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站在臉上
天蛾人以腐屍為食，好不容易才遇到活人。我們就是鮮嫩多汁的大肉排，天蛾人也不知道餓了多久，好不容易遇到可口的食物，怎麼可能放過我們。
外面的走廊上的光線比之前黯淡了許多，黑糊糊的一具活死人都沒有，上百具屍體消失的也太快了。
活死人沒有了，但是走廊上瀰漫著一股難聞的臭味。向得像是屍臭味，又像臭雞蛋味，熏的我呼吸都有點困難。
楚莫捂著鼻子說道：「快看看是什麼東西這麼臭，都快要熏死了。」
沒被天蛾人吃掉，結果被臭味活活熏死，這死法也太憋屈了。
我按亮手電筒，照了一圈，楚莫看到走廊的情況，再也坐不住，屁、股上就像是按了彈簧，一下就彈了起來。
走廊變得如地獄一般，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和白骨，斷口處流出黃白色的膿水，散發著惡臭。
楚莫挑起一隻手臂，上面有一個巨大牙齒咬痕，深入骨頭，他比劃了一下，正好和天蛾人嘴差不多大。
活死人是被天蛾人吃掉了，也就是說，大廈里還有天蛾人，還不止一個。
我催促道：「快點離開這裡，說不定很快就回來了。」
楚莫走了幾步，踢到一個東西，在地上彈了幾下，發出咚咚的聲音，滾到了一邊。
我用手電筒一照，是一顆人頭。眼睛睜得大大的，正面目表情的盯著我們。
「別看了！」我準備找個東西把人頭蓋住。
人是徹底的的死人了，灰白色的渾濁眼球不帶任何生氣，看的我心頭一緊。
「等等！」楚莫發現了什麼，直接把人頭抱起來了。
仔細檢查之後，他在腦袋正中央發現一圓洞，有大拇指那麼粗，從傷痕上看，應該是才造成的。
周圍找不到合適的工具，楚莫直接把手指伸進去，表情立刻變了。
「裡面是空的！」楚莫叫道。
「什麼意思？」我沒明白他要表達什麼。
「顱骨內的腦組織不見了，被抽空了。」楚莫抽出手指，在牆上抹了幾下。
我趕快找張紙巾給他，實在是太強大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楚莫把腦袋輕輕的放在牆角，從旁邊又撿起一顆腦袋，撥開頭髮，又找到一個差不多大小的傷口。
「這個腦袋上也有。」楚莫用低沉的語氣說道。
「腦漿被天蛾人吸了？」我說道。
楚莫點點頭說道：「是被吸了，但絕對不是天蛾人！它們的嘴太大了，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傷口。」
「指甲也不行么？」天蛾人的指甲很鋒利，像是匕首一般。
「不可能，人的顱骨是身上最堅硬的骨頭，指甲不行。」楚莫否定的了的話。
「那你的意思是……」
「這些傷口是另一種『東西』造成的。」楚莫搓了一下手指說道：「我在傷口周圍發現口水一樣的液體。」
「灰人？」我想到資料中提到灰人的嘴很小，可能有吸管一類的口器。
楚莫點點頭。
我相信他的推論，心裡更加不安，這鬼地方有吃屍體腐肉的天蛾人，還有吸食腦漿的灰人。外面的空間還是不段變化，到處都是未知，小花一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必須儘快找她。
「走吧。」灰人時刻有可能回來，這會兒時間就是生命，不能再浪費時間。
我邊走邊想，既然天蛾人可能是的殭屍，那灰人或許也是，它們製造災難，綁架家庭成員，為的是製造『食物』？
很快我又否定了這個念頭，灰人如果是為了食物，直接就可以把人擄走，不會搞那麼多事情，讓整個家庭都處於恐懼當中。
路過電梯間，楚莫隨手按了一下按鈕，電梯沒反應。
整個十一層化為一個巨大的修羅場，這一幕應該只在地獄中出現。
走到樓梯間門口，我讓楚莫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回去之後，可以放在檔案中。
我輕輕推開安全門，聽到走廊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腳步聲。
除了我們之外，樓梯間還有其他『東西』在活動。
「噓……」我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踮著腳尖走進樓梯間。
楚莫進來，輕輕的關上門。樓上的腳步聲非常近，聽著就像是在十三樓。
為了保持安靜，我們走的很慢，用了五分鐘，才走到十樓的樓梯口。我真正要推門出去，楚莫阻止了我。
「先看看外面情況再說。」楚莫擔心外面會有灰人，或者又是一大群活屍。
安全門被推開一道縫隙外面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到。
「好像沒人。」我低聲說道。
楚莫拿過手電筒，向外面照去，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這一層看上去一切正常，沒有上一層陳舊，牆壁光潔如新，除了走廊燈不亮。讓我們有一種回到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我先出去，你在這等。」楚莫一側身走出去。
他躡手躡腳的走到走廊盡頭，左右環顧一周，向我做了一個OK的手勢。
我這才走出去，大步走到於胖子家門口。
楚莫輕輕推了一下，房門鎖著，和我們第一次去楚莫家情景一致。
「看來要老辦法再試一次。」楚莫動手擰門上的貓眼。
門還沒打開，我們帶下的耳朵抖動了幾下。
裡面肯定有東西，從耳朵的反應就能看出來。
楚莫正要開門，門裡一個聲音說道：「你們總算來了，等你們好久了。」
不是小花，是個男人的聲音。
「你是於胖子？」我已經猜到他的身份，只是想在確定一下。
「當然，不是我還能有誰？像我這樣英俊瀟洒玉樹臨風人見人愛的帥哥你還能找到第二個？」
這貨的臉皮是真夠厚的，我對楚莫說道：「小花不在裡面，不用開了，走吧。」
「別走啊，只不過是開個玩笑，我有重要的信息告訴你們。」於胖子叫道。
耳朵一直在我們身邊，於胖子知道我們找他的目的。
楚莫用力一抬，門開了。
「我就知道你們是在跟我開玩笑，我在卧室，快點過來。」
「我靠，這什麼情況？」走到卧室門口，楚莫就停下腳步。
地面上鋪著一層的薄薄的肉膜，怎麼看都像是人的皮膚。我蹲下伸手摸了一下，真的是皮膚，還有彈性。
「這是我臉，沒事，你踩吧，我不介意。」胖子的聲音聽著很開心。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我問道。
「唉！」於胖子嘆口氣說道：「這話說來就長，真要說起來，得從我買房子開始，辛辛苦苦攢了點錢，好不容易貸款買了一套房子，睡誰知道房子里……」
順著聲音，在卧室床下的地板上找到於胖子，只剩下一張嘴，還這麼能說。
楚莫說道：「太長就別說了，直接說正事。」站在人的臉上，心裡感覺怪怪的。雖說這臉也有點太大了。
「呃……」於胖子說正興起，被打斷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說道：「時間有限，還是我問你回答吧。」
「好吧。」他有點不太情願的說道：「好長時間沒人和我說話了，難得遇到可以聊天的，有點激動。」
要是憋上幾年不說話，還不能動，估計我會和他一樣。我只好說道：「我急著招人，等我找到小花，我陪你聊多長時間都行！」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於胖子說道：「目前她沒事，但是我也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你們知道，我不能動。」
知道小花沒事就好，楚莫問道：「這是什麼地方？四維空間？」
「呃……」於胖子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或許是吧，這裡沒有一個準確的名字，曾經有人管這裡叫異度空間。」
「那起名的人現在在哪？」我追問道。
「你已經見過他們了，在各個樓層遊盪的行屍走肉。」於胖子說道：「神智只能保持一段時間，慢慢神智就沒了，可能是腦子壞掉了。最後只能變成食物。」
「那天蛾人和灰人是怎麼回事？」這個問題也很關鍵。
「灰人似乎早就存在了，它們是這片空間的原著民。我只和他們有過短暫的交流，大概了解一點。它們的世界和我們的世界是共存的平行世界，因為某個未知的原因，他們的世界被摧毀了，變成各種碎片，成了漂浮在我們世界周圍的異度空間。」
我點點頭，說道：「這麼說來，灰人是人類進化的另一種可能？」
「或許吧。」於胖子也不太肯定。
楚莫問道：「那天蛾人是怎麼回事？」
「他們曾經也是人類，直到有一天，他們開始啃食同類，然後就變成了天蛾人。」
「你不是不弄混了。」在我看來，灰人更像是人類，而天蛾人才是怪物。
於胖子說道：「知道你們不信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別問我為什麼，我也不知道那些食人的惡魔怎麼會長出翅膀來。」
這個我還能接受，很多文化都認為人肉中蘊藏著奇異的能量，通過食用人肉，就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長生或者各種神通。
異度空間本來就很詭異，和我們的世界不同，變成天蛾人也不是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