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鋪開的網
從始至終,我和亨特張的交流,都是通過手勢加上唇語,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就連話嘮的華箏,也感受到了這種異乎尋常的氣氛,閉著嘴,不開口說一句話。
其他人,諸如沈童米德之流,更是什麼也不說。就沉默的呆在那裡。
在這樣一個沉默的環境中,我們全部守在手術室門外的長椅上,默默的等著楚浩然爸爸的手術情況。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
楚浩然第一個衝上前去。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直接推開他,對著走廊上的護士站。
「血漿!血漿!血漿拿回來了嗎?」
聽見這個,楚浩然直接將襯衣袖子拿開。
「抽,快來抽我的血,我的血和我父親的是一樣的。」
醫生這才正視了楚浩然一眼。「你和病人是什麼關係?」
「父子,病房裡的,是我的爸爸,醫生,快抽吧,抽多少都行。」
楚浩然的聲音,實際上都快要哭出來了。
醫生看了楚浩然一眼,「抽什麼抽,小說電視劇看多了吧!你爸又不是什麼珍惜血型,用不著這樣。還有……」
醫生深深的看了楚浩然一眼。
「有沒有一點醫學常識,近親之間,是不能輸血的,很容易造成排斥反應,還有,會有很多的潛伏病毒,通過血液傳播,而你們血液相近,連排斥的反應都不會有,直接造成病發。」
這醫生應該是一個剛剛上崗的實習生,看口罩露出來的皮膚的,也覺得特別緊繃。
此時這個年輕的實習生,臉上露出一個沒文化,真可拍的表情,再一次對著護士站催促。
「血漿呢?血漿還沒有來?快!」
簡直把挽起袖子的楚浩然忽視了一個徹底。
不過護士站那邊很快就啪啪啪的打臉,有一個小護士小跑著從樓梯那裡跑來,「嚴醫生,眼醫生,我們醫院所存儲的o型血血漿沒有了,先,從血站調,怎麼著也要半個小時以後了。」
這小醫生剛剛才說過,你爸又不是什麼珍惜血型,不需要抽血,此時這護士就告訴他,血漿沒有了,這不是打臉是什麼。
小醫生一下子愣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護士則不一樣,通報了裡面的情況,看我們這邊這麼多人,則直接拿出皮管和針頭。,
「你們有誰是o型血,快過來采一下血,注意,不能是患者三代以內的直系親屬。」
這一句話,又把袖子挽起來的楚浩然給打回原形。他的視線往他那邊的三個黃毛掃去,三個黃毛齊齊搖頭。
「浩然哥。我是a型血。」
「我也是a型血。」
「我是b型血。」
楚浩然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一下子,好不沮喪。
「我是o型血,抽我的吧!」
柔柔弱弱的聲音在手術室門口響起來。我仔細一看,是沈童的長腿秘書,毛一朵。
毛一朵脫了外邊的外套,此時亮出一支手臂,再一次重複。
「我是o型血,抽我的吧!」
護士簡單的插了一下管,做了一個皮試,確認是身體健康的人之後,就拿出那根皮筋紮好,手在毛一朵的手臂上面拍拍,然後將針頭紮下去,看著血液流進血袋裡。
於此同時,他還不忘繼續對著我們講。
「這小姑娘挺好的,只是,800毫升的血漿,只讓這小姑娘一個人提供,比較危險,你們這邊,還有o型血的人嗎?趕快站出來,你們一人抽四百毫升。這樣血漿就夠了。你們有人是o.型血嗎?」
我放開伏在沈童輪椅上面的手,直接挽起手臂上的衣服,將手臂遞到這護士面前。
「抽我的,我的也是o型血。」
毛一朵既然都能獻血,我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護士同樣的,利落的做了皮試。然後乾脆的扎針,掛血袋,很快,我的手臂上,也有了一個血袋。
放血的過程,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感覺,就跟被個小蟲子咬的差不多。
放血的過程也很快,護士將毛一朵那邊的血袋紮好,然後將我這邊取下,紮好,利落的道了謝,然後迅速的往手術室而去,體現了一個醫護人員應該有的專業素養。
楚浩然這時走上前來,頗有些不好意思,西裝斜斜的搭在他的肩頭,看起來痞痞的,比原來西裝革履的樣子,要更讓人看的順眼一些。
「不好意思啊,剛才是我不懂事,希望你們不要見怪。」
有了一句開頭,楚浩然的道歉,便順暢了許多,「是我小見,犯了錯誤,希望你們大人不計小人過,能夠原諒我的魯莽。不管我的父親醫治結果怎麼樣,我都記著你們今天的恩情。」
不過就是一個獻血,居然說到恩情上面來了,看來這楚浩然,本質上,並不是一個壞人,也是可以結交的。
我們互相相視一笑,握手言和,這才是真正的,相逢一笑泯恩仇。
等到握手言和之後,我們之間的關係,也就輕鬆了許多,氣氛也隨之個融洽了許多。
我們一起望著手術室,等著手術室的大門再次開啟。
血漿拿進去后,這一次,我們並沒有等多久,大約一個小時,手術室的大門就再次打開,幾名醫生護士推著楚浩然爸爸,就進了隔壁的重症監護室。
醫生揉了揉太陽穴,滿臉的疲憊,做這個手術,對於主刀醫生來講,也是個勞累的活兒。
不僅要精神高度集中,還要連續拿著刀,站上四五個小時,此刻一出來,那種立馬放鬆的疲態,就立馬顯示了出來。
我上前打聽打聽了情況,楚浩然爸爸目前,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具體的結果,需要拿到重症監護室觀察兩天,才能有個結果。
這樣的結果。不算好,至少,也不算壞。
楚浩然跟隨著醫生護士安頓好他的爸爸之後,才有空轉過頭來,對著我們道謝。
「今晚,多謝你們陪著,還為我爸爸獻了血,這樣,待會我做東,我們一起去吃夜宵。」
不知道是因為本身楚浩然性子的改變,還是我心目中的印象有所改觀,總之,楚浩然的話。讓人不再覺得反感。
「吃宵夜就算了。只不過,我總覺得,你父親的車禍有些不同尋常,我建議。你還是安排好人,每天守著伯父,這,像是一場陰謀的開局。」
楚浩然也不堅持,直接同意。此時,亨特張突然開口。
「楚浩然,你爸是從那裡發現受傷了的,車在那裡?我們能瞧一瞧的嗎?」
原來,亨特張還一直記掛著那車上可能出現的細節,對於此,楚浩然表現出疑問。
「不知道這位兄台,具體是什麼身份。」
亨特張從懷裡摸出一張名片,「不出三日,真相大白,中國第一神探為你服務。」
別看亨特張的這個廣告語非常俗氣,但是實際效果還是不錯的,就這麼一段話。為他找來了多少生意。
話歸正傳,楚浩然得知亨特張的身份后,直接全權受理亨特張的調查權利。
就是楚浩然自己,也覺得這父親的出事,也是有蹊蹺的地方,至於蹊蹺的地方在哪裡,正好這有個偵探在這裡,就由他去查了。
夜已經深了,我看著沈童顯得疲倦的臉,以及不停的打哈欠,還有剩下的人全部都是一臉倦意,正好,別墅剩餘的房間也比較多,乾脆,就一輛保時捷,將他們全部拖回別墅,安排睡覺。
……
這樣一個不安靜的晚上,不安靜的,不只是康浩他們和楚浩然父子,還有不安靜的,是那些心中藏了無數算計的人。
朴莉娜在另外一個別墅裡面,坐立不安,有人告訴她,她的事情已經敗露,如果繼續這麼糾纏下去,會不會去坐牢飯。
這樣的話,不停的朴莉娜耳朵邊上單曲循環。使得她的神經特別的緊張。
沒有了朴昌一起商量事情,朴昌自從那天,被一群警察抓走後,一個電話都沒有回過來的了,什麼消息都得不到,她就有些坐立不安。
從別墅的這頭,然後走到哪頭,再從別墅的那頭,慢慢走到這頭,如此循環往複,始終找不到出路。
朴莉娜的心,整個都是空洞洞的,突然,她像是想通了什麼,登登登的踩著高跟鞋就上樓去了,不一會兒又下來。
碰!
很用了的關門聲,整個別墅,完全的空了下來。
……
我是完全不知道這個事情的,此時的我們,回了別墅,就是蒙頭大睡,睡夢中,我做了很多的夢,一個接一個的,沒玩沒了。
抱著被子一下子坐起來,窗外月亮正明,我卻是毫無睡意,想著剛才睡夢的那些夢。仔細回想,卻怎麼也回憶不起來。
皺著眉頭,坐在陽台,點了一支煙,煙火在黑暗中一明一滅的,清風吹拂著我的思緒,慢慢的,撫平我內心的躁動。
不管怎麼樣,這個局,我既然已經踏進來了,就已經沒有了退路。
十二年前孤兒院失蹤的孤兒,七年前的活色生香大酒店頭牌,沈文華的意外身故,楚浩然爸爸的出事,這張網,在漸漸張開,預備收網。
可是誰又知道,漏洞,不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