？我請客你還愁眉苦臉的，至於么？不願去啊！」
「不是，我只是突然有點心裡不安。你也知道我的直覺，一向很靈。你有沒有覺得，咱們正念叨著撿錢、死亡簡訊通知這件事，突然，你就收到了收款簡訊，沒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么！」
楚莫滿不在乎道：「你想多了，按常規，本來也是這幾天工資。放心吧，沒毛病！」
我搖了搖頭，認真道：「你最好還是跟警局的同事，或者財務確認一下。兩句話的事兒，吃飯也不耽誤這點功夫！」
楚莫拗不過我，只好給同事打了電話。結果聊了兩句，他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掛了電話，手機都差點沒拿穩，從手裡滑落。
「喂，咋了？」我推了他一把！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苦笑道：「財務今天有急事回老家，工資晚幾天再發……」
「那麼說？」我小心翼翼問。
他咬著牙，重重點了點頭：「你猜對了，這錢還真不是單位給我打的。我懷疑，那個買命收命的人，已經把下一個目標定位到了我身上！」
老神棍趕緊拿過手機一看，趕緊道：「趕緊凍結這張卡，千萬別花裡面哪怕是一分錢！」
「為什麼？」我們幾個一起問。
「你們傻啊，花了買命錢，你的命就不屬於你自己了！只要不花，還好處理。一旦花了，到時候在，真的就不好挽回了……，真沒想到，這搞修行的，竟然也學會了與時俱進。」
楚莫一聽趕緊拿起手機給銀行打電話，可還沒等他播完鍵，一條簡訊就響起。
「您賬務扣收財務變動通知（簡訊）手續費3.00元人民幣。」
此條簡訊一出，對於楚莫無異于晴天霹靂！他徹底愣了，茫然地拿著手機，保持著按鍵的動作，扭頭獃獃地問我們：「還用凍結么？」
老神棍氣得鬍子都氣歪了，一腳揣在他屁股上，大罵道：「你打個屁，錢都花了，還有個屁用！」
楚莫一聽，臉色越發的白，額頭都沁出冷汗來：「才花了三塊錢，我給補上還不行嗎？」
老神棍咧嘴，氣極反笑道：「要是直接是人民幣，還好說。現在人家錢全都進了你的賬戶，你說，你花得這三塊錢，是不是原本就屬於對方給你的買命錢？」
楚莫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
老神棍狠狠地揪著他那山羊鬍：「花了就是花了，得，事情已經發生，咱也不撤那沒用的。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楚莫掏出一根煙，快速的抽起來：「你說我當初整什麼簡訊提醒，這不扯淡么？」
我剛想過去安慰他幾句，楚莫的手機再次響起。
一條簡訊，徹底將楚莫推向了絕望的深淵：「你，將於明日，死於土！」
啪嗒，楚莫的手機終於從他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屏幕摔了個稀碎。
碎裂的屏幕上，映出楚莫那張茫然無措，且寫滿驚恐的臉。那蒼白的臉色，就像一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