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喋血荒村
兩個小時后，地平線上的天空，開始變紅變亮。
血色的雲朵，極富層次感，壯美的讓人讚歎。
我們的車在晨曦中，沿曲折的偏僻公路，急速向前。路兩邊先是大片大片平整的綠色麥田，再到，幾處低矮的民房，緩緩冒著炊煙。
「都醒醒神，就快到了。」
老騙子叫醒我和白夜月。其實，這一夜我根本沒有睡。一直在閉著眼，回想我和小花相識相遇的點點滴滴。一直在擔心，小花會不會受到傷害。
至於，當初該不該阻止衛道者傷害小花，早在我心底有了答案。
我不是聖人，保護我所愛的人，是我的本心。至於對錯，又有什麼重要呢？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恐怕還會毫不猶豫做這樣的選擇。至於後果，就讓我用命來彌補吧。
太陽終於從火燒雲的包圍中，突圍而出。帶著磅礴的力量，一往無前。
我笑了，不由握緊了拳頭：「我準備好了！」
老騙子回頭瞅了我一眼：「呦呵，眯了會就是不一樣。這精氣神很足嘛！」
我問：「咱們在往哪兒開？」
老騙子嘿嘿一笑：「還能往哪兒開，往小花所在的位置開唄。其實，你真正想問的是小花是否還活著吧？」
「就在剛才還動呢，現在突然停了。她選的位置不錯！」
「停了？」我的心一突。
白夜月握緊我的手，我朝她笑了笑：「我沒事。」
說完，轉頭盯著老騙子：「停了是怎麼回事？」
老騙子緊了緊身上的軍大衣：「停了，就是不想跑了唄。我猜，她八成是被衛道者包圍了。從目前的地圖定位來看，她現在正躲在城郊。那兒正在拆遷，基本上沒多少人。衛道者絕對不會放任她跑進人口密集的城市，在城郊將她解決掉，是目前最好的方案。」
「我們得快點趕過去！」
「誰說不是呢。憨貨，還有多久能到！」
「十分鐘！」
十分鐘后，我們眼前出現了一處破敗的村莊。
一眼望去，滿是斷壁殘垣。絕大多數房子都沒了門，院子里塑料袋、垃圾、破爛的床鋪、破舊骯髒的衣服堆得到處都是。看起來，就像是被戰爭摧殘了一樣。
在村子正上方，徘徊著三架直升機，似在搜索著什麼。螺旋槳巨大的轟鳴聲，震得人耳朵疼。旋轉形成的風，在街道上颳起無數黃色塵土！
憨貨想開車開進去，被老騙子一把制止。
「咱們先待在村口，看看再說！」
說話間，一架直升機沿著村裡的主街，低空飛行。
主街上牆根處，一堆破爛衣服突然動了一下，一個蓬頭垢面的流浪漢從衣服堆里露出頭來，抬頭眯著眼看了看頭頂上盤旋的直升機。
臉上有幾分不解，更多的是被人打擾美夢后的不爽。
他伸手指著直升機剛想開口罵，直升機懸挂的加特林機槍突然旋轉起來。
嗡……
轉了幾圈后，機槍口瞬間噴出半米長的火舌。大量子彈宣洩而出，如瓢潑大雨。
一陣激射，塵土漫飛，牆上千瘡百孔，破衣服被子彈擊飛。
至於流浪漢，就像個破了的充氣娃娃，迅速乾癟下去，眨眼間變成了一堆碎到不能在碎，辨別不出人形的碎肉。
流浪漢的血流了一大灘，在冬日的早晨冒著熱氣，在村裡的主街上肆意流淌。
「我艹他媽！」
憨貨眼珠子一下紅了，率先破口大罵。
過了半天，我都沒能從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回過神來。只感覺胸口壓抑的厲害！
一隻流浪狗，被射殺。接著是牆頭上的貓，小巷裡的幾隻雞。我注意到，他們似乎不打算放過村裡的任何活物。
老騙子喃喃道：「夠狠，這是在玩堅壁清野啊。」
我知道老騙子的意思，衛道者是在防止天使從小花體內出來后，附身在其他活物上逃離他們的包圍。現在，他們只需要殺死周圍所有活物，然後再殺死小花，就能遏制住天使的逃竄。
老騙子制止的憨貨的叫罵：「你激動個屁啊。這也多虧這裡正拆遷，村民都搬走了。否則，衛道者屠了整個村子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一點我深以為然，當初馬秦明曾說過，一旦任務失敗，在確定天使還在火車上的情況下，他們甚至做好了讓火車上1700人發生意外的打算。
對比一下，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還真是衛道者的行事風格。
就在一架直升機追殺小動物正歡時，一張實木八仙桌突然從村子的西南角飛出來，砸在一架直升機的螺旋槳上。
巨力下，螺旋槳直接折斷，飛機猛地傾斜，重重撞進廢墟中。
剩餘的幾隻螺旋槳，狠狠砸進土牆裡，將牆打碎，捲起漫天煙塵。下一瞬間，直升機直接爆炸，原地升騰起橘紅色的火球。爆炸的氣浪，將好幾堵牆轟塌！
剩餘兩架直升機立馬爬升高度，四挺加特林機槍狂轉，拚命朝剛才桌子飛出來的位置，宣洩子彈。
子彈密密麻麻地鑽進每一寸土地，兩架直升機以那一點為圓心，似要將每一寸土地都用子彈來淋一遍。
小花就在哪兒！我無法對這一幕坐視不理，更不能接受小花遭遇流浪漢同樣的命運！
我拉開車門，就準備向那邊沖，卻被老騙子一把抓住：「去哪兒？坐好了，咱們殺進去！」
「上！憨貨。」
憨貨再次飆車，車速不減直朝村子西南方向駛去。
直升機看到我們的動靜，其中一架直接朝我們飛過來，將子彈雨甩向我們。
「跳！」
老騙子大吼一聲，我們四人拉開車門，同時跳了出去。在車速的作用下，我們的身子在地上滾出去好遠。
子彈瞬間將越野車打成篩子，接著爆炸！
火光衝天，氣浪將剛準備站起來的我再次掀飛。碎裂的玻璃在氣流的作用下，發出嗖嗖的破空聲。有一塊從我臉頰劃過……
直升機一擊沒中，調轉方向，再次朝我們追來。
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就像剛才那些流狗。
死亡臨近，卻見太陽的方向，有架新直升機朝這邊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