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深夜裏的人生商談
安姬無力地將客人的酒放在了他們的桌子上，看上去很低落。
晨曦酒吧的員工也多是布瑞達市的學生，上班時間較為靈活，隻是兼職也沒有合同，所以也經常會有人手不夠的情況。
在萊茵來之前，安姬是這裏唯一的長期員工，除了做駐唱歌手外，安姬也經常充當服務員，調酒師等身份。
雖然萊茵是因為武力的原因被南森老板留了下來，但南森老板也確實想好好地留下萊茵並培養他。
作為全晨曦酒吧唯一一個真正的調酒師，他現在正在耐心地教著萊茵調酒。
“知道嗎？調酒師雖然在很多人看來隻是玩鬧一樣的工作，但我自己卻很喜歡這份工作。”
老板用手搖晃著裝著各式各樣的液體的調酒杯，轉頭卻發現萊茵根本沒看自己的手法。
他在看安姬。
“很在意嗎？那就自己親口去問一下她吧。”
萊茵聽到這話作勢就要過去問的樣子，卻被老板立刻按住，讓他下班再去問，再怎麽說老板也是花錢雇傭了他的。
酒吧打烊後，安姬便直接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了她的房門。
安姬是長期員工，和萊茵一樣也住在酒吧裏，她的房間就在萊茵房間的隔壁。
萊茵敲了敲牆。
沒有回應。
萊茵又敲了敲牆。
還是沒有回應。
萊茵正準備再敲敲牆。
砰！
對麵先敲了。
或者說錘比較好。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睡覺了嗎？”
安姬的聲音聽上去很有精神。
“主要我看你今天一直悶悶不樂的，我在想會不會是我的原因。”
萊茵對自己能不自覺的惹火別人這點，一直心知肚明。
“不是你的原因，傻子。”
······
“現在過了會也沒什麽事了。”
萊茵聽到說沒事了，就蓋上被子準備睡覺，帝乎上的專家說過，上了床直接睡覺對身體比較好。
“可以聽我說些牢騷嗎？”
安姬在兩年前是布瑞達市一所普通高中的學生。
在帝國，所有的公民都將接受十二年的義務教育。
這是從克魯曼尼王國躋身世界舞台更名為帝國時就定下的基本國策之一。
像萊茵這種例外，屬於從出生起就沒被帝國登記記錄的黑戶。
每個人都將在高中畢業時參加帝國統一的晉升考試，根據在高中所選學科的不同，考試的科目也有所不同。
隻有在這次晉升考試中獲得優異的成績，才能夠就讀於帝國的大學。
安姬的母親從小就嚴格要求安姬，任何被認為是不必要的娛樂活動都會被學習所取締。
也因此安姬平時在校的成績就很不錯。
包括她自己在內的所有人都認為她會在晉升考試中大放異彩，讀上一所一流的大學。
但事與願違，她落榜了，一個低到難以置信的分數，連最差的野雞大學都讀不上。
帶著這消息丟魂落魄地回到家，迎接她的卻是冰冷的如刀子般的語言。
“考成這樣回來，是期待著我的安慰嗎，那我覺得你這樣還不如死了好了。”
那我就死了好了。
安姬帶著這樣的念頭站在金沙橋的欄杆上，看著下麵一直不曾擁有名字的河流，準備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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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麽還沒死呢？”
萊茵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一卷，就像個春卷。
“被音樂拯救了啊，我。”
安姬用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縮成一小團，將自己的頭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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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的那天，盛極一時的歌星天後艾達瑪正在布瑞達市的金沙橋上進行巡回演唱會。
聽到這隱隱約約的旋律，安姬想著去看看唱歌的這個人再去死吧。
艾達瑪就站在舞台的中央，聚光燈都打在她打身上，因為她而熄滅了附近所有燈光的金沙橋，就像是在迎接自己的女王。
她閉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高聲歌唱著，她的歌聲帶著一股能震撼人心的力量。
安姬被這歌聲感動了。
“那時起我就打消了自殺的連頭，我夢想成為和她一樣能用歌聲讓別人震撼的歌手，為其他人帶來感動。”
很好啊，萊茵覺得這是個聽上去就很好的夢想。
“隻不過我差不多要放棄這個夢想了，雖然現在還是很喜歡唱歌，但無論是之前和今天的live好，酒吧裏的客人也好，他們都沒有被我的歌聲所吸引。”
“我或許真的沒有天賦吧。”
安姬用手把自己抱得更緊，把頭也埋的更深，眼睛漸漸地沉入了膝蓋下麵。
萊茵打開了手機，用手指點開了帝乎的界麵。
今天是你加入帝乎的第5天。
提個問題：如何安慰準備放棄夢想的女生？
沒有回答。
萊茵抓了抓頭。
“我第一次聽到安姬的歌聲時，被安姬的歌聲感動了。”
雖然是出於安慰，但這也是實話。
安姬微微地抬起了頭，那雙眸子比剛剛明亮了些。
相似的問題：
我是個要放棄自己夢想的女生，能不能告訴我該怎麽辦？
一個回答。
題主，我會支持你的，再多堅持一會吧。
“安姬，我會支持你的，再多堅持一會吧。”
萊茵無情的棒讀著。
雖然是萊茵毫無感情波動的聲調。
但還是讓安姬想起了第一次在酒吧遇到萊茵時候的事了。
那時她正坐在唱台的高腳椅上，彈著吉他，唱著歌。
她很認真，很用心地在唱著。
不過酒吧裏的客人做著各自的事，喝著各自的酒，和朋友們聊著天，沒有人在看她，也沒有人在聽她唱歌。
她希望她歌聲裏的感動和煩惱都能傳達給別人。
“但你也看向我啊，
看向我啊，
不然我不就像那滑稽的小醜嗎……”
她的歌聲聽上去依然平穩，但她的心已經在呐喊著。
她用目光掃視著酒吧裏的人，像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希望能發現有誰在看著她，在聽著她的歌。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傻子在認真地看著自己，聽著歌，一頭金發，呆呆的，就像隻金毛。
那傻子之後還傻乎乎的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想到這裏，安姬躺在床上蓋好了被子，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臉。
萊茵棒讀完，一直沒得到隔壁的回應。
“安姬，你睡著了嗎？”
過了許久也聽不見聲響，萊茵也準備睡覺了。
明明我這邊可是在安慰她不要放棄自己的夢想，她卻直接睡了，真是沒心沒肺。
是壞女人無疑了。
萊茵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可隔壁床上的人，卻久久不能入睡。
“傻子。”
安姬在被窩裏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