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眾以為金碧熒煌
葉雲飛醒過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木製沙發上，府尹大人則獨自一人坐在旁邊凳上，神情淡然，若有所思。
室內有芸香繚繞，也不知道燃的到底是什麼香，不但沁人心脾，且像是會滲入他的皮膚一般，令他從心到身，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
葉雲飛嘆了口氣，扯著喉嚨喊：「府尹大人……」
府尹大人身子微震，眼睛眨了兩眨，彷彿才看見他醒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
你這睜著眼睛睡覺的本事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啊？
「府尹大人……」
葉雲飛想要坐起，府尹大人輕嘆一聲，道：「我叫顧玉婉，你叫我名字好了。」
「見過姐姐大人……哦不，見過玉琬姐。」
顧玉婉白他一眼，又沒好氣地道：「沒想到你居然也有天賦能力，但能力再好，也要適可而止，你知不知道，能力透支是會危及生命的。」
經這一說，葉雲飛終於明白過來，自己能夠變出槍和彈夾來，原來就是自己的天賦能力。
這些知識他腦子裡其實都有，但是不說到這地方，就死活想不起來。當下，頓時想起很多東西來。
天賦能力與魅力值是這個時空的特色，有了天賦能力，也需要有相應的魅力值才能施用。象女性的魅力值，大多是天生就有的，從10點到100點不等，這是純指天然的容貌氣質，如果社會地位上升，魅力為世人所公認，還能大幅上升，最高可到1000點。
葉雲飛悄悄看顧玉婉一眼，目測至少有95吧，年紀不大就是堂堂府尹，合算起來，魅力值起碼三百點以上。
而男性相對來說就比較悲慘，天生從0點到10點，最高就是10點。
而且，女性絕大多數都有天賦能力，而男性百分之九十九都沒有。
另外還有一個途徑，只要能夠做出出色的詩詞歌賦、文章、演講、音樂、藝術作品，為世人所認可，同樣可以增長魅力值。
葉雲飛天生魅力值8點（的確算比較帥的了），變出一支54式手槍消耗5點，維持手槍存在需要消耗每天一點，然後每個彈夾消耗一點，兩個彈夾剛好將他的8點魅力值消耗得一乾二淨，難怪會透支暈倒了。
他的能力到底是什麼呢？
可能、好象、應該、也許是記憶自己所見過的物件，並通過消耗相應魅力值，將之變現出來。
至於之前對報紙過目不忘什麼的，大概也是這個天賦能力帶來的前階段記憶作用了。
葉雲飛躺在床頭，呵呵地撓著頭。暈倒什麼的，下次小心就可以了，有了天賦能力，才是最令他心中大慰的事情。
不枉他穿越一回啊。
顧玉婉瞅他一眼：「你暈倒后，那支槍就消失了。說起來，那支槍是我從未見過的型號，但很好用。這就是你的天賦能力？」
葉雲飛就略顯躊躕。
顧玉婉卻會錯了意，略有些自責：「對不住，天賦能力是你最重要的東西，我不該問的。」
「玉琬姐多心了，我這個能力有點複雜，我只是考慮該怎麼表達。」
葉雲飛呵呵一笑，終於決定神棍一把：「說起來，我這個能力應該算是預知。」
預知？
顧玉婉瞪大了眼睛，預知能變出手槍來？我讀書少，你別逗我。
葉雲飛趕緊解釋：「是這樣的……那把槍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是未來的，現在還沒人造得出來。」
顧玉婉想想，神情猶疑。
「我這個能力吧，可以看到一些未來的東西，當然，不是很穩定。看到后，花些代價，有些東西可以兌換出來，可以用，但是不能長期存在。」葉雲飛攤一攤手，表示那支槍：「所以，我暈倒后，那支槍就消失了。」
「這麼說，玉婉姐能明白不？」
顧玉婉瞪他一眼，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
「對了，」她忽然想起什麼，從旁邊的桌案上拿過幾張紙過來，「說起來你也是讀書人吧，會寫詩詞嗎？」
「嗯？」這個話題變化得略快啊。
「你鼻子還在流血你不知道嗎？」顧玉婉沒好氣地道：「從來沒有人敢把自己的魅力值用光，自然恢復起來很慢的。如果你不會寫，這裡有我寫的幾首詩詞，談不上好，但沒有人見過，你抄一遍，著上名，我拿出去讓幾個衙役見證一下，至少也能讓你漲一兩點吧。」
說到後來，她終於有點不好意思了，「……多幾點魅力值，總也是好事。」
這是，讓我當文抄公？
葉雲飛終於明白了顧玉婉的意思，姐姐大人啊，你無恥的模樣真的很有我當年的風範……
不過，我很喜歡。
將無可奈何的葉雲飛扯到書案旁邊坐好，剛讓他拿起筆，顧玉婉又想起了什麼。
「這麼說來，你給我的那個字條，金碧輝是日本間諜什麼的，也是你預知到的？」
「是啊，」一說到金碧輝，葉雲飛就莫名地想起那雙布鞋，你為什麼非要是川島芳子呢？低低一嘆：「眾以為金碧輝煌,臣以為塗膏釁血……唉……」
一言方出，有三個人都是渾身一震。
葉雲飛猛然感覺，自己的魅力值上限忽然往上跳了兩點，一直斷斷續續的鼻血立馬就不流了。
這句話本出之宋代羅大經，後世金碧輝為之所感，數次親口說過。葉雲飛這時說出來，本是感慨川島芳子悲情的一生，沒想到的是，這個時空已經沒有宋代了，羅大經也完全沒有說過這句經典的話，連有沒有這個人都不清楚。因此，這句話說出來，就變成是他原創的了，而且，當時就有兩個人見證。
可惜是殘句，不然，還不止漲兩個點呢。
而在二堂之外不遠的地方，藏在角落裡的金碧輝頭上閃著淡淡的光芒，頭頂上多出了一對毛絨絨的貓耳朵，正在偷聽……這話方一入耳，便好象一道閃電穿入了她悲寂的心靈。
「眾以為金碧輝煌,臣以為塗膏釁血……」她低聲吟哦了兩遍，越發覺得這兩句話簡直是說到了她的心底，莫名地，有種想要流淚的感覺。
她渾然忘記了還要偷聽情報什麼的，縮在那裡，喃喃自語，長久灰暗的心田似乎也萌發了色彩。
那個人，真的可以看到未來嗎？
我的未來，是什麼樣子？
至於顧玉婉，狠狠地白了葉雲飛一眼，將自己的幾頁詩詞扯過來，團成一團，隨手一丟。面無表情地拿過來一張新的白紙，恨恨地往葉雲飛面前一放。
葉雲飛一時摸不著頭腦，這是……怎麼了？
顧玉婉目光看著窗戶外邊，面無表情地道：「寫啊。」
葉雲飛隱隱明白過來，這是……傲嬌吧，一定是吧？
顧玉婉沒好氣地道：「怎麼？對金碧輝能出口成章，對著我就不能寫了？」
這話說得。顧玉婉說完就臉上微微一熱，好象說錯話了，都是被他氣的……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文才好點嗎……
葉雲飛趕緊低頭抄詩，不，寫詩。姐姐大人傲嬌了，再說兩句，被拖出去抽上幾鞭子都有可能啊，趕緊避開風頭。
不過，這個時空好象沒有李白、杜甫這號人，真是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