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大海戰：與日本聯合艦隊的碰撞（十七）

  「轟隆！」


  劇烈的爆炸聲響徹耳際，但出奇地並沒有感覺到痛苦。


  『日月潭號』驅逐艦上，大部分人都已經閉上了眼睛，等著死亡的降臨，然而劇烈的震蕩過後，卻發現自己仍然活著。


  不等他們詫異地睜開眼睛，耳際忽然傳來了艦長的怒吼：


  「不！！！」


  就在日軍的炮彈伴著厲嘯聲落下的時節，一艘藍白相間的驅逐艦從斜刺里高速穿出來，恰好擋在『日月潭號』驅逐艦前面！


  這是台北『天涯海角號』巡洋艦！


  『天涯海角號』噸位比『日月潭號』驅逐艦更輕一些，脆弱的艦身在日軍大口徑的艦炮面前毫無掙扎的餘地，幾乎被數枚炮彈同時擊中！

  前主炮塔位置突然爆出一個碩大的火球，近百噸的前主炮塔直接飛到十幾米高的空中，緊接著，一枚來自日軍『朝日號』戰列艦320毫米口徑的炮彈擊中『天涯海角號』的艦舯，『天涯海角號』的艦體就像紙紮的一樣，在這種狂猛的力量下，被撕裂成兩段，前半截爆成漫天碎片，直接沉入海里！


  後半截被掀飛了幾十米后，也一頭扎進大海，沒用到一分鐘，就沉入了水面。


  其上兩百多名海軍官兵，就在這短短瞬間，化為了裊裊英魂！

  「不！！！」


  『日月潭號』驅逐艦的艦長發出一聲怒吼，撕心裂肺！

  『天涯海角號』完全是以自己的生命掩護了它『日月潭號』！

  「轟！轟！……」


  『日月潭號』炮位上的戰士紅著眼睛在死命開炮，就在剛才炮彈即將臨身之時，他們也沒有停止開炮。


  然而『天涯海角號』用生命換來的護衛仍然沒能擋住所有日軍艦隊的襲擊，一發炮彈再度命中『日月潭號』驅逐艦的艦艉，將『日月潭號』驅逐艦的副炮塔炸毀了一半，炮位上的戰士全都犧牲了。


  幸好沒有引起炮位上炮彈的殉爆，但『日月潭號』驅逐艦仍然受損嚴重，艦艉冒著黑煙，船身微微傾斜。


  如果還在行駛中，估計『日月潭號』驅逐艦這下失速嚴重，不過『日月潭號』驅逐艦壓根就處於下錨停航的狀態中，反而穩住了艦身。


  又一枚320毫米口徑的重炮從『日月潭號』驅逐艦上方掠過，這是來自日軍戰列艦的炮彈，已經形成了跨射，下一發隨時會命中『日月潭號』驅逐艦艦身。


  但『日月潭號』驅逐艦的主炮再度開火，目標仍然是日軍旗艦-——『朝日號』戰列艦。


  日軍旗艦『朝日號』戰列艦中彈后也沒有閑著，一方面在處理損管，報復性炮擊『日月潭號』，同時也命令前方的裝甲巡洋艦移動位置，對旗艦形成防護。


  『常磐號』、『阿蘇號』兩艘裝甲巡洋艦同時移動，擋在了旗艦『朝日號』戰列艦的前面。


  它們都是日本第一聯合艦隊的主力艦隻，噸位和主炮口徑遠遠超過『日月潭號』驅逐艦，放在『日月潭號』驅逐艦面前，簡直就是巨漢與嬰兒的區別。


  兩艦對『日月潭號』驅逐艦也不以為意，甚至連主炮都沒有轉向，仍然是以台北岸防線上的炮台為主要目標。


  就在這時，一發來自『日月潭號』驅逐艦主炮的120毫米口徑炮彈，命中了日軍『阿蘇號』裝甲巡洋艦。


  這等口徑的炮彈對於日軍『阿蘇號』的裝甲來說屁都不是，但偏偏這一發卻是入魂了。


  這顆來自『日月潭號』驅逐艦主炮的炮彈幾乎垂直落下，貫穿了前主炮塔的脆弱的頂部無裝甲區，然後無巧不巧的一頭扎進提彈井裡，在延時引信的作用下，直到彈藥庫里才爆炸。


  「轟隆！！！」


  只見日軍『阿蘇號』裝甲巡洋艦碩大的艦身猛烈地一震，艦艏位置完全被劇烈的爆炸所吞沒，近三分之一的艦身化作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上千噸的前主炮塔如同紙片一樣被撕裂成碎片，部分部件被掀飛到幾十米高的天空，日軍『阿蘇號』巨大的艦體也被劇烈的爆炸抬起了一半，然後再重重地落下！


  再度撞擊到海面上時，大量的海水被排開，而日軍『阿蘇號』裝甲巡洋艦前端近三分之一的艦身直接消失了，後面的艦身象垂死的人一樣掙扎了一會兒，終於失去了平衡，一頭扎進大海，海面上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沒過多久，就完全失去了痕迹。


  此時日軍之前傷重的『肥前號』戰列艦，和『叢雲號』驅逐艦還在海面上掙命，『阿蘇號』裝甲巡洋艦反而後來居上，成為了日軍艦隊第一艘沉沒的主力艦隻。


  而台北方面，『日月潭號』驅逐艦再度中彈，艦長還沒來得及下令棄艦，艦身便被沉重的日軍艦炮撕開，冒火傾覆。


  『日月潭號』的艦長被爆炸的衝擊力掀飛，重重地落入冰冷的海水中。


  他受傷很重，落水時已經是彌留之際。


  仰面入水，視線正好看到蒼穹上的景象。


  下方炮與火如斯殘酷，天際卻仍然是瑰麗如昔。一縷金紅色的霞光染紅了整片天空，依稀中，在他眼中漸漸化成了『天涯海角號』艦長美麗的面靨。


  「等著我……我就來找妳了……」


  『日月潭號』艦長喃喃說道，露出一絲微笑，伸手想要努力觸摸天穹上那張婉麗的笑靨……


  下一刻，他便沉入了深深的海水中。
……

  此時，在台北的岸防線上，硝煙中一片死寂。


  人並沒有都死光，但真真切切是傷亡慘重，初時那一大片的台北軍民，現在只剩下了大概三分之一強。


  而且人人帶傷。


  年輕的司長大人英俊的臉上劃出了一長道血口，腰間也是皮肉翻卷，身上的衣物更是泥沙混著乾涸的血，破爛不堪。


  饒是這樣，他仍然咬著牙在親自搬運炮彈。


  在他旁邊，是只剩下半邊頭髮的日介錯。


  日介錯強硬地讓老婆幸子躲在一個彈坑裡，自己再度跑回炮台。一路上遇到數發炮彈在他附近爆炸，但他卻奇迹般地沒受什麼傷，只是滿腦袋的頭髮被火幾乎燎光。


  炮台上的所有人均是一臉絕望神色，連紅著眼睛開炮的炮手也緩了手腳，似乎失去了鬥志。


  日介錯有些奇怪，用生硬的漢語問道：「為……什麼，不……繼續……開炮？」


  沒人理他，日介錯茫然抬頭，恰好看到數以百計的日本紙梟從日本戰艦上騰起，掠過海面，向台北岸防線上飛來。


  炮火中，那一隻只三角形的紙梟，象極了無數邪惡的蝙蝠……


  鬼使神差地，日介錯叫了一聲：

  「捕獲！（捕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