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戰爭逼近:葉雲飛的美國之行(三)
一直過了好幾天,葉雲飛才終於再次見到了埃莉諾和德拉諾·羅絲。
這幾天,美國方面對待葉雲飛的態度堪稱完美,安排了專人接待,住處安排的是一處海邊半山花園別墅,除了大小和時代科技有所差異,幾乎和托尼·斯塔克在電影中的海邊別墅差不多了。
美國佬很有眼力,將林薇音和張筱准都安排在與葉雲飛一所別墅內,至於其它的海軍戰士們(名義上是貨船工人),也就近安排在附近,明顯了為了讓葉雲飛安心。
如果不是這次夏威夷事件干係實在太大,葉雲飛估計「后羿號」與這些來自中國的海軍將士們,基本沒可能進入到紐約港內。
美國佬禮節上十分客氣,但也不容置疑地里裡外外檢查了「后羿號」,葉雲飛沒有目睹,估計這些人連一根頭髮大概也不會放過。
葉雲飛提出要到自己名下的店鋪去看一看,美國方面的接待官員顯得很為難,但還是禮貌地答應了。
第二天一早,一輛豪華轎車出現在葉雲飛所居別墅的樓下。
這個『豪華』主要是指車內的內飾而言的,車內空間很大,真皮座椅,攜帶型的酒櫃等等,堪稱豪華。
但葉雲飛與林薇音、張筱准三人誰把這些放在眼裡,林薇音更是直接不滿道:「這是什麼車啊,樣子太老土了吧,葉大哥你隨便弄出來的甲殼蟲系列,比這不知道好看了多少……」
汽車一駛動,連本來不打算說話的張筱准也忍不住道:「……這性能,也太……太差勁了吧?」
葉雲飛弄出來的甲殼蟲TYPE-877系列,如今已經成了京城官員們的標配,張筱准身邊海軍上校,經常陪在薩正冰身邊,也是乘坐過很多次的,坐的時候不太覺得,現在換了這美國車,差別感立刻就出來了。
葉雲飛輕輕咳嗽了一聲,心想這兩個妹子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怎麼說現在也是在美國佬的地頭上,給他們留點面子好吧?
開車的美國人明顯聽懂了兩個妹子的議論,但什麼也沒說。
車子駛動后,葉雲飛在車裡透過車窗,四下張望著,對他而言,可是第一次在青天白日之下,如此近距離的觀看這座國際大都市,大西洋上的明珠。
他眯起眼睛,眼前的景象彷彿變成了一幅泛黃的黑白膠片,畫面上閃爍著黑色的噪點,街上的行人以不正常的速度飛快走著…
……有軌電車從熙攘的行人中間穿過,車身上畫著尼龍絲襪的廣告,性_感迷人的金髮美女,纖纖玉指拎著裙擺,露出半幅誘人的長腿,向路人嬌媚地笑著……
……窄窄的街道上方,是各種英文字體的廣告牌和燈光。歐美風格的樓房窗口下面,馬路上很多西方人衣冠楚楚,光鮮亮麗,街角偶爾跑過一個揮舞著報紙的報童。
揉揉眼睛,一切又從無聲的黑白電影變成回到彩色的真實世界。
眼前的景象,雖然和想象中的有點差別,但差別不大,基本就是那麼回事。
唯一明顯的差別,就是這個時候的紐約比黑白電影中的美國更加整潔。
也更加真實。
……
汽車拐過幾條街,駛進了一條路。
一上這條大馬路,葉雲飛立刻發現了明顯的不同。那就是街上的中式建築比較多。
寬闊的馬路是柏油的,兩邊是青石板人行道。
兩側的繁華建築中間,偶爾能看到粉牆碧瓦,雕欄鉤檐,有時還能看到牌坊上寫著幾個中國文字。
大路兩邊栽著垂柳,小汽車駛過,風楊柳枝,十分有味道。
然後,兩側的洋行、百貨公司也多了起來。同時,眼裡看到的華人也明顯多了起來。
葉雲飛不知道這是哪裡,心中猜想或許是紐約的唐人街。
他在後世聽說過紐約有個唐人街,但從來沒去過,連從電視上看到都很少。
只知道似乎是位於紐約市曼哈頓南端下城,其範圍以勿街為中心,包括堅尼街、擺也街、披露街、拉菲耶特街、包厘街和東百老匯大道。
距市政府僅一箭之遙,與聞名世界的國際金融中心華爾街也只是咫尺之途,又毗鄰世界表演藝術中心的百老匯,地理位置很優越,在後世紐約似乎也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不知道是不是這裡。
再走了一陣,遠遠看到一幅巨大的廣告牌,從上到下只有一個巨大的龍飛鳳舞的漢字-——「葉」!……
兩盞柔和的小燈透過紙質燈罩散發出淡淡的微光,旁邊的小几上,小小的銅爐中散出裊裊的檀香。
因為天冷,陶火盆里燃燒著幾塊木炭,跳動的火苗下木炭明忽暗,室內暖烘烘的,很舒服。
窄窄的楠木條案上,一隻細桿羊毫蘸了七分墨,懸在紙面猶豫片刻,落下幾行雅緻的小楷:
如果有來生,要做一棵樹。
站成永恆,沒有悲傷的姿勢。
一半在塵土裡安詳,一半在空中飛揚;
一半散落陰涼,一半沐浴陽光。
非常沉默非常驕傲,
從不依靠從不尋找。
……
寫完最後一筆時,細桿羊毫懸在紙面上停了半晌,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寫字的少女歪著頭看了紙面一下,有些猶豫地提上了「顧惟君錄」四字的落款,從旁邊取過一方紅石小印,欲往紙上印下之時,卻惆悵地輕輕嘆息一聲。
擱下筆來,起身到旁邊的小桌上就銅盆中凈了手。
銅盆中的水面一陣起伏,又漸漸平靜下來,映出一張清秀的面容。
這是一張江南少女的秀麗容顏,明眸鋯齒,眉眼如畫,卻帶著淡淡的憂愁。
只因這房間里一如江南書房並無二致,房門外卻非是吾鄉。
這裡是日本。東京。
這房間是,中國駐日本大使館。
剛剛在異鄉度過自己十九歲生日的顧惟君,心情亦如那銅盆中的水面一般,流光波幻,起伏不定。
在日本的這段日子,她過得並不好。
顧惟君原本出身官宦之家,雖非大富大貴,家境也算很好。
她年幼聰慧,當年考取京師大學之時,其父還按舊例,給京師大學的名譽校長、內閣前首相大人,正而八經地遞了門貼,有替她以為座師之意。
顧惟君本有些擔心,誰料內閣前首相大人對此舉很是欣賞,特意與她見了個面,也賞臉喝了師酒。
此後由於這位座師的照拂,顧惟君一路順風順水,到日本留學,到後來回京供職,都是好風憑藉力,送她上青雲。
只是到得後來,突然冒出來一個葉雲飛,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樣了。
顧惟君神色複雜地看著桌案上的詩句,據說這首詩就是這位葉雲飛葉大師所作的,顧惟君雖然不喜歡這個人,卻沒有辦法不喜歡這首詩。
她也真希望自己象這詩里一樣:
非常沉默非常驕傲,
從不依靠從不尋找。
可是,唉……
因為她的日本留學背景,剛剛進入朝堂不久便受到重用,成為了中國駐日本大使館的一員。
由於座師的關係,顧惟君多少也知道一點自己那位前首相大人座師一直在跟女皇陛下叫勁打檑台的事情。
作為海外留學歸國的顧惟君,很自然地站到了自己座師的一邊,更別說還有師生的親近關係。
堂堂中國,當然應該憲政,甚至應該更近一步,效法西方搞民_主議會制,為什麼還要在憲法中留下一條戰時權力的尾巴?!
這不是刻意給君主留下一個獨_裁的借口嗎?
果然,隨著南方革命軍的興起,朝堂上的空氣也變得緊張起來;
而隨著葉雲飛的突然出世,整個朝堂天翻地覆,內閣被解散,座師大人一干人眾都被下獄,女皇陛下重新獲得了所有權力,君臨天下!
這場風波中,顧惟君的父親都差一點被牽連下獄,所幸座師大人留下的人脈多少幫了一點忙,險險躲過一劫。
爾後,座師大人在獄中發出能量,用年邁生病為借口,召回了駐日本大使,爾後大使之位一直空懸,顧惟君隱隱在事實上成為了駐日本的代大使。
顧惟君心中大概明白,這應該是座師希望她在海外發展力量,也為中國將來的憲政回歸蜇伏待機。
這讓她再度振奮鬥志,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