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紅眼人貓
「媽，你怎麼了？」悲痛中的高麗察覺母親的異常，母女相見，她媽竟然不衝上來抱她，還故意保持一定的距離。
人貓不說話，嘴裡發出野獸一般低沉的嘶吼，野獸在發動攻擊之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是最後的警告。
我低聲對楚莫說道：「她的神智不太清醒了，有可能要對我們發動攻擊。」
高麗很不甘心，哭訴道：「媽，你怎麼不說話，你過來看看我，我是小麗！」
「快……快……跑！」人貓非常痛苦的說道：「不……不行……它要來了……都……都是……我的錯……不該……不該……」
人貓最後要說的話肯定是非常關鍵的信息，可惜她才說了幾個字就再也發不出聲音。她的話不僅沒有解除我們的困擾，反而增添了新的疑問。
是什麼要來了？高麗的母親為什麼那麼害怕？她們到底做了什麼錯事？
我滿腦子的疑問，就在這時，我們聽到一聲貓叫。
喵……
聲音不大，但讓我打了一個冷顫。這麼近的距離，聽的非常清楚，叫聲奶聲奶氣的，是只小奶貓的叫聲。
最可怕的一點周圍並沒有貓，叫聲是從人貓的身後發出來。
人貓的身體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任憑高麗怎麼呼喚都沒用，叫的嗓子都有些啞了。
我不想聽高麗撕心裂肺的叫聲，對她說道：「沒用了，你母親不在了！」、
高麗抽泣著反問道：「這不就在我面前，你怎麼說她不在？」
「他的意思是說這個人已經不是你母親。」楚莫解釋道。
「什麼意思？」高麗不明白。
「快看她的脖子！」我發現人貓蓋住右邊脖子的頭髮無風自動。
在我們三人注視下，頭髮杯掀開，一隻黑色的小奶貓鑽了出來，小腦袋比雞蛋大不了多少。
這麼小的一隻貓，對人造不成任何威脅。就算是才出生的嬰兒和它一比也是龐然大物。可就這麼小的一隻奶貓，讓我們不寒而慄。
小奶貓的眼睛只有玻璃球那麼大，只是掃了我一眼，我就感覺到她眼神中深深的恨意。
我從沒想過動物的眼神也會這麼複雜，眼神中充滿對人類的憎恨。如果沒有人類，它也不會變成這樣。
眼神中還有一些更深層的東西，只是眼神接觸的時間太短，我捕捉不到更多的內容。
小黑貓盯著高麗，四目相接，高麗呆住了。
我和楚莫都在觀察小黑貓，雖然剛才的注意力都在人貓身上，但是如果有小貓靠近，我們肯定會發現。
這隻小奶貓和我之前見到的小黑貓有些相似，只是更小一些。
楚莫低聲說道：「你覺得小奶貓和我們發現的黑貓皮有關係嗎？」
「什麼意思？」我有點不明白。
楚莫用小到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聯想到一些虐貓案子！」
他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小貓，有些人天生性格扭曲，沒有正常人的感情。又或者出於其他原因，通過虐貓來緩解壓力，發泄不滿。
按這麼一說，勉強能解釋通，老高的老婆虐貓，她還不是一個人，是一伙人動手。這種事之前可能幹過很多次，只是這一次陰溝裡翻船，惹上了要命的『東西』。
難道是因為是黑貓的緣故？
貓本來就是有靈性的動物，和黑貓有關民間故事更多。有些地方認為黑貓是吉祥的，可以辟邪，也有地方認為黑貓是不祥之物。
我覺得案子有了重大突破，回到檔案館查一下資料，大概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等我回過神來，高麗還在和小黑貓對視。我感覺過了很長的時間，其實也就五六分鐘。
接我們的計程車還沒來。
喵……
小奶貓叫了一聲，不再看我們，扭動身體，又鑽回人貓的頭髮里。
剛才的叫聲似乎是在發布命令，人貓低垂的頭抬起來，禁閉著的眼睛猛的睜開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瞪著我們。
「快退！」我之前見過人貓的眼睛，就是一雙普通的貓眼，一下變成血紅色，肯定不是好事。
高麗好來不及反應，人貓縱身一跳，向她撲過來。
楚莫動作快，擋在高麗身前。都不用動腦子想，她肯定是人貓的第一攻擊目標。
眼看著人貓到了楚莫身前，輕輕一點地，直接躍過楚莫，跳到我們背後。
人貓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們根本就跟不上。人貓一轉身，跳到了高麗背後。張開嘴，露出白花花的牙齒就朝著脖子咬去。
高麗毫無防備，被突然的變故嚇得連聲尖叫，除此之外，什麼都沒做。
人貓這一口是照著頸動脈咬的，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千鈞一髮之際，楚莫一伸手拉住人貓的頭髮，硬是給拉住了。
高麗看到人貓猙獰的面孔，人已經嚇癱，禁閉著眼睛不敢看。
紅眼的人貓十分兇悍，但是沒有理智，還好只有一隻。
剛才在房間里見到的人貓可有一群，我快速的環顧一周，沒有發現其他人貓。
楚莫叫道：「快過來幫忙，我快抓不住了。」
頭髮本來就比較滑，人貓的頭髮上還有一層油膩的物質，很難抓住。
我放下手中玻璃杯，三步並做兩步，衝到高麗身邊，抓住她的胳膊，想要把她拖出來。
沒想到人貓的力量還很強，雙腿盤著高麗的腰，我拉了幾下都沒拉開。
拉扯中蓋在人貓脖子上的頭髮散開，我看到了非常驚悚的一幕。
人貓右邊脖子，耳朵下方，有一個肉瘤狀的凸起，裸、露在的外面的皮膚像的嬰兒的肌膚一樣稚嫩。
這東西明顯是最近才長出來的，位置正好是之前小奶貓出現的位置。
我有點好奇，這又是什麼鬼東西！我伸出手指，還沒碰到肉瘤，那東西猛的旋轉一百八十度，閃電般的向我手指撞過來。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但是我還是看清楚了。那肉瘤竟然是半隻黑貓，身上沒有皮，只有腦袋周圍有一圈黑色的皮毛。
因為之前躲在的頭髮里，光線又不好，所以剛才沒看到！
我很想用手機拍下來，人的脖子上竟然長出一個貓頭，太不可思議了。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高麗老媽突然失控絕對和貓頭有關，如果能分離毛頭，人貓或許能恢復正常。
「你幹什麼呢，我快支持不住了！」楚莫手中的頭髮越來越少。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脫手了，拽下一縷頭髮，末端還沾著一塊頭皮。
人貓張開大嘴，再次向高麗的脖子咬去。
我只能放棄脖子上的小貓頭，一伸手抓住人貓的耳朵，應該不容易掙脫。
楚莫的力量比我大，他用腳踩著人貓的一條腿，雙手抓住另一條腿，硬生生的把夾在高麗腰間的腿給掰開了。
我們兩人拼盡全力，勉強制服人貓。我大聲喊道：「你還想活著查清楚是怎麼會回事，就趕快站起來，你必須要堅強。」
這一番話還有點用，高麗掙扎著站了起來，不敢再看地上的人貓。
「看看計程車到哪了。」人貓是比蟲子更好的研究對象，只是我和楚莫快頂不住了。
「不用看了，車快來了！」高麗看到馬路遠處有燈光。
敢跑夜班計程車司機膽子應該都不小，應該能接受人貓恐怖的樣子。必須趕在車來之前制服人貓。
「跟著我學！」楚莫使出反關節技術，就算人貓力量再大，也不容易掙脫。
喵……喵……
就在這時，人貓和脖子上的貓頭同時發出貓叫聲。和之前的聲音明顯不一樣，直覺告訴我，要有不好的事發生了。
「有什麼東西可以捆住她？」楚莫問道。
高麗叫道：「你們輕點，那是我媽！」
「我覺得用不找繩子了。」我看到黑暗處有人影晃動，移動的姿勢和貓人一樣，最主要是一雙眼睛散發著黯淡的紅光。
潛藏在暗處的貓人都杯召喚出來了。局勢發生逆轉，該我們考慮怎麼保命。
還好計程車來了，只要我們上車就安全了，人貓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追的上汽車。
車越來越近，人貓離我也近了，我和楚莫做好跳上車的準備。
計程車放慢了速度，到了我們身前，忽然一個加速跑了，我們怎麼叫都沒用，留下我和楚莫傻了，我們高估了司機的承受能力。
這下完蛋了，我們被一群貓人圍住了。
高麗顫聲叫道：「孫姨、劉姨、李姨你們這是怎麼了，不認識我了？」
「別叫了，沒用，紅眼人貓聽不見你的話！」確定這些人貓就是其他失蹤的人，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你保護好高麗！」楚莫說道：「我跑的快，我來把人貓引開，你們趁亂快跑！」
說的簡單，我們該往哪跑？賓館距離我們最近，但是回去的路被人貓封死，只能往前跑。
我覺的最好不要分開，落單的人更危險。楚莫就算跑的再快，也不可能跑的比貓快。想要活下去，還是要動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