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現狀
蘇小艾被柳柱逗笑，在他腰上的軟肉上掐了一把，「別沒大沒小的，這是我失散的哥哥，你要叫大哥。」
「誒？」柳柱腦容量過小，一時反應不過來，「大哥？」
「別急著攀關係，我可沒有承認你。」楊斂沉著臉，明確地表示出對這個妹婿的不滿。
「哥——」蘇小艾求助地看向哥哥，她不想自己的哥哥不喜歡柳柱。
楊斂轉過頭，不去看自己妹妹委屈的表情，他怕自己會心軟。
秦王咳了兩聲，「行了，這是我帳里的侍衛官柳柱，你們認識一下。當時就是他拿了葯才救了我一命。」
楊斂皺眉，怪不得爹會對一個傻子這麼好，還破格允許他成為自己的侍衛官。
「秦王殿下……」柳柱不解地看向秦王，又看向蘇小艾，「娘子……」
蘇小艾注意到柳柱的不安，捏了捏他的手心，「我本名叫楊艾，秦王是我……爹，這是我大哥。當年我不小心走失才被收養……」
蘇小艾徐徐給柳柱解釋著眼前的一切，但柳柱依舊似懂非懂。
「那娘子還是阿柱的娘子嗎？」柳柱急急地打斷蘇小艾的話，極力掩飾住自己的不安，可眼中的脆弱還是暴露了他的內心。
蘇小艾點點頭，「我們已經拜了堂，當然是你的娘子了。」
柳柱點點頭，只要娘子說是，他就相信娘子。
娘子說過不會騙他了。
「不行！這樁婚事不能算！」楊斂皺眉反對道。
他不允許自己的寶貝妹妹嫁給一個傻子！
調查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妹妹竟然被賣給了一個傻子！
他當時就發誓，一定要給妹妹最好的歸宿，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妹妹繼續吃苦！
蘇小艾和秦王相隔多年才第一次見面，自然不好講關係弄得太僵，而且秦王和楊斂看得出，小艾對那個傻子很是看重。
他們不能因為一時的氣氛而失去女兒的心，只能徐徐圖之。
蘇小艾獲得允許，終於將柳柱拉去了自己帳篷。
秦王給蘇小艾準備了一頂帳篷，但雖然允許他們單獨說話，不制止他們的交流，但過夜是絕對不允許的！
柳柱一路上都悶悶地不說話。
娘子有了爹和哥哥，是不是就不要他了？
娘子的爹和哥哥都不喜歡他！
因為他是個傻子……
娘子會不會不要他？
柳柱傻獃獃地被蘇小艾按坐在木板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疼。
蘇小艾看著柳柱，說不心疼難受是假的，畢竟自己照顧了近五年，就跟狗蛋一樣當成孩子疼愛。
但是，蘇小艾這一刻竟心中生出一股氣憤。
他感到委屈、感到害怕的時候，她會安慰他，為了解決那些難題。
可是，她也有委屈的時候……
這一刻，蘇小艾從未感覺到如此怯懦與卑鄙。
她在跟一個心智不健全的孩子計較那些他根本不懂的東西，這是過去幾年從來沒有過的。
她習慣性地照顧著柳柱，從未期待過同等的回報，因為她心底就已經清楚，那是不現實的，所以，她努力賺錢，支撐起柳家。
可是現在，她惡劣地不想去安慰他。
這是遷怒，她知道。
柳柱愣神地看著娘子，不明白娘子為什麼那樣看著他，娘子的眼神讓他覺得害怕，好像會被拋棄一般。
他不喜歡娘子這麼看著他。
「娘子……」柳柱試探著伸手，見蘇小艾沒有拒絕，才輕輕地將她抱住，「娘子，你怎麼了？是不是阿柱惹你生氣了？」
你看，傻子其實並不傻。
他有超過常人的強大直覺，會看人的眼色。
委屈、害怕只是他本能地偽裝色，因為知道她會心軟。當她不再因為他的委屈而心軟時，他會立刻做出反應。
一個聰明的傻子。
蘇小艾的前世是個商人，所以她用最大的惡意去揣度她的競爭對手，最終將他們打敗。
而現在，她竟然如此去猜測一個曾經朝夕相對、互許終身的人！
蘇小艾很矛盾，難道是聖母做多了，已經忘記自己曾經是個肉食動物了？
蘇小艾嘆了口氣，從前面抱住柳柱，「對不起。」
柳柱不明白，明明是他惹娘子生氣，娘子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害怕嗎？」蘇小艾將頭埋在柳柱懷裡，很乾凈也很熟悉的味道，但是卻沒有安全感，寬厚的肩膀不足以支撐起她全部的信賴。
柳柱猶豫了一下，乖乖地點了點頭，老實道：「害怕，怕娘子不要阿柱……」
「我也很害怕。」怕自己會丟下你。
「娘子別怕，阿柱不會丟下娘子的，阿柱會和娘子永遠在一起，還有狗蛋、二蛋、阿雲、阿玉……」柳柱滔滔不絕地保證著，好像自己已經看到了未來的情景，臉上也露出天真的笑容。
「娘子，阿柱想和娘子永遠在一起。」柳柱認真地說道，「大家都說阿柱傻，什麼都不會，不會照顧娘子，也不會賺錢養家，可是阿柱已經很認真在學了。」
「阿柱的軍餉都存著呢，還有救秦王的時候，秦王給了賞賜，以後阿柱也可以養家了。」
「還有還有，阿柱這次在軍隊里保護了葉哥和秦王，大家都誇我呢！」
柳柱極力表現著自己這段時間的變化，希望得到蘇小艾的認可。
蘇小艾閉上眼，有些自暴自棄地將手按在柳柱的頭上，「阿柱已經很努力了，我都知道，阿柱長大了……」
她不該貪得無厭。
柳柱抬起頭，看著娘子，不確定道：「真的嗎？」
「嗯。」蘇小艾點點頭，「你是我相公，這點永遠都不會變。所以，別怕。」
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她就不該猶豫不決，這樣，已經變得不是自己了。
蘇小艾放鬆身心，努力讓自己取信任這個傻子，她確定自己應該是離不開這個傻子了，他傻的可愛，傻的讓人捨不得欺負。
柳柱鬆開蘇小艾，雙手抓住她的肩膀，視線與她持平，好像在確認著什麼。
蘇小艾直直地與他對視，黑色的眸子已經滿是堅定。
柳柱心頭一跳，緩緩地低下頭，呢喃著：「娘子……」
蘇小艾感覺唇上一熱，觸到一個略顯粗糙的雙唇。
不是沒有跟柳柱親吻過，但都是蜻蜓點水一般，而且相隔這麼久，兩人都有些生疏。
柳柱雙眼放光，不自覺地加重了這個吻。在這方面，他似乎天生就有無盡地探索欲。
唇瓣之間的摩擦，讓人心生感動。
柳柱慢慢伸出舌頭，一下一下地舔舐著蘇小艾的唇瓣，品嘗著甜美的味道。
「娘子……」柳柱不自覺地呻吟出聲，差點沒有幸福地暈過去。
蘇小艾沒有感受到那種怦然心動，卻也沒有拒絕，情不自禁地張開了口，任由柳柱靈巧的舌頭深入她的口中。
一吻過後，兩人都臉紅紅的，蘇小艾的雙唇都被親得紅腫起來，分外誘人。
柳柱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地又附了上去，屋內的溫度再次攀升。
蘇小艾終於將柳柱拖出迷炫之中，現在的時間、地點都不合適。
「娘子……」柳柱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蘇小艾。
蘇小艾有些不自在地推開柳柱，轉移話題，「你救了秦王是怎麼回事兒？」
柳柱意猶未盡，但還是認真地回答娘子的問題，「半個月前，刺客過來行刺秦王，我正好在輪值，然後就保護了秦王。但秦王仍然被刺中了一劍，太醫說很危險，不過，我有娘子給的葯，就給秦王服用了……」
的確是誤打誤撞，估計就是因為這緣故，秦王才將柳柱調到自己身邊當值。
不過，看秦王今天的表現，估計柳柱以後的日子不會這麼好過了。
自從親吻過娘子之後，柳柱整個人都飛起來了。對此，秦王、楊斂各種心情不爽，直接讓他去操場跑了五十圈。
本著討好娘子的心態，柳柱在秦王和楊斂面前完全就是個受氣包，而且還做得毫無怨言。
楊斂站在操場上，看著柳柱一圈一圈地跑著，心裡很是解氣。
但是到第十圈的時候，柳柱竟然還臉不紅氣不喘，臉上帶著笑容，楊斂的心情就不能用高興來形容了，完全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啊！
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傻子，不知道給他妹妹吃了什麼**葯，竟然跟他們說自己一定要跟這傻子在一起！
真是太糟心了。
她妹妹是大周的郡主，未來說不定可以成為公主，怎麼可以嫁給一個傻子！
一個傻子能知道些什麼？能好好保護他妹妹嗎？能知冷知熱嗎？
反正他不相信。
「報告世子！我已經跑完了！」
楊斂還在想著怎麼拆散妹妹和這個傻子，傻子的大嗓門就差點嚇得他跳起來，「這麼大聲音，你嗓門很大嗎？！」
柳柱整張臉都皺起來了。
早上他聲音小點兒，世子就說他沒吃飯……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能跟世子生氣，他是娘子的哥哥，娘子說，以後世子也是他哥哥，他要尊重長輩！
長輩世子默默地看了柳柱一眼，怎麼看都不順眼，「今天晚上你來輪值。」
「啊？」柳柱張大嘴巴，「我昨晚也輪值了，今天……」
「這是長官吩咐，要違抗軍令嗎？」楊斂陰惻惻地問道。
「屬下不敢！」柳柱無語凝噎，大舅子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