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全是黑暗
唐風找到處風水寶地，這裡是墨林星龍脈匯聚之處，更是星能最濃郁的地方，受到日月精華所蘊養，可以說最好的地方就在這裡，可唐風還是義無反顧的直接撕開這地脈，用極品星核直接砌成做墓碑，上面清清楚楚的刻著：「一代劍仙——凌純陽」
而唐風的背後是十字作戰團全體隊員還有御風戰團全體隊員，凌羊沒有醒來，但是鐵斧還是背著凌羊，他必須要參加這次，無論他是否昏迷過去，凌純陽到仙去前都還是在叮囑唐風切要照顧好凌羊，現在的凌羊和唐風一樣都是舉目無親的孤兒，但是凌羊最起碼還有絲絲血脈關聯的凌萬千還有凌傲千他們，可唐風真的就是什麼都沒有，想到這裡唐風莫名的難受起來，說話都有些哽咽，身子不由的顫抖起來，可就是強忍著眼淚，不想讓淚水劃出來，現在基地的重擔子全部都在他身上，他若是哭了的話他們得要怎麼辦呢。
唐風拿來最珍貴的紅酒，這酒是用九百九十九種奇花異草熬制，採取九百九十九滴星球最高峰那嫩草滑落的露水，這酒在市面上的價格更是比星能戰車還要昂貴，甚至出自名家手的更是比那些戰艦還要奢靡，就這樣瓶酒是出自二十年前著名酒師的，這瓶酒在市面上價格達到五萬星核，唐風從來沒有捨得喝，甚至天龍星主都沒有喝過，現在只想給凌純陽好好品嘗過。
凌純陽總是嘟喃著說劍士不能夠喝酒，喝酒會麻痹神經，讓劍士重要的判斷出現誤差，這在戰鬥當中是極其致命的行為。
凌純陽前半生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絕然，後半生處處算計小心翼翼不敢出現任何的誤差，他說他活得很累，這樣走了也算是解脫。
唐風真的不知道以後的路究竟要怎麼走下去，他不知道要究竟先做些什麼，前有孔雀星壓陣，後有仙后仙王單指斷江山。
「老傢伙，我們敬你這杯酒，你可是解脫，能夠去享受真正的極樂你放心，凌家不會滅亡的，你要相信我們，也要相信你做的選擇，我會用你的眼睛去見證你沒有見證的未來，老傢伙，你走好，這杯酒我自己喝了，就當是你敬還在戰爭中水深火熱的我們。」
唐風喝完這杯酒沒有任何的吝嗇二話不說直接拎著酒瓶直接摔在地上，殷紅的酒色在地上蔓延起來，看著那逐漸蒸發的模樣唐風總覺得像是凌純陽那嚴厲的斥喝，可惜真的沒有辦法去再去接受他那不停在叮囑唐風他們卻怎麼也不聽的教導。
沒有機會再聽到，唐風心裡蔓延出難以磨滅的無奈，看著這面前的墓碑，為何唐風總是覺得那麼的蒼涼。
跪在地上，唐風他們封閉全身的星能，他們沒有任何理由站起來，沒有誰站著，這就是凌純陽累積起來的聲望，他雖然不是基地的指揮官但是他卻是他們最敬愛，最尊重的導師，他們的每步修行都有凌純陽細心的教導，他督促他們的修鍊比督促自己還要認真，永遠不肯有任何的馬虎，或許這也是為什麼凌純陽雖然身為星賊的頭目卻仍然受到後世的尊重，這是他最高貴的地方。
他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一無所有的，一無所有的凌家一無所有的凌純陽，唐風不明白他這輩子究竟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如果有的話，那麼就是他仍然是願意在戰爭當中願意去救下億萬無辜的難民，他還是願意在凌家覆滅的時候燃盡自己全身的力量送走凌家，他是高尚的，高尚到應該得到唐風他們的磕頭，這是要磕七天的，無論事情過去多少年，這是傳承是不會改變的。
「老祖。」突然凌純陽從鐵斧的背上直接滾下來，他推開鐵斧的攙扶，直接爬著到唐風的身邊，爬到凌純陽的墓碑，他淚流成河，唐風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傷心的凌羊，他全身的繃帶在此刻粉碎掉，被他自己的身體給掙脫開，鮮血在此刻毫不留情的留開來，他有元神，他的元神在難過，他也感受到了，他知道他必須要衝破無盡黑暗的舒服，意識的沉寂不代表說他的心已經沉寂下去。
「祖孫不孝。」凌羊咳出鮮血他的眼睛變得猙獰他不敢相信那對他如同親生父母的凌純陽真的消失在他的面前他後悔為什麼要和唐風前去仙后星他完全可以多陪陪凌純陽，多聽聽他那已經老掉牙的故事，凌純陽對著凌羊叫過的故事凌羊甚至能夠準確到時間，可卻是給他難以想象的安慰，凌羊是冷血的，家族的覆滅，在星華帝國朝堂上的羞辱讓他註定此生都不可能去救世，可他卻是在凌純陽那裡看到希望，他知道他還有活著的目的他不是殺戮的機械，可現在什麼都沒有，就好像自己呵護的寶貝，呵護自己的在自己的面前幻滅。
凌羊怎麼可能不會痛苦，他感覺自己的世界就在此刻崩滅，他的心早就支離破碎，凌純陽卻是細細的將凌羊的心給縫補好。
「他曾撿起過我的眼淚啊。」凌羊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他的聲音變得嘶啞，他不知道要用什麼來安慰自己，他更是不知道這幾年來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實的，在自己面前覆滅的凌家，在自己面前消失的凌純陽，都是他最敬愛的，為什麼就要如此的殘酷對待他。
他還記得凌純陽在他難過傷心的時候會擁他入懷就像是當年爺爺在後山看著自己哭的時候這樣做，他的鬍子很扎人，但是卻讓凌羊的心慢慢縫補起來，凌羊不喜歡看到月亮，在他的眼裡月亮是血紅色的，充斥著死亡，但是凌純陽卻是給他見到最美的圓月，可現在什麼都沒有，凌羊身上暴戾的氣息越發的沉重，就好像是有無數雙從地獄裡面伸出來的血手在騷動著凌羊那已經破碎到難以癒合內心世界。
「您讓我怎麼辦啊。」凌羊哭喊起來他的眼睛流出來的已經不是淚水全都是那血，他站都站不直，他要跪著。
「別扶我，我自己來。」凌羊看到唐風要攙扶自己直接推來靠近的唐風，他的力氣很小，沒有任何的力量就好像是隨時要倒下去，可是他還是重重的磕頭用盡他全身的力量狠狠的磕個響頭，一個不夠再來一個，兩個不夠他足足磕了三個，磕到他面前的地面都陷下去，磕到他的額頭全部都是鮮血，看起來極其的猙獰，凌萬千還有唐風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瘋狂的凌羊，他們甚至沒有見到過如此血煞力量充斥的凌羊，明明是沒有陰劍卻是如此的恐怖，他的內心究竟是有怎麼樣的痛苦。
「老祖你為什麼不帶我走，誰來拯救我，我什麼都看不見，無盡的黑暗，什麼都沒有，血，都是血，好痛苦，好痛苦。」凌羊用雙手捂住自己的雙眼，不讓那殷紅的鮮血流出他的鮮血真的纏繞在他的身上唐風甚至擔心他會不會做出特別瘋狂的事情。
「唐風你知不知道，我什麼都看不見了，我什麼都看不見了，沒有未來，沒有光，只有黑暗，這些血他們要殺我，他們要殺我。」凌羊像是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死死的不放他的表情變得猙獰就像是要被拖上刑場在說最後的遺言的死徒。
唐風抱住凌羊他明白凌羊的身體他知道凌羊的感受但是他真的不想看到凌羊這麼難受他怕他自己也要哭，但是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淚水早就已經打濕他的長衫，他們兩個現在就像是相互攙扶的可憐孩子，鐵斧烏夢梨羅莎他們過去抱住已經近乎瘋狂的凌羊他們怕凌羊真的走火入魔，他們真的很害怕繼續失去夥伴，如果沒有凌純陽沒有天龍星主的話他們不可能走到今天，他們還有很多願望沒有去實現，更有很多野心沒有去實現，他們希望以後的日子要一起走，不想看到繼續的失去，這樣很痛苦，痛苦到他們都沒有辦法接受。
「我們都要好好的，都要好好的，誰都不能出事，誰都不能出事啊。」唐風有些嘶啞他的眼睛變得紅腫起來他們從來沒有對實力如此高的嚮往，他們陷入無限的自責，無底線的自責他們害怕，就好像真的如同凌羊說的那樣，全部都是黑暗，什麼都看不見，全部都是鮮血，鮮血阻攔他們前進的腳步，什麼都看不見。
哭聲，嘶喊聲回蕩在這地下墓室他們都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堅強的自己在此刻變得如此的脆弱，唐風也不知道凌羊這些年受過的苦他們都以為相互了解對方，實際上他們都明白他們都很脆弱，他們所做出的付出全部都是為了掩蓋自己背後的脆弱，等到最重要的事情失去后他們才明白究竟有多麼後悔莫及，那常年累積的淚水在此刻便會如同決堤的江河般瞬間的崩毀，將堤壩全部沖毀。
沒有任何的生機，兩位最重要的存在離他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