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北方干戈起滿洲（1）

  慈禧今日沒開早朝，用完早膳后又覺得睏倦，再度小睡了一下，起來后在暖閣里喝了會兒茶，略有些氣悶，便起身要往御園走走。


  呼喚李蓮英時，這陪伴她多年的伴兒竟然難得地不在，也不知道忙什麼去了。慈禧也不想讓侍女搭手，就自柱了杖，往御園來。


  剛走到暖閣外間，意外地發現外間整整齊齊地站了一堆人，個個都是一身整齊的朝服，一絲不苟。睿親王，禮親王，鄭親王，肅親王，承澤親王，穎親王，豫親王，成親王……還有和碩親王，多羅郡王，全都在列，以及朝臣中年輕一代的紅人汪兆明，還有那個日本特使川島速浪，全都在列。


  甚至連她遍呼不到的李蓮英，也在這兒。


  慈禧覺得事態有些不對，不過神色兒一點沒顯露出來，只是沉著臉坐下，問道：「今兒你們都在這……有何用意嗎？」


  諸位滿清王爺貴胄對視一眼，還是肅親王善耆出首說道：「老臣有事啟奏太后。」


  「講來！」


  肅親王善耆說道：「請問太后，可是打算取消對天鳳朝的用兵？」


  「不是取消，只是暫緩。」


  慈禧面沉似水，看了眼下首的川島速浪：「這位日本特使應該知道，就是他日本方面出了變故，那位能夠能力增幅的日本貴女忽然失蹤，原訂計劃自然無法施行，只能等到春暖花開之時，才能再議對天鳳朝出兵事宜。」


  她略略抬高了聲音：「今日早朝我已讓李蓮英宣告此事，你們莫非不知？！」


  肅親王善耆道：「臣等並非不知，只是覺得……大軍早已做好出征準備，現在突然宣告取消，出爾反爾，此事恐有不妥，還請……太后三思！」


  慈禧眯起眼睛，「原來，你們這是來逼宮來了……」


  「臣等不敢！」


  肅親王善耆連忙跪下，他身後的日本特使川島速浪卻沒這麼怕慈禧，上前說道：「太后這麼決定，難道就不怕天鳳朝搶先平定南方，然後再從容進犯滿洲嗎？

  根據最新的消息，原雲南總督蔡萼已經反攻下了昆明城，整個雲南省即將平定。


  另外，廣西總督，『白衣戰神』陸容婷返身北上，廣東之戰雖然具體情況未知，但看來只怕情況不妙。


  所有的四省北伐中，最後只剩下一個唐繼遙，暫時不知道他攻入貴州打得怎麼樣，但孤軍一支，怎能持久？！

  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恐怕天鳳朝已經南方大定，直接揮軍打過來了！」


  慈禧淡淡地望著他：「貴使這是在責怪哀家不成？」


  川島速浪到底在她的目光下退了半步，「外臣不敢，只是……」


  慈禧不再理會他，四周顧了一眼，說道：「你們來得這麼齊，想必都是來逼我這個老婆子出兵的？」


  眾位滿清王爺面面相覷，無人做聲。


  慈禧冷冷道：「日前訂好出兵計劃的時候，可是考慮到日本貴女的鼎力的，現在日本方面出了紕露，你們莫非覺得這是哀家的不是？！」


  「臣等不敢，」這次是汪兆明上前一步，說道：「啟稟太后，雖然失了日本貴女，但突襲奪關的計劃仍然可行，太后……」


  「可行什麼？！難道就靠楊暫紫那個小丫頭？！『慈禧怒道：「堂堂舉國之戰，何等的份量，就靠她一個人？！她有這麼大的份量能扛得起來？！」


  「當然不是靠楊暫紫一個人。」


  看到慈禧發怒，汪兆明卻是毫不變色，反而更上前一步，當滿朝親貴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之時，他忽地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大聲道：「恭請太后親征！」


  諸位滿清王爺同時躬身，都道：「恭請太后親征！」


  「你們！！！」


  慈禧差點失手把手杖丟出去，從牙縫裡冷冷說道：「你們……這是在逼迫哀家！」


  「太后，」還是汪兆明大聲回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臣自問，對滿洲一腔忠心，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戰火來時，大不了將這副身軀，往輪迴之中走一遭便是！但是……！

  還有這麼多的王爺們呢？


  還有眾多的皇室親貴、太后你的龍子鳳孫、子倒貴胄呢？


  太后您難道忍心，看著他們，一個個淪為天鳳朝的戰利品，或是刀下亡魂？！


  他們可都是愛新覺羅的子孫啊……」


  「住口！」


  慈禧雙眼噴火，怒道：「你一個小小的漢臣，能有今天的爵位，已經是莫大的榮幸！到底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逼迫哀家，咆哮朝堂？！」


  「太后！」


  這回卻是恭王爺溥偉站了出來。


  小恭王溥偉一直以來，都看汪兆明不順眼，這回卻是挺身幫他說話。


  「太后，我覺得這小子說得沒什麼錯，咱們可是愛新覺羅的子孫，馬背上長大的民族，太祖爺十三副鎧甲起兵……咱們什麼時候變得連仗都不敢打了？！」


  「溥偉，你……！！！」


  「要我說，如果真沒辦法那倒就算了，可現在明明有辦法，明明天鳳朝南方陷入戰事，正是我們施展突襲計劃的好時候，太后你到底在顧忌什麼？！太后你莫非忘記你葉赫那拉氏的榮耀了嗎？！」


  一聽恭王爺連葉赫那拉氏的名字都叫了出來，慈禧心中知道他們是動真格的了。


  她深吸了口氣，不得不退了一步，和聲說道：「既然如此，容哀家三思……我會慎重考慮卿等之議，儘快給矛答覆，商議出兵之事……」


  哪知恭王爺再度笑了起來：「不必三思了，太后，大軍已經誓師，只等你一聲令下，我軍就便出發，直襲天鳳朝！」


  「混帳！！！」


  這回慈禧可再也無法忍受，直接霍然站起，戟指著恭王爺，手指都在發抖：「你們這是逼宮，是兵變……你們這是在兵變！」


  「太后，看您說的。」恭王爺滿不在乎地笑起來：「我們可全都是愛新覺羅的子孫，兵變什麼？！有自家人玩兵變的嗎？！」


  「我們只是覺得，太久沒打仗了，太后你的雄心壯志和銳氣好象都被磨平了。既然這樣，我們這些做兄弟子侄的，就出手幫您一把，幫您下個決心……有南北夾攻，有冰雪突襲，有日本的貸款和幫忙，天時、地利、人和，樣樣都不缺，太后你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你，你們……」


  慈禧手指發抖，話都說不出來。


  而隨著恭王爺的說話，暖閣外又走進幾個人來。


  為首的是正是當朝大元帥袁慰婷，她難得換上一身正式的戎裝，面色如常，身後跟著楊暫紫和馮幗嫜兩個人。


  其次是穆爾察·鐵良，滿洲八旗統領，穿一身騎兵制甲，身後跟著托忒克·端方和愛新覺羅·良弼。


  再后就是段琪芮和張勳兩人，段琪芮也是戎裝在身，帶著徐淑貞，張勳穿著一身朝服，身後跟著兩個馬弁。


  滿洲國漢滿四大重臣，全部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