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自己的屍體
「呃……」嘴並沒有回答我們提出的問題。
楚莫追問道：「難道你不知道？」
於胖子說道：「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在這裡的時間裡，我從來沒有見到過小孩子。」
我發現一個漏洞，故意拖長語調說道：「你之前說灰人會抓人回來，根據我掌握案例，灰人帶走的都是小孩。你既然知道灰人綁架，你會不清楚小孩的去向？」
嘴沉默了。
楚莫又說道：「我們手中的既然有檔案，又清楚你的行蹤，這些都能說明我們不是一般人，說不定我們能幫你解脫。」
他的話中帶有威脅，又給了於胖子希望，分寸拿捏的很準確。於胖子被困在這裡，每一秒鐘對他來說都是折磨，他最想得到的就是解脫。
「你……你們……能的找做到？」於胖子顯然是心動了。
「那就看你怎麼配合。」楚莫意味深長的說道。
於胖子的嘴不說話了，陷入沉思當中。
我說道：「我們的時間有限，給你五分鐘考慮清楚。」
楚莫的手機還有點，我讓他開始計時。
五分鐘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用來做出影響一生的決定肯定不夠。但是於胖子的情況已經是這樣了。壞到了極致，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故意在耳朵周圍走來走去，讓他聽到我的腳步聲。
五分鐘后，楚莫的手機滴了一聲。
「時間到，你考慮的怎麼樣？」我直接問道。
「我……我承認……我是有所隱瞞，我大概知道你們要找的人在哪！」於胖子哆哆嗦嗦的說道。
「快說！」楚莫叫道。
於胖子並沒有回答，而是討價還價的說道：「灰人答應我只要再寄生一年，它們就會離開，我就自由了。但是我等不了一年的時間，再待下去，我就瘋了。」
楚莫直截了當的說道：「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第一、你們要保證能帶我離開。第二、出去之後，我要一個新的身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我要徹底和這段經歷說再見。第三，我需要一筆錢。只要你們能滿足這三個條件，我就告訴你們去哪找她。」
「這個混蛋！」楚莫用口型咒罵道。
聽不到回答，於胖子急忙問道：「怎麼不說話？」
楚莫說道：「條件一沒有問題，條件二有點難度，需要和警方溝通一下，至於第三條要看具體的數目。」
「四十五萬！」於胖子激動的說道：「我不多要，是我買房子的錢，那套房子我再也不會住了。我可以把房子抵押給你們。」
我倆人低聲商量了幾句，完全是做個樣子，一下就答應了，他肯定不相信。
「你們再說什麼？我聽到你們再說悄悄話。」於胖子急了。
我說道：「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如果你騙我們的話……」
剩下的話我沒說，只是冷哼了一聲。
「不會的，肯定不會，我對天發誓，我對你們說的都是實話，絕無半點隱瞞。」於胖子大聲說道。
「行，你說吧，隱瞞了什麼？」楚莫問道。
於胖子用小到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道：「你們要找的人，還有被帶走的小孩，可能的都在灰人的窩裡？」
「窩？什麼窩？在哪？」我急忙問道。
「就是灰人住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天蛾人雖然強悍，但這地方最厲害最熟悉環境的還是灰人！」
楚莫不太相信，質疑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大哥，我都對天發誓了，還能騙你們？我真的不知道灰人的窩在哪？這麼隱秘的事，灰人也不可能告訴我，如果我能移動，或許能找到的！」於胖子爭辯道。
他說的也有道理，不能移動能收集到這些信息已經很不容易了。
楚莫注意到另一個問題，「你能和灰人交流？」
「能，但是得在它們願意的情況下，灰人可以說話，只是很少開口。偶爾和我會說上幾句，畢竟現在我是這個世界的寄生體。」
「那你是怎麼收集信息的？」我問道。
「耳朵聽，眼睛看，每次有新人來，他們會探索這裡。大部分信息都是從她們口中得知的。」
我意識到類似對話發生了不止一次，於胖子肯定也要求過其他人帶他出去，但是最終沒有一個人離開。
「有人見到過灰人的窩？」
「或許，遇到灰人都成了食物，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告訴我。」於胖子說道：「我的另一隻眼球在一個特別神秘的地方，我懷疑灰人的『窩』就在哪裡。我讓人找過，沒人找到。那經常能看到灰人活動。」
我說道：「你能具體描述一下是什麼樣嗎？」
「是一個非常空曠的空間，有微弱光亮，能聽到呼呼的聲音，經常看到灰人走動。就這麼多了！」
「最後一個問題，你其他的五官在什麼地方？可以縮小範圍。」
於胖子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另一個耳朵在一樓大廳，鼻子在樓頂。」
靠！這貨早點知道我們來了！
問的差不多了，再問下去估計也不會再有收穫，我向楚莫使了一個眼色，差不多該走了。
「還有要說的嗎？我們要走了。」我說道。
「讓我想想……好像沒了……你們一定要說話算數！一定要帶我出去！」於胖子囑咐道。
「你就等著好消息吧。」我舌頭上的傷口又滲出一些血水，故意一口吐在皮上。
吱！
「你吐什麼了？」於胖子發出一聲尖叫。血水接觸皮膚后，只幾秒鐘，就冒出一大串水泡，還冒出一股青煙，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惡臭。
我慌忙解釋道：「舌尖剛才咬破了，嘴裡有股血腥味，就吐了一口口水。我給你擦乾淨。」
假裝尋找紙巾，怎麼說這也是往人家臉上吐了一口痰。
「不用了，你們快去忙吧。」於胖子壓制住怒火，趕我們走。
「真是不好意思！」我又用腳蹭了幾下，這才走出卧室。
出了於胖子家，楚莫開口要說話，我趕快向他使了一個眼色，這還不是說話的地方。
走進樓梯間，向下走了兩層，這才低聲說道：「現在可以說了。」
「你不相信他？」
「之前只是懷疑，所以我才吐了一口舌尖血，試探一下。他已經變成和殭屍差不多的存在。」我說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話，於胖子現在何止不是我族，都已經不是人了！他說了那麼多話，無非是想讓我們去找『窩』的位置。
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玩的很漂亮，不管我們信不信，都要去找。至於他是什麼目的，也就不重要了。擺明是個陷阱，我們也得往裡面跳。
「下一步怎麼做？」楚莫問道。
「先去一樓，找到另一隻耳朵。」如果在一樓大廳，於胖子的話還能相信。以後說話放心一點，不用擔心被竊聽。
要是找不到，後果就不說了。
走廊里安靜下來，聽不到一點動靜。灰人和天蛾人大概都填飽肚子休息了，暫時安全。
到達七層的樓梯口，光線明顯比上面亮了許多，空氣中懸浮的顆粒也少許多。
發現這一現象后，每下一層，楚莫都要打開走廊們，向裡面看一眼。
到了五層，已經像是黎明，一眼可以看到走廊盡頭。
走到第三層，我推了一下，只打開一道縫，門被卡住了。
「門外有具屍體！」楚莫側著腦袋，從門縫往裡看一眼叫道。
「走吧。」我對屍體沒興趣，見了太多屍體，整棟樓實際上就是一個巨大的停屍間。
「等等！」楚莫拉住我低聲說道：「牆上有血跡！還有字。」
「或許只是一句遺言。」被困在這裡，悄無聲息的死去，心中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打開這扇門，絕對會後悔。
楚莫說道：「只有你親眼看到才知道答案。」
我頂著安全門，他把腳伸進去，一點一點的把屍體推到一邊，門就打開了。
牆上只有五個字血字——不要相信他！
這句話像是對我們說，看到這句話，我就想到於胖子。好在我並不相信他。
五個血字寫了有段時間了，血跡發黑，邊緣淡了許多。
「你怎麼不說話？」我扭頭一看，楚莫對著屍體發獃。
我掃了一眼，屍體已經白骨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沒有看到明顯外傷。沒有天蛾人的齒痕，沒有灰人鑿的洞。
推測可能是驚嚇過度，也有可能是餓死或者中毒身亡。
楚莫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屍體，眼神有點嚇人。
「這具屍體有什麼問題嗎？」我是什麼都沒看出來。又認真的看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
過了大概半分鐘，楚莫用顫抖的語調答道：「這個……這個……這是我！」
「哥們，你可別亂開玩笑，你活的好好的，這具屍體怎麼可能是你！」
楚莫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說道：「屍體已經白骨化了，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你仔細看，和我現在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很像？還有體形也相差不多，更不用說牆上的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