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湘西
我們三人幾乎是逃命似的離開了舊屋，站在外面的街道上，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一間老舊的房間，給了我們無比恐怖的體驗。
真相看似離我們更近了，實際上卻變的更加的複雜。並且這可能只是冰山一角，總覺的還有更恐怖的事在等著我們。
走在路上，沒有人說話，氣氛有點壓抑。
到了路口，小花開口問道：「下面去哪？我困了，想要誰一會兒。」
「最好我們三個都在一起，說不定黑影還會回來。」我說道。
「去我的宿舍吧。」楚莫說道：「房間可以睡開三個人，還可以討論一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說道：「我們三人看到的畫面是一樣的，說明這段畫面很重要，還有那個女人……」
小花搶著說道：「我覺的那個女人可能是黃平的老婆。」
我也有覺的是這樣，這也能解釋裝著棺材的木頭為什麼會出現在黃平的床下。可是在那段畫面中最後一個鏡頭，女人幾乎變成了骷髏，還能活下去？
楚莫拍著胸脯說道：「等明天一上班我就調查黃平老婆，可能會有所發現。」
「那就明天再說。」之前我認為失業的日子會最難熬，結果我錯了。這兩天才叫難道，簡直可以說是度日如年。
回去的路上，天就快要亮了。早點攤都擺出來了，聞到食物的香味我們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一夜奔波，肚子早就餓了。
「我請客！」楚莫很大方的又請我們吃了頓早餐。
吃飽喝足回到警局宿舍，東方魚肚發白，天已經蒙蒙亮了。
我又累又困，往床、上一躺，隱約聽到小花說了一聲晚安，接著就睡著了。
大概是警局給了我們安全感，這一覺睡的很深，等我睜開眼睛，房間里灰濛濛的，天陽又快下山了。
我翻身坐起來，睜開眼睛一看，小花還在睡，楚莫已經不在房間里了。
「喂，醒醒。」我輕聲呼喚小花，我沒記錯的話，她今天還上上班。
小花醒過來，迷迷糊糊的說道：「幹嘛，我還沒睡醒呢。」
「天快黑了。」
「黑就黑唄……」小花安靜了不到半分鐘，忽然發出一聲尖叫。「啊，我的工作！」
她直接從床、上跳下來，衝到門口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徹底絕望了，就快到下班時間，趕到賓館也晚了。
小花又回到床、上，整理一下凌亂的髮型，有些鬱悶的說道：「完蛋了，無故曠工，又要被主管罵，這個月的獎金也沒了。」
「不要和我比慘，我還沒工作呢。」我吐槽自己，讓小花輕鬆一點。
小花的心態很好，認清現實之後，狀態很快就調整過來。我們閑聊起來。
只聊了一小會兒，樓道里傳來腳步聲，楚莫拿著一個檔案夾回來了。
楚莫頭髮亂糟糟的，雙眼布滿血絲，神情非常疲憊，他就是沒睡覺。
「快坐！」小花坐到我身邊，給他讓開地方。
「在你們睡覺的時候，我重新調查了黃平的老婆，有不少的發現。」楚莫面有愧色，之前調查就沒有發現這些問題。有一些細節，被有意忽略掉了。
這個念頭折磨了他一下午，過去那些案子有多少和這個一樣，被忽略掉了重要的細節。
「楚警官，可以開始了嗎？」我發現他走神了，只好叫他一聲。
楚莫回過神，開始講述他的調查結果。根據黃平朋友說，當年黃平結婚的時候，他們都覺的太突然了，並且不太符合他的性格。
黃平喜歡沾花惹草，是個很花心的男人。去了一趟湘西，結果帶了一個女人回來，很倉促的舉行了婚禮。並且妻子長相很一般，完全不符合黃平的口味。朋友們都懷疑他是奉子成婚。
婚後黃平性格也變了，很少出門，除了上班就在家陪老婆，但是面色越來越蒼白，臉上也沒了笑容，給人一種陰鷙的感覺。
到案發前後，同事們都覺的黃平可能精神方面有了問題，經常會莫名其妙尖叫，有時還對人說他老婆要害他。喊了幾次就不說了，都以為他中年危機，也都沒在意。
至於那朵妖艷的紅花，問了很多的人都表示不認識。我拍的照片只是花苞，沒有花朵綻放的照片，很不好辨認。
下班之前，他又去了停屍間，再次查看了黃平的屍體，沒有異常。
等到楚莫說完，我才說道：「湘西這塊地方有太多邪門的事情，黃平竟然從湘西娶個老婆回來。」
小花提出一個假設，她說道：「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我們看到的那一段畫面，其實就是黃平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她老婆。」
這是一個非常大膽的假設，但是可能性非常大。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一個正常人看到這一幕，絕對不會把女人帶回家，還娶了她。黃平不正常的表現說明他可能是受到脅迫或者控制。
「我記得在警方的記載中黃平的老婆死了，這又是怎麼回事？」我問道。
黃平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警方的資料很少，只記載他老婆死於意外，黃平很快就處理了後事。」
小花看出他的尷尬，安慰道：「這都和你沒關係，誰也不會想到有問題。」
我也問道：「你是不是還查到了什麼，一起說吧。」
「我還查了腳朝門的傳說，還拜訪了一位民俗專家。」楚莫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看起來並不是很輕鬆，肯定沒有好事。
腳朝門確實是一種禁忌，按照老風俗。家中有人去世，土葬之前，棺材都要擺在正屋，屍體雙腳要衝著大門。
但是在某些偏遠地區，腳朝門還有另一重意義。
傳說在午夜十分，盛裝打扮的未婚女子，在月圓之夜，同樣是腳朝門躺在正屋門口。女人就會聽到的一個聲音在召喚她。她就會跟著聲音進入到山林中，徹底消失了。
有時候這一過程要持續幾天以至於一個星期的情況。
女人在腳朝門之後，都會越來越漂亮。偶爾身體還會散發出異香。按照當地的說法，這些女人都是嫁給了山神或者是樹神，不會再和凡人生活在一起。
這個故事聽著有點耳熟，很像是湘西三邪中的一個，落花洞女的傳說差不多也是這樣。
我開口說道：「你別告訴我這個傳說是在湘西地區流傳的。」
楚莫點點頭，輕聲說道：「厲害，又讓你猜對了。你很有當偵探的天賦！」
當時聽了這話，我還有點得意，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被刑警誇讚有偵探天賦。
很多年後，和這些怪異而又不可解釋的事件打過太多交道后，我多喜歡能換的換，能多吃兩碗飯的天賦都比這個好。
小花總結道：「那把所有的線索都綜合在一起，那就是這麼一個情況，黃平的老婆進行了腳朝門，聽到了呼喚聲。他在進山林的路上不知怎麼就遇到了黃平。這中間可能發生了什麼。黃平就把她帶回來，兩人還結婚了。」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來龍去脈基本解釋清楚了，唯一說不清楚的就是黃平她老婆為什麼執著的要殺死我們。
黃平可能是做過傷害她的事情，而我們只是在444房間睡了一晚，就跟蹤偷窺我們。就像是牛皮糖一樣，沾上就甩不掉了。
小花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看來要弄清楚真相，我們要去一趟湘西了。」
「去湘西？不至於吧！」我第一個念頭是錢包里的銀子不多了，還指望著用這點錢活到找到新工作，堅持到發工資。
楚莫也覺的似乎沒必要跑那麼遠，等抓到黑影，一切都清楚了。
「如果黑影不出現呢？我們就這麼等下去？一天兩天沒問題，要是一個月又或者一年呢？我們要從根源下手。弄清楚黃平到底做過什麼，或許不用抓到黑影就能解決。」小花越說越興奮，說的手舞足蹈。
楚莫有點猶豫，他和我們不一樣，他是有公職的人。去一趟湘西，在路上就要花費兩天的時間，到了還不知道要待多久才能弄清楚狀況。
小花說道：「這樣好了，你弄清楚具體是湘西什麼地方，剩下的交給我們好了。」
猛然間我意識這是一個可以和小花獨處的機會，立刻點頭表示同意。
沒想到小花的這一番話反而激起了楚莫的保護欲和正義感，作為警察他不想讓我們獨自冒險，天知道我們會遇到什麼。
定下去湘西，就開始討論細節，出發的時間定在幾天後的周五，周末抵達湘西。中間還有幾天做準備工作。
楚莫需要請假，還需要準備裝備，最主要的一點，還不清楚是的湘西具體什麼地方。
我們在宿舍又住了一晚，困擾我們很久的黑影並沒有出現。
第二天楚莫查閱了戶籍資料，還詢問了黃平的同事，確定黃平的老婆來自湘西一個叫做上古堂的小村子。
我上網一查嚇了一跳，這個村竟然有上千年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秦朝。
年近百者妖，這上千年的地方出什麼怪事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