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只有我欺侮人，沒有人能欺侮我（九）
葉雲飛與羅正陽在艙門外牽腸掛肚、度日如年，外面的人卻不能象他們這樣閑著。
戴莉以葉雲飛的名義，徵調了一小隊海軍，做為臨時的蓋世太保紀律部隊，帶領他們一一排查舟山海聯部隊的人員、身份。
她這麼做果然取得了一些效果。
舟山部隊的人員中大部分是心中沒有鬼的，在親眼看到剛才的襲擊事件后，也沒有抗拒蓋世太保的排查。
剩下來小部分較為可疑的人員中，也並非是鐵板一塊。
戴莉很清楚，能夠動用軍用艦艇，敢於襲擊代表女皇陛下的『女皇陛下號』戰列艦，這麼大的事件背後，絕不可能只是幾個人的個人行為，必定牽涉到人員調動、軍械流向、部隊人事等方方面面的環節，即使剛剛的襲擊人員中絕大部分已經滅口，但總會有蛛絲馬跡流露出來。
果然，一名心中有鬼的軍需官被扯了出來，緊接著，兩名其它部門的相關人員也被揪出。
在緊急審訊這幾的過程中，又傳來了好消息。
在那艘逃走過程中，被顧玉婉駕駛飛機掃射擊傷的小炮艇成員中，有兩人傷重未死，在隨軍醫生的搶救下，已經被救活，恢復了一定神智，可以接受訊問。
這時候可沒有什麼人_權不人_權的說法，蓋世太保也不講究那一套，戴莉「哼」了一聲，手一揚：「立刻提審！」
說是死士，除非有什麼堅貞偉大的理想宏願，否則也不可能真有那般鋼心鐵骨。這兩人起先憑著一腔血勇，想著大不了一死而已，現在重傷后真的死過一回了，再被救活過來，求生慾望頓時大增。
加上現在王爺跑路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這邊，王爺能跑，他們這些人的親戚、朋友、家人可沒法都跑路。
再者說，原本以為自己死了之後，家人會有王爺負責照料，現在人家王爺自己都跑了，自個的家人會是什麼下場？！
到了這一地步，死士也無所謂死士了，在戴莉親自主持審訊，連番攻心之下，終於竹筒倒豆子一樣，痛痛快快地說了出來。
原來，背後主使的人，果然是老王家的沒錯。
出面的不可能是王爺本人，而是已經去世的小王爺王曄的一個表兄，叫什麼王天啟的。
王天啟對他們講述了一個怎樣的故事，那就不用提了，反正這些人也不是聽個故事就當粉絲的，主要還是老王家多年豢養的軍隊人脈和金錢收買。
本朝三個異姓王爺，劉、顧兩族都是陸軍出身，以前是叫步軍。
老王家則是水路出身，以前是長江路上的水匪，後來從了軍，一路屢立功勛，成為了軍官，成為了將軍，最後成為陸軍的一軍之長，與滿洲國血戰多年，被先帝欽封為異姓王。
這一生也算是可歌可泣，夠勵志的了。
跟本案比較有關聯的是，老王家原本出身水匪，後來一路從軍，在最後成為陸軍將軍之前，一直是從水路發家，這點與劉、顧兩位王爺不同。
那時候天鳳朝的海軍不怎麼成規模，主要是內河水軍。
老王家就是內河水軍，從幾個小竹排、十幾個水鬼，慢慢發展成為一支規模不小的內河艦隊。
後來中日黃海戰爭之後，海軍被清零，薩正冰接手這個爛攤子，從新起建天鳳朝海軍部，各方面兵種改革之下，老王家也讓出了手中的內河艦隊，將之併入海軍部統一管理，自己搖身一變，成為了陸軍將軍。
也因此，老王家一直在海軍之中，有著絲絲縷縷的聯繫。
而且從老王家希望王曄當上王爺就知道，老王家是很希望王氏獨秀、光宗耀祖的，他在其它方面也花了不少力氣，比如背地裡跟帝俄搞軍火交易，還走私了大量的天鳳朝物質。從帝俄也引進了不少俄制軍械，在天鳳朝軍火不足的時期，對部分陸軍和海軍部隊進行了滲透。
此外，還進口了不少俄國馬匹，在西北地區扶值了數支鐵杆忠心的馬軍。
以及，跟越南、暹羅等國家的地下勢力也有一定的來往。
這些情況一說出來，連戴莉都嚇了一大跳。這老王家到底是想幹嘛啊，這麼苦心孤詣，難道是想謀反嗎？！這神州大地，還是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了？！
他該不會是讀書少，把這個『莫非王土』的『王』，認作是他老王家的『王』了吧？！
本來還擔心葉雲飛過於小題大作，跟王爺打擂台，萬一斷送了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面，沒想到……人家才是真牛逼，這運道，感覺老天爺都在照顧他似的，剛剛說要殺人全家，現在就爆出這麼勁爆的內幕出來，送到朝廷上，不說一定誅人九族吧，殺老王全家是一定的。
戴莉簡直想像得到葉雲飛會怎麼一副嘴臉：出來混就是要講信用，說殺他全家，就一定殺他全家！
靠！
不過戴莉初初的戰粟過後，一顆心也變得熱切起來了。
她本就是個鐵杆的大民族主義者，當初聚到葉雲飛旗下，就是想看著葉雲飛一步一步往上攀登。
現在，葉雲飛當時說過的那些話，已經實現得不少了，國家發展、民族富強，對內能夠鎮壓軍閥，對外能夠挑翻小日本，現在眼看連王爺也要被他給滅掉一個！
這不就是一個大民族主義者最翹首盼望的天生領袖嗎？！
這麼繼續走下去，也許真有一天，可以在全天下書寫：
普天之下，非我摯友，即我仇寇！
四海之內，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戴莉身體情不自禁微微顫抖：此生，唯願伴隨在他身邊，看著一個又一個刀山火海、槍木彈雨，盡化作勝利的坦途，如此，直到生命的盡頭……
……
審訊到了這裡，老王家的隱秘事迹已經成了主幹，襲擊葉雲飛的事件反而成了旁枝末節，戴莉都沒必要繼續呆下去，吩咐手下軍官繼續審訊這次事件的詳細經過，自己則將這些整理成文，來找葉雲飛彙報。
老遠地，看著葉雲飛和羅正陽兩人失魂落魄地坐在臨時的治療艙門外，借酒澆愁的模樣，臉上淚痛未乾，形容也是難得的落魄、憔悴。
戴莉心中忽然升起些許淡淡的嫉妒情緒來……
以身相護，救了這個奇男子，從此在他心中刻下了深深的印記，到底是值得不值得？！
如果躺在那裡面的是我，他會不會……也為我傷心痛苦、灑一觥清淚？
啊……我在想什麼啊？！
戴莉搖了搖頭，振奮一下精神，朝葉雲飛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