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床下的棺材
「不可能！」楚莫的反應非常強烈，大聲叫道：「黃平老婆早就死了，她不可能是黃平的老婆。」
「你怎麼肯定他老婆死了？」小花問道。
楚莫很認真的答道：「調查黃平背景就發現了，我還向殯儀館核實過，有很多人親眼看到屍體被推進火化爐中。」
我問道：「那她的死因是什麼？」
「在檔案中寫的是猝死！因為是夏天，在第二天就處理了後事。」楚莫越說聲音越小，他感覺出這中間有蹊蹺。
「猝死？」我冷哼一聲說道：「我雖然不是法醫，都知道猝死的可能性有很多種。有很多種謀殺方法看起來都像是猝死。可能性有很多種，屍體有沒有可能被掉包？」
楚莫爭辯道：「當時只是調查黃平的背景，只是大致了解一下，誰能知道這中間有這麼多事！」
小花插嘴說道：「會不會黃平妻子的妹妹？姐妹也可以長的很像！」
「黃平的妻子是個孤兒，沒有姐妹。」楚莫詳細的說道：「檔案上記載，黃平的老婆來自湘西一個很偏僻的一個地方。」
難怪這麼邪，這個女人竟然來自湘西。中國這麼大一塊地方，邪異的地方不少。但是都沒有湘西神秘。
最出名的湘西有三大邪，其一為「湘西趕屍」，其二為「放蠱」，其三為「落花洞女」。時至今日，這三大邪究竟是怎麼回事也沒人能說清楚。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小花好奇的問道。
「閑著沒事瞎看。」我拿出手機，對著黃平老婆的臉想要拍張照片。
咔……咔咔……
我小聲問道：「你們聽到什麼聲音沒有？」
小花和楚莫立刻不說話了，我們發覺聲音來自黑影。它身上外層的堅硬黑色物質正在碎裂。
虛驚一場，我再次拿起手機，對準黑影的臉。
黃平老婆的眼睛本是閉著的，在我按下是拍照鍵，閃光燈亮起的瞬間，她猛的睜開眼睛，布滿血色的大眼睛怒視著我，我手一抖，差點就把手機給摔了。
「不好，她又醒來了……」我的話還沒說完，黑影一伸手抓住我的腳脖子，用力一推，我重重的摔倒在地，手機飛了出去。
我們都以為勝利就在眼前，大意了，黑影在拉倒我的同時，腳向左邊一掃，把毫無防備的楚莫掃倒。接著就跳了起來，向門口衝去。
「不能再讓她跑了！」我大叫一聲，快速站起來。但始終是慢一步。
這種情況下，小花也拼了，向前一步，雙手抓住了黑影的胳膊。結果抓下一層黑色物質，脫手了。
黑影根本抓不住，唯一的機會就是關上門，它就跑不掉了。
我一咬牙，吃奶的力都使出來了，百米衝刺的速度沖向門口。只差一步就追上黑影！
結果還是慢了一步，黑影從門的縫隙中鑽過去，而我收力不及，重重的撞在門上，喉嚨一甜，嘴裡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沒事吧！」小花跑過來，把我扶了起來。
我擺擺手表示沒事，心中懊惱至極，黑影又一次從我們的手上跑了，這還沒完沒了了，什麼時候才能解脫？
楚莫追出來一看，黑影消失在夜色之中，無跡可尋。
心中多少都有點失落，充足準備下還是失敗了。
轉念一想，今晚也不能算是沒有收穫。至少多了一個盟友。以後再從楚莫口中打聽消息就容易的多。今晚發生的事，他還需要點時間消化。
我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停屍間，楚莫又打開了法醫室的門，在水池邊反覆的用香皂洗臉，臉皮都搓紅了。
小花在一邊揉著脖子問道：「他這是怎麼了？」
「有心理陰影了唄。」不管那黑色的物質到底是什麼，沾在身上都讓人不舒服。我只是手上沾了一點，洗了很多遍了，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臭味。楚莫可是弄的滿臉都是。
「你說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小花問道。
我看著手機上的照片說道：「先要弄清楚黑影是不是黃平的老婆，然後再做下一步打算。」
因為受到驚嚇，拍照的時候手抖了，只拍出一個模糊的輪廓。為了這張照片，手機的屏幕邊都摔碎了，我很是心疼。
楚莫總算是不往臉上摸香皂了，扭過頭來有點鬱悶的看著我和小花。要不是我們，這個時候他應該躺在床、上舒服的睡大覺。
「你想說什麼？」我主動問道。
出乎我的意料，楚莫沒有任何怪我們的意思，而是問我們該怎麼抓住黑影，不能讓它在外面繼續害人。
小花說道：「如果它真的是黃平的老婆，她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
「黃平的老宅！」我張口說了出來。
看這情況，今晚是不用休息了，我們當即決定趕往黃平老宅。楚莫才工作不久，還沒有配車，我們只能打計程車。
出發之前，楚莫在警局裡轉了一圈，找了兩把鎚子。又鑽進食堂，把裡面的鹽搜刮一空。拎著鎚子在馬路邊，嚇的半天沒有的計程車敢拉我們。直到他出世了警官證。
儘管如此，在車上司機師傅不停的用眼睛偷偷的瞄我們，見多識廣的計程車司機都猜不出我們要去幹什麼。
我們三人臉色都不好，特別楚莫還一臉的怒氣，司機什麼都沒敢問，把我們送到目的地踩著油門跑了。
等我們站在老樓前，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整棟樓一點燈光都沒有，靜靜的佇立在黑暗中，像是一座墓碑。銀色的月光更是增添了幾分詭異的氣息。
楚莫小聲說道：「這地方看起來好陰森，它會在這裡？」
我說道：「看運氣，這是我們知道唯一的地方，她要是不在這裡，那就不知道在哪了！」
小花很霸氣的說道：「外面看著嚇人而已，裡面其實就和普通的住宅差不多。」
我們在門口做了一下準備工作，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拎著鎚子，這才大步走進樓道里。楚莫很固執的走在最前面，警察就應該在最危險地方。
到了房間門口，房門還是微微敞開著，門內漆黑一片。唯一的變化就是從門內傳出淡淡香味。
小花深吸一口氣，說道：「這香味真好聞，是什麼味道？」
就連小花都不知道的香味，我和楚莫兩個大男人，更不知道是什麼香味。很像是某種花的香味，又帶著一點檀香的味道。
香味起到很好的警示作用，提醒我們房間里有了變化。
楚莫向我們使了一個堅毅的眼神，大步走進房間，我緊隨其後，小花最後一個走進房間。
有點奇怪，進入房間之後，卻聞不到香味了。
楚莫第一次進來，非常的緊張，生怕黑漆漆的女人從房間的某個角落裡衝出來，再掐住誰的脖子。
我環顧一周，房間還是那個樣，沒什麼大的變化。
「似乎真沒回來。」我逐漸放鬆下來。楚莫仔細搜查了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沒有發現黑影。
楚莫受到刺激後腦洞大開，連房間里的水管都要敲敲。
我有些失望的說道：「還真沒回來，她還能去什麼地方？」
「我覺的是我們錯過了什麼，再仔細找找？」小花不肯離開。
楚莫認真的說道：「不可能還有遺漏，每個的房間我都仔細看了，就連柜子都沒放過。就這麼點地方，還能藏哪？」
「有一個地方我們還沒找！」小花叫道。
我也想起來了，我們異口同聲的說道：「床下！」
楚莫扭頭向卧室看去，主卧的床是張老式的木床，木匠手工打造，床板下面是箱子，可以放東西。
小花站在門口，我和楚莫進去繞了一圈，分開站在床邊。
房間里很安靜，一點動靜都沒有，初步勘測，床下並沒有活物。
小花這才走進卧室，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把床墊子捲起來，直到床板露出來。
我和楚莫拎著鎚子，一左一右站小花身邊，手中緊握著鎚子，如果有異動，手中的鎚子就砸下來。
褥子掀起來，瀰漫著一股濃重的霉味，有些嗆人。等到霉味散去，我又聞到淡淡的香味，找對了，就是這裡！
床板間有縫隙，小花用手電筒往下一照，光線透過縫隙照到下面，床板下有一個大傢伙，看不出來是什麼。
我向小花做了一個準備好的手勢，小花抓住最邊上的床板，小心的抽出來放在一邊。床下的東西露出一角。
隨著床板一塊塊被抽出來，總算是看清楚床下的是個什麼東西，看的我後背一涼，又驚出了一身冷汗。
小花愣住了，楚莫也是一副獃滯的表情，我們誰也沒想到在闖下的會出現這麼個東西！
楚莫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發出很大的聲音，他有些尷尬的問道：「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床下？」
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沒有人知道答案。
在床板下面，是一個木頭製成的長方形物體，一頭大，一頭小，簡單的說，就是裝死人的棺材，只不過小了一號。正好放在床板下。
楚莫說道：「從痕迹上看，棺材在床下的時間很長了！絕對在一年以上。」
我的心中又是一陣惡寒，黃平這麼多年以來一直睡在棺材上。雖然從程度上說，睡在死人上更驚悚一點，但畢竟我的時間很短。黃平這一睡可就是好多年，這還真不是正常人能辦到的。
棺材裡面有什麼，也不好說。
小花問道：「這是什麼習俗，從沒聽說過把棺材放在床底下！」
「這可能和腳朝門有關係！」我也只是猜測，並沒有依據。
楚莫問道：「棺材里裝的是誰？不會是黃平老婆吧。」
「肯定不是她！」楚莫犯了很低級的一個錯誤，棺材並沒有開啟過的跡象，大概放好之後就沒動過。我很好奇棺材里到底裝的是什麼。藏的這麼隱蔽，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我提議道：「要不打開看看？」
楚莫有點猶豫，但是小花毫不猶豫的說道：「好啊！說不定是空的！」
我們兩人同意，楚莫就沒反對，我把鎚子交給楚莫，獨自走到棺材邊先試了一下。
棺材蓋並沒有定上，蓋子很輕，我一個人就能掀開。輕輕的掀起一條縫隙，一股濃郁的香氣冒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準備，點頭示意之後，我猛的掀開了棺材蓋。
保險起見，我都沒看棺材裡面裝的是什麼，就跳了出來。
等我轉過身來，先看到小花和楚莫一臉驚訝的表情。再看棺材，裡面盛滿鮮紅的液體，血的像血一樣，但是沒有血腥氣。
在血水中間，漂浮著一段一米多長的木頭，木頭上伸出一小段枝條，上面長著一個大花骨朵。花還沒開，就給人一種妖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