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三命豪賭
「嘔！」
我怎麼也沒想，這香這麼夠味！簡直就是氨水、爛雞蛋和腥魚味的大集合。我差點沒把香扔出去。
聞著，我眼淚都被刺激出來。胃直接開始翻騰，忍不住想吐。
白夜月和楚莫並不比我強多少。白夜月臉色煞白，萬年冰山臉罕見地蹙起了眉頭，忍了兩三秒，就撕裂上衣，趕緊拿布捂鼻子！
楚莫更是不堪，直接彎腰乾嘔起來：「這是香？！我真頂不住了。屍臭和它一比都是香的。」
老神棍卻施施然從兜里掏出一塊手帕，淡定地捂住鼻子：「啰嗦啥，臭都受不了，還能幹點啥。這香燃得快，再耽誤下去，人就甭救了！」
我們三個鄙夷的斜視老神棍，這老頭就嘴上說的好聽，捂卻捂得比誰都快！點香之前也不知道提個醒兒，明顯就是想看我們笑話。
「沖！」我捂著鼻子，抱著舉著「屎」的覺悟，咬著牙硬著頭皮往蛇堆里沖。
還別說，這香還真管用。所到之處，所有蛇全都窸窸窣窣拚命的扭動著往一邊爬。
凡是爬慢的，直接身上冒白煙，跟澆了硫酸似的！然而，正如老神棍所說，這香的作用範圍真就只有一米，甚至還不太到一米。
我們四個背靠著背，必須使勁往中間擠，才能不讓蛇從腳面子上爬過！
偶爾，腳碰到來不及撤走的蛇。蛇身上冰涼滑膩的觸感，直接讓渾身上下寒毛都炸了起來。
我們跑的很快，蛇退的也是相當迅速。所到之處，就像在蛇構成的大海中劈波斬浪一樣。
一路衝殺，終於來到服務窗口最左側的小門前。此時，香只剩下一根香煙的長度，支撐時間，只剩下半分鐘。
我急忙朝裡面大喊：「開門！」
楚默直接制止了我：「沒用，我看到他們都被鑽進去的蛇逼到了最裡面的牆角，直接撞吧！」
來不及想其他辦法，我回了句：「那就撞！」
老神棍、楚莫和白夜月隨我全力奔跑，重重撞到門上。
門被直接撞成了凹形，卻依舊沒有打開。
我們又一次助跑，衝撞。門「砰」地一聲被撞飛。
勢頭不減，我們一口氣衝到警察們所在的角落。就在這時，我手中的香燃盡了。
剛剛向兩邊逃散的蛇，紛紛以更快的速度游回來。
更厚更密集的無數條毒蛇，黑壓壓一片朝我們逼過來。
警察們縮在牆角，刑警隊王隊從包圍中擠出來：「你們怎麼衝進來的？」
此時，蛇離我們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了。
老神棍沒理他，自顧自地點燃第二根香。
香上白煙一起，乾嘔聲、咒罵聲響成一片。
可那些蜂擁而來的毒蛇，卻停步在我們身前一米處，不在靠近，
王隊長捂著鼻子，指著這香：「這是什麼，驅蛇的魔法，道術？」
老神棍直接把香塞給他：「挑幾個腿腳麻利的，你們四五個人背貼著背往外跑。跑出大廳就沒事了。」
王隊長愣了一下，接過香：「直接跑？」
老神棍瞪了他一眼：「你還想咋地！等著變蛇糞？」
王隊長叫上幾個膽大的，背靠著背走進蛇堆里，果然所到之處，蛇紛紛避讓！
他興奮地大叫：「還挺好使！」
「你他娘的還不快跑。香最多撐兩分鐘，跑不到大廳門口就等死吧。」
王隊長這才趕緊帶著其他幾個刑警跑了出去。
第二波走的是白月夜。她點燃香后，找了幾個女警，成功逃出。
接著是老神棍，再然後是我，最後才輪到身強力壯的楚莫。
他需要背上一個近二百斤，已經昏迷的大漢。
我則背了個輕點的，由於我們速度快，配合默契、香比他耐燃一點的緣故，跑到大廳時間還有剩餘。可楚莫這一隊卻由於傷員太重的緣故，慢了兩步。
結果，就在他們幾個離大廳門口只有三四米的距離時，香燃盡了。
香滅的那一瞬間，無數蛇翻騰著從四面八方朝他們三個涌了過去。
楚莫嗷嗷慘叫了兩聲，臉就變成了青紫色。
我趕緊把尚未燃盡的香頭往後一拋，香落到楚莫腳下。在臨近熄滅的瞬間，我朝楚莫喊了句：「跳！」
生死關頭，楚莫直接把傷員拋了過來，接著，又把另一名沒受傷的警察推了出去。而他自己，卻因此耽誤了最後的機會。
我的香一閃而逝，蛇重新調轉頭，纏向楚默，眨眼間，就渾身掛滿了蛇。
我衝進蛇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使勁往外拽。
可惜，楚莫中毒已深，幾近昏迷。腿更是沒有半點力氣。
我拽著他，一步步死命往外拖著。毒蛇順著他的胳膊，爬到我的身上，瘋狂地咬著我的身體。
我強忍著無數毒蛇在我身上噬咬的痛楚和蛇毒的麻痹感。強忍著不讓自己昏厥，硬生生把他拖出大廳。
走出大廳的瞬間，陽光照在身上，我睜開眼看天，天空竟然變成了綠色。
太陽一明一暗，接著一陣天旋地轉，我就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醒來，發現自己還在警局的院子里。
白夜月在忙著照顧其他人。楚莫躺在我旁邊，還在昏迷。只有老神棍蹲在我面前，大眼瞪小眼地看著我：「很牛啊，被毒蛇咬了三十七口，昏了十幾分鐘就醒了。你是怪物么！」
「扯淡！」我沒好氣罵道。
「不是說這些蛇都是幻覺么，幻覺的話，就沒有毒。所以醒得快很正常啊。」
老神棍撇了撇嘴，「屁。你看看別人怎麼沒醒？雖是幻覺，但幻覺牛X到了能直接作用到大腦皮層的程度，真假就沒什麼區別了。你看，小白在忙著給那些人注射毒蛇的抗毒血清。他們身上癥狀也正是中蛇毒的癥狀。」
我瞅了瞅一旁昏迷，嘴腫得跟香腸一樣，臉青紫跟快憋死的人一樣的楚莫，問老神棍：「他沒事吧。」
「沒事。打上抗毒血清，休息幾個小時就差不多了。不過，要是沒有我緊急從各大醫院調集足夠多的抗毒血清，他們現在也早已經被毒死了。」
我問：「警局裡還有人？」
「都救出來了，除了審訊室。」
「不好，黃珊珊！」
老神棍搖了搖頭：「醒神香用光了，我去找人借那種能罩全身的生化防護服，等防護服到了我再進去看看。」
確實，如果貿然進去，面對鋪面地面的毒蛇，誰都甭想活。
就在我們焦急等待的時候，警局大廳的玻璃門突然自己打開了，黃珊珊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
我注意到黃珊珊身上並沒有掛著毒蛇，而且毒蛇好像沒攻擊她。
王隊長朝她舉起槍，老神棍示意他別衝動。
黃珊珊看到我們，加速歪歪扭扭地朝我們走。走了幾步后，突然張開嘴，啞著嗓子喊了句：「救我！」
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突然，從她鼻孔里鑽出一根黑色的東西。
仔細看，竟然是一條小指粗細的蛇尾。兩條小蛇從她鼻孔里鑽出來，接著，大量的蛇從她張大的嘴裡，涌動著爬出。
黃珊珊臉因缺氧變得漲紅，她跪倒在地，雙手死命地從嘴裡、鼻孔里往外撕扯蛇。
當最後一條蛇從嘴裡扯出來后，黃珊珊她無力地朝我們伸出手，用若不可察的聲音繼續重複著「救我」二字。
我準備上前，將她扶起來。
老神棍卻一把拉住我，搖了搖頭：「小心。」
黃珊珊再次乾嘔，大量小蛇從她嘴裡嘔出，在嘔吐物中仍不停的掙扎遊動。
黃珊珊每次張嘴，就會有幼蛇從她嘴裡爬出來。
她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最後發出的只是喉嚨里咕嚕咕嚕的詭異聲響。
老神棍回車上，從背包里拿出一瓶黑狗血，全澆在了黃珊珊身上，那些蛇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這蛇？」
老神棍臉色鐵青：「是真的！」
黃珊珊放棄張嘴說話，而是用手指顫顫巍巍寫下四個字「救我殺我」。
我弄懂了她的意思，讓我們要麼救她，要麼殺了她。白夜月從腰間抽出軟劍：「讓我來。」
話音未落，寒光一閃，劍刃就向黃珊珊脖子上抹去。
然而，這致命一擊，竟被黃珊珊朝後一仰頭，輕鬆躲了過去。黃珊珊仰倒后坐在地上，岔著腿看著我們，並朝我們露出一個十分生硬、邪異地笑容：「她還不能死，我還沒玩夠。」
「放了她！」我懷疑此時的附身在她體內的正是邪神「怖」。
怖嗬嗬地笑，「憑什麼，她和我簽訂了契約，她的一切都屬於我。你想救她可以，和我簽訂契約，我就立馬滿足你這個要求。」
『黃珊珊』見我們不說話，竟咧嘴大聲嘲笑起來：「怎麼，不想多管閑事么？現在怕了，惜命了？你們人類啊，都是些嘴不對心，滿嘴仁義道德，滿肚子男盜女娼的德行。放心吧，等她死了，我會去找其他人，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誰說我們不救了？」我上前一步，一把握住白夜月的軟劍。
「我可以和你簽訂契約，但，我的恐懼還有待你開發，折磨我恐怕比嚇唬她更有意思。想讓我和你簽訂契約，你必須拿出更高的籌碼。」
「有意思！」『黃珊珊』露著牙花子，把手掌拍的很響。
「說吧，你還想要什麼，財運、女人緣、只要價碼夠高，我啥都可以給你。」
「如果讓你自殺呢？」
『黃珊珊』冷笑：「你在開玩笑嗎，你覺得我會答應？」
「好吧，那就換一個。再你逼我自殺前，你必須在世上所有人面前不能隱身、不能附體……」
『黃珊珊』很認真的想了想，半晌后還是搖頭：「不行，不划算。」
楚莫第一個站出來，伸手抓住白月夜的軟劍劍鋒上：「反正對付它的主意都在你腦子裡，我支持你，簽契約算我一個。」
白夜月：「還有我！」
老神棍剛想跟著表態，『黃珊珊』卻猛一拍大腿，咬牙道：「好！就這麼定了。我嚇死這小子之前，我在所有人面前不附身，不隱身。如果這小子被嚇死，那麼就需要你倆繼續陪我玩這個遊戲……」
我拿手掌在軟劍上一劃，一道血口子在右掌綻放。
一拍地面，盪起一道金色漣漪。隨後，白月夜和楚莫割破手掌拍了下來。
漣漪消散，契約達成。一個灰色人影從黃珊珊的身體里走了出來。
從古至今，從未有人描述過的邪物『怖』，終於拉開了它的神秘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