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369你是在開玩笑嗎？
花瓶主人到是不心疼這麼一大筆錢從手溜走，他懊悔的是一件真品就這麼從他的手裡溜走了。
「唉，你說我玩古董收藏玩了這麼多年，怎麼就沒有一次撿漏成功的！這次好不容易成功了，又被我賣出去了！」
花瓶的主人狂拍大腿，懊悔的不行。
沈宏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我說老唐，你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怎麼對撿漏還這麼執著？」
老唐唉聲嘆氣，「不行，做人怎麼能沒有點追求？我是不會放棄撿漏的，總有一天，我會成功的。」
說完還不忘一臉欽佩的看著聞宴，「小夥子，你眼力是真的不錯，有前途！」
聞宴也不自傲，淺笑說道，「是這個花瓶有些特殊性，耀州窯的瓷器的紋飾繁而不亂，層次清晰，有浮雕的視覺效果。可是這個花瓶的紋飾浮雕效果太過突出了，給人一種故意作假的不真實感，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是贗品的。」
「對對對，當時去我家那客人也是這麼說的，說不可能達到這麼好浮雕視覺效果，這肯定是假的，我就被他說服了！」
老唐連連附和，對聞宴的鑒定功力就更加佩服了，「你說你小小年紀，是怎麼練的？這眼力怎麼就這麼好？」
沈宏也來了興趣，這個花瓶是真的很有偽裝性，稍不留意，就容易被當成贗品。
「小兄弟，你今年多大？」
「16歲。」
眾人震驚，「好傢夥！現在的小孩兒都這麼厲害了嗎？16歲就這麼厲害了嗎？我兒子都20歲了，也就只會讀書。」
「16歲，還在讀高中吧？現在的小孩子了不得啊！真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不服老都不行。」黃玉感慨道。
「黃老，話不是這麼說的，雖然說長江後浪推前浪，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成為後浪的，我這個朋友也是家學淵源，他家在滬市的老街那塊，也開了一家古董店，也是百年老店。」初陽笑著介紹，一邊介紹還一邊看著怒氣鬱結的古曉峰。
同樣都是家學淵源，同樣都是古董鑒定，同樣都是年少英才，可是聞宴卻比他年紀小上四五歲，那就真的是被徹底比下去了。
「聞瑞祥！！這個我知道，聞善聞先生那眼力，真是沒誰了！我曾經見識過，非常敬佩。」黃玉說道。
「你是聞家人也就難怪了，強將手下無弱兵嘛，就是沒想到，你年紀這麼小就這麼厲害，聞瑞祥可算是後繼有人。」
沈宏也是見多識廣，也是聽過聞瑞祥的名頭的，而且還去過聞瑞祥消費過，對聞善的印象同樣非常深刻。
「行了，別啰嗦了，先看看我這個，搞的跟結果已經出來了似的。」看著聞宴眾星捧月似的站在中間，古曉峰就覺得心裡不舒服，說話的語氣也沖了一些。
不說評審了，這裡很多人都他這樣的行為都很反感，但是，這也不他們的地方，他們也只是來參加拍賣的，也不好說什麼。
初陽還想說什麼，畢竟事先已經規定，他們這邊全部評估價格之後，最後才是古曉峰，他們這邊還有一個人沒有評估完呢，古曉峰就要插進來，這算是什麼事情嘛！
不過，姜沐不在意，初陽也就沒有揪著這件事情不放。
「一個玉扳指，一個耀州窯花瓶，有什麼了不起的？也就是一百多萬的事兒，單憑這個就想贏我，你們的目光也太短淺了一些！」
古曉峰站得筆直，一副爾等皆是垃圾的眼神看著對面三人。
「我今天可是撿了一個大漏！潘家園已經很久沒出現汝窯的瓷器了，我這一件，就抵得上你們三件！」
「這茶壺是汝窯瓷？」初陽震驚不已，連身體都不禁往前竄，如果真的是汝窯的話，別說他們三個人選的三個物件加起來，就是乘以二，也比不過人家。
「那是自然，我剛剛可是認真仔細的鑒定過了，這的的確確就是汝窯茶壺！」古曉峰很是得意，他們就是收到鬼市這邊藏友交流上有可能會出現一個汝窯瓷器，這才趕了過來。
即便對方開價是120萬，他也毫不猶豫的買了下來。
「曉山啊，你這個弟弟可了不得，能在我們這些藏友里撿漏，那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評審喬海稱讚道，他跟古家是有交易的，對古家的這兩個兄弟也算是了解一些，心裡自然是向著古曉峰的。
「曉峰是很有天分。」古曉山對於弟弟，從來不謙虛。
古曉峰得意的就差翹起尾巴來了，目光更是極具挑釁，「初陽，你們家不是做拍賣行的嗎，聽說還曾經在滬市拍賣過汝窯茶杯，這個價格你應該很了解吧？」
初陽眉間微蹙，「我們拍賣行確實拍賣了汝窯查茶杯，價格8000萬。」
「哈哈哈，結果已經很明顯了，我贏了！雖然我這是120萬買下的，但是我的估值，可是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要高！」
古曉峰下頜抬得高高的，用眼角的餘光睨了一眼姜沐，「我看最後一件也沒有看的必要了吧？我的茶壺，就足以秒殺一切。」
姜沐轉了轉手腕，發出了嘎嘣的聲音，剛剛還得意囂張的古曉峰，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竄到了古曉山的身後，不但如此，身子還向外探出來一半，想出來，又不敢出來，那模樣有些滑稽。
古曉山皺眉，「既然你同意了這個賭局，結果出來，你就應該欣然接受，這樣威脅人，不好吧？」
看著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姜沐一點兒都不怵，只是唇角微彎，勾出一個淺淡的笑容，「我只是覺得手腕有些酸，想要活動活動，有什麼問題嗎？」
「古先生，您家房子著火了，卻要埋怨我抽煙，這是哪家的道理？」
「噗——」聞宴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音來，連忙捂嘴，可是，依舊憋不住。
初陽周身那溫和書生氣質也消散殆盡，他捂唇輕咳了兩聲，這才止住了笑容，「古先生，你弟弟膽子太小了，總不能你弟弟的膽子小，我朋友就連轉個手腕輕鬆一下都不行了，你說是不是？」
古曉看著明知道已經輸了，還是一副無所謂的姜沐，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按照我們事先的約定，即便結果已經出現，你選擇的物件也可以被估價，畢竟，你也辛苦了一次。」
姜沐雙眸的微垂，對一個未成年都能用上商場上談生意的姿態，這人的心胸有代考量。
「哥，不用那麼麻煩了吧？反正都是我贏了，再耗下去，拍賣會的時間會被耽誤的。」古曉峰滿不在乎的說道。
他轉頭瞥了姜沐一眼，「你就別再掙扎了，不管你選出了什麼，都不能贏過我的汝窯！你們還是趁早聯繫報社，預定最大的版面，一定要大寫加粗的『初陽眼力不如古曉峰，對古曉峰甘拜下風！聲明你們初家就是因為眼力不濟，才轉行改做拍賣行。』版面就像這丫頭說的，要佔用二分之一。」
一想到所有人都能看到這個版面，到時候所有人就都能知道，初陽不如他！以後圈子裡就不會有人總是拿他跟初陽比較了。
初陽也就在鑒定古玉方面有點水平，其他的什麼都不是，這種級別的人，怎麼配跟他比較？
初陽臉色有些難看，他是真沒想到，古曉峰竟然能掏出來一件汝窯來！
就算是姜沐眼光再獨到，可選擇的機會太少，根本給不了她發揮的機會。
初陽磨牙，他不怕丟人，但是，如果報紙這麼一登，丟的就是初家的臉！
「古曉峰，你不要太過分！我是我，我們家是我們家，你可是承認我技不如人，這跟初家無關！」
「你這是輸不起嗎？」古曉峰上前一步，拔高了聲音，質問中帶著嘲諷，氣氛忽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初陽同樣憤怒，可是，卻找不到合理的辭彙懟回去。
姜沐懶懶的走了出來，站到了初陽的身前，「古曉峰是吧？」
原本還囂張的古曉峰倏地一下後退兩步，半個身子躲到了古曉山的身後，一手抓著他的胳膊，擋在身前。
「你……你……你想幹什麼？是你答應打賭的，現在輸了，就應該履行諾言！你想反悔不成？」
說完古曉峰倏地一下退到了古曉山的身後，彷彿這樣就能夠安全一些。
姜沐有些懷疑的看了看自己，難道她真的那麼殘暴？
她不過就是站出來說一句話，就把他嚇成這樣！
「姜沐是吧，我知道你想替朋友出頭，但是，賭局是一開始就定下來了，既然定下了，就不能反悔。你們輸了，就要承受相應的結果。」
古曉山嚴肅說道。
換來的卻是姜沐的輕笑聲，眼尾的波光微挑，囂張中帶著挑釁，「誰說我們輸了？」
一句話，讓還在欣賞汝窯茶壺的眾人怔楞住了。
姜沐立刻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你別告訴我，就你選的那個四四方方的玉器，能贏得過我的汝窯？」古曉峰被震驚的也不害怕了，直接高聲反問。
姜沐杏眼凝視著他，「你當真確定你選的這個是汝窯嗎？」
一句話，又是讓所有人詫異不已。
「難道這不是汝窯？」
「不會吧？就這色澤，這獨特的鴨蛋殼的青色，除了汝窯應該沒有其他的瓷器能比的。」
「沒錯，這個肯定是汝窯！絕對不可能是贗品！」
「我剛剛上手了，那盈潤的質感，肯定是汝窯無疑！」
「姜沐！你以為你在這裡胡說八道就能幫助初陽逃避登報嗎？那你也想的太天真了！這裡有這麼多的老前輩在場，你覺得這麼多人，會被你一句話忽悠過去嗎？」
古曉峰嘲諷道。
身為評審之一的喬海率先表態，笑的溫和，語氣卻十分嚴肅，「丫頭，承諾了就要做到，每個人都要為自己說出的話，做出的事情負責，用這種方式是逃避不了的。」
「喬先生是認為這個汝窯是真品？」姜沐依舊風輕雲淡，很是隨意的站著，一點兒也沒有因為對方的氣勢而產生恐懼，反而更多的是隨性洒脫。
「那是自然，我親自上手檢查過，這茶壺肯定是汝窯。」
想靠氣勢嚇退姜沐的喬海下意識的收斂了氣場，不再把對方當初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頭，而是，當成一個成年人。
古曉峰得意了起來，又開始拿下巴看人，「姜沐！你聽到了，我這就是正宗的汝窯瓷器！你現在該死心了吧？」
姜沐這次沒搭理他，「別急啊，這不還有三位評審嗎？」
古曉峰立刻看向其他三人，「易教授，您覺得呢？」
易秋平認真思索，雙眼緊緊的盯著這個茶壺，「我還需要再認真看看。」
古曉峰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麼明顯事情竟然還要思考？
沒有得到認同的他立刻轉移目標，「沈老，您覺得呢？這個汝窯是不是真跡？」
「我需要再確認一下。」沈宏沉聲說道。
古曉峰是真的慌了，就剩下一個黃玉，這回他還沒有問，黃玉主動開口了，「我是玩古玉的，對瓷器沒那麼多研究，所以，我也不確定。」
古曉峰著急了，本以為穩贏的局，可是卻沒有想到會橫生枝節，他的額頭已經噙滿了汗水。
反倒是姜沐這邊的氣氛更加輕鬆一些。
「大家主要觀察一下茶壺的底部。」姜沐提醒。
沈宏沉沉的嘆了口氣，「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不服老不行。」
「話不能這麼說，就是經驗再豐富的鑒定師，都有失手的時候。」易秋平的心態到是十分平和。
「你們什麼意思？」古曉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喬先生，能讓我看看這個茶壺嗎？」古曉山也嚴肅認真了起來。
古曉山在燈光下，幾乎用放大鏡看了半個小時，這才放下了茶壺，「曉峰，你輸了。」
古曉峰不讓勁了，高聲質問，「怎麼我就輸了？我不相信！這個茶壺怎麼可能不是汝窯？」
「確切的說的，這個茶壺，只有底座是汝窯的，除了底座，都是龍泉窯燒紙的青瓷。」姜沐一句話揭露了謎底。
古曉峰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獃滯，他根本無法接受，「不可能！這個不能是作家的贗品！如果是贗品，我不可能看不出來！」
姜沐聳了聳肩膀，淡淡說道，「事實就是如此，你不接受也沒有用。事實證明，你的眼力也就只是這麼平平無奇，連這麼簡單的作假手段都無法分辨。」
聽到的眾人不禁嘴角一抽。
「這個作假的手段應該不能算是簡單吧？能把這麼多人都瞞住，足以說明，造假的這個人手段高超。你能一眼就發現，很厲害。」
古曉山很是客觀的說道。
「這個我知道，不用古先生刻意提醒。」姜沐毫不謙虛。
古曉山：「……」
現在的小孩兒都這麼驕傲的嗎？
初陽又可以了，剛剛的萎靡消失不見，他興奮的上前，「古曉峰，記得登報，我等著明天的報紙，知道寫什麼嗎？」
「就寫『古曉峰眼力不如初陽，對初陽甘拜下風，欽佩不已。我古曉峰為詆毀初家而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