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克里姆林宮的小公主（二十二）
偌大的林間空地里，只剩下尼古拉二世與葉雲飛兩人。
「葉雲飛.」
尼古拉二世輕輕開了口。
「尼古拉陛下……」
「這一路上，辛苦你了。」
「陛下您太客氣了，」
葉雲飛心中有太多問題想問，索性一咬牙，直接說：「關於瑪利亞公主，和阿列克謝皇太子……」
「我都知道了……」
尼古拉二世嘆了口氣，面上有些傷感，但也僅此而已：「好在……阿納斯塔西婭終於安全回家來了，雲飛，如果不是你，恐怕她們都得身死異鄉。」
這一聲「雲飛」聽在葉雲飛耳朵里，顯得格外的溫和，他怔了怔，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不過，尼古拉二世好象對阿納斯塔西婭三姐妹的一路遭遇都很清楚？
尼古拉二世看出來了他的疑惑，直接道：「她們的遭遇，我知道一點，但不是十分確切。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對我說說？」
那好。
葉雲飛正想找機會把話題扯到那兩封信上面去，對尼古拉二世這話求之不得，當下將在『馬王寨』遇到瑪利亞公主等人，之後的事情變化，簡單地說了出來。
提到那兩封信時，尼古拉二世只是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
一直等到葉雲飛將瑪利亞公主與阿列克謝皇太子之死說完，尼古拉二世才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葉雲飛耐心地等了一下，沒有催促，過了一會兒，才問道：
「尼古拉陛下，請問那兩封信……」
「當然是我寫的。」
看到葉雲飛面上似乎有難以相信的神情，尼古拉二世笑了一下，伸手從旁邊拿起一張白紙，以及準備好的毛筆，直接潑黑揮毫，在紙面上寫下了「葉雲飛親啟」這五個字，然後又換了一隻手，在紙的另一邊寫下了「顧玉靈親啟」這幾個字。
標準的中文大隸，筆法蒼勁，力透紙背，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絕對無法相信這是出自一位俄國皇帝之手。
「怎麼樣？」尼古拉二世放下毛筆，問道。
「陛下，我承認我有點被嚇住了。」
葉雲飛擦了擦額頭，真的有點出汗的感覺。
「哈哈哈……」
尼古拉二世哈哈一笑，很有點睥睨四海的味道，卻又不讓人反感。
沒等葉雲飛繼續問他什麼，他反而問起葉雲飛來：「你跟顧家的那個小姑娘，顧玉靈，結婚了沒有？」
「這個……」
葉雲飛老臉一紅，這個尼古拉二世居然連這件事也知道？
他的驚奇還遠未完，尼古拉二世不但問到了顧玉靈，還問到了葉華、秋槿，基本上葉雲飛身邊親近的人，除了特別隱私的那些，全被他問了個遍。
葉雲飛開始是驚奇，然後隱隱有些心驚，到後來，簡直是心有恐懼了。
他長出一口氣，坐直了身子，背心的衣服，已經濕透了一大片。
尼古拉二世終於停下來，咳嗽了一聲，說不清是親切還是失望的神情望著他，輕聲問道：「還不明白？」
葉雲飛掙扎著道：「陛下，您是不是……很熟悉我父親？」
「不。」
尼古拉二世搖了搖頭，看著他，一字一字地道：「我以為你猜到了——」
「我，就是你父親。」
——
另一邊，阿納斯塔西婭在侍女的服侍下，在營帳里換上了一身全新的華服，營帳周圍也是金光閃閃，富麗堂皇。
一切好象都沒有變，全都恢復到了她之前的那個天地。
只是阿納斯塔西婭卻沒有多少興奮的感覺，眼睛望著營帳門口，問道：「他們還在那裡說話？」
「是的，公主殿下。」
「父親到底想跟他說什麼？」
「我不知道，公主殿下。」
「我當然知道你不知道，」
阿納斯塔西婭有些煩燥地說道：「我也不是在問你，我只是……」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涉及到葉雲飛的事情，就有些心煩意亂。
想到一路上有些旖旎的幾個情景，臉上又有些發熱，轉而想到，父皇不會在跟他說起我……什麼什麼吧……
啊，那當然不可能了，父皇怎麼可能知道我跟他路上發生了什麼？
可是，他們初次見面，哪有那麼多話要說？
阿納斯塔西婭心神不定在在營帳里走來走去，完全沒想到，尼古拉二世與葉雲飛現在說的東西，比她想到的最複雜的情形還要複雜得多……
……
「不！怎麼可能？！」
葉雲飛猛地跳了起來，這怎麼可能？！他父親已經在一年多前在太平洋海難中遇難了，有無數人見證，以至於母親她也……
就算是……
「為什麼不可能？！」
尼古拉二世臉色沉了下來，變得十分嚴肅：「我的能力是什麼？！」
「……」
葉雲飛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來。
「是預知！」
尼古拉二世自己說了出來，宛如一個驚雷，打在葉雲飛心裡。
「雖然我不能預知所有的事情，還有些事情在我的感知里只是一個莫名的畫面，不過也已經夠了。」
尼古拉二世說道：「如果不是這樣，我為什麼會知道阿納斯塔西婭她們會遇到你？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飛機會停在這個地方，而我會到這裡來等你！」
「你是……」
葉雲飛終於明白了過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可是他明白了這件事，卻有更多事情變得不明白起來。
「就是這樣，說穿了一文不值是吧？」
尼古拉二世微微笑了笑。
「那……瑪利亞公主和阿列克謝皇太子……」
葉雲飛猶豫著問。
「那就是我不能預知的部分了……」
尼古拉二世的鬍鬚微微抖動，顯然對這兩名出色子女的死，他心中仍然十分傷感。
兩人有一陣子沒有說話，然後還是尼古拉二世開了口。
「有些事情，還是要從頭說起……」
「你『神遊』歸來，應該知道，這差不多也算是一種預知，所以，預知能力的基礎，就是要有極其強大的精神力量，強到可以影響現實，穿越時空！」
葉雲飛點了點頭，他現在已經不會反駁了。
「你的『神遊』，是我對你從小培養，以及……用一個精神力最強大的能力者的生命換來的！」
葉雲飛身子一震。
「而我，天生就會預知，也就是說，我天生就具有極強的精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