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Chapter 78
明明是涼爽的秋季，可巴德臉上突然凝著大大小小的汗珠，隨意一抹，開了口。
「上面是不打算深究，既然有人來投案，草草結案罷了。」
巴德試探的語氣，里則希聽著也不驚訝，似乎已經明了，更加驗證了自己心裡的猜想。
「你可以直接結案，警局的事我管不了，但是我私下需要什麼資料你不能拒絕。」
巴德悻悻的點點頭，沒想到里則希答應的這麼爽快，至於資料這事兒，畢竟是洛特的人，行事應該是足夠謹慎的，能夠結案就夠了，先把上面應付了再說。
「行，那我先去忙了。」
里則希看著巴德從走廊的另一端離開，於是又回到審訊室。
「既然你殺了他，那他那晚的衣服你扔在哪兒又或者藏在哪兒？既然你恨他，為什麼又會來投案自首？並不是所有流浪者都是無依無靠的吧！」
里則希眼神犀利的看著男子，直逼的他蜷縮一團，頓時語塞，里則希迅速瞥了一眼桌上男子的資料，布特，滿意的揚起嘴角，離開了審訊室。
「一個人說的很有可能是故事，不斷地探尋才能揭開事實！」
里則希小聲嘀咕著，不由加快了離開警局的步伐，警局結了案子，垃圾桶旁邊的警戒線也撤了，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里則希在腦子裡不停地捉摸著，平常人是買不到大量安眠藥的，更何況還是放進啤酒里，就算是在夜裡，讓人不起疑心也是難事，既然讓他喝下了安眠藥，又為什麼要對他施行傷害？那把鑰匙是不是參與其中？
似乎一切都成了不解之謎，可正因為如此，似乎變得更加有趣了，太簡單的案子，又怎麼值得里則希去耗費時間？
巴德發給了里則希一份關於死者生前的聯繫情況，的確不出意外，只有寥寥幾個人，其中就包括布特。
里則希利用之前洛特攢積的人脈，去銀行查了費洛名下的資金，一個月以內，費洛莫名多了30萬美金，而在前幾天那筆資金又被轉移，一切操縱的來源，都是一個名叫凱爾的用戶，雖然費洛已死，但是凱爾卻擁有資金周轉的所有權。
不僅如此，里則希還去查了布特的經濟狀況，同一個人給布特轉了15萬美金，里則希本打算把兩人資金流轉的信息，列印出來，可銀行負責人以隱私為由拒絕了。
里則希假裝很遺憾的離開，然而在離開自動門的那一剎那，嘴角揚起微微的弧度。里則希把弄著手上那隻看似再普通不過的鋼筆，玩弄之際，恍然間，一絲紅外線射入視野又馬上消失。
沒錯，鋼筆里裝有小型攝像頭，里則希早已料到事情並不會進展的太順利，所以準備了B計劃，在查看記錄的時候，拿著鋼筆簡單搖晃幾下，信息便以照片形式保存在了內置存儲卡里。
因為布特是自首，所以警局允許他三天緩期，里則希事先了解到布特的緩期釋放時間，早早在警局外拐角處等候。
晌午時分，布特穿著那日的青灰色破舊大衣，匆忙從警局離開，纖瘦的身體好像風一吹就倒，里則希緊隨其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很奇怪，因為布特進入了一家精神病院。
大門一進去，嘈雜的聲音便不絕於耳，彷彿不是進入一個醫院，而是——菜市場。里則希看見布特一臉擔憂的小跑進一間304病房，由於不便靠的太近，便停留在了諮詢台。
「真是不幸，命運真是捉弄人啊。」
里則希用極其感慨無奈的語調，對著諮詢台的一位護士說道。
「怎麼了？先生？有什麼可以幫到你。」
雖然里則希依舊帶著面具，可聲音也是極具誘惑的，隨即很快吸引了護士的注意。
「我朋友遇到了麻煩，他剛才匆匆進去病房裡，但是他怕我擔心，不准我過去，我真的很沒用呢！」
里則希繼續求助的語氣。
「是剛才進304的男子嗎？不瞞你說，那女孩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
護士搖搖頭，視線不離里則希，一雙探索的眼神好像要把里則希吃掉。
「快告訴我怎麼了？」
答案快出現了，可里則希按捺住性子，即使自己很反感與別人，甚至是女性，打交道。
「304的病人是昨天才進來的，說是精神上有問題，晚上發病的時候把自己手腕割破，發現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了，要不是那個男子花高價購血，要不然早死了，我們也不清楚女孩和男子什麼關係。」
護士翻著住院登記記錄，完全沒注意里則希已然離開，里則希剛才在護士翻記錄瞬間，看見了布特的名字，當然，還有那女孩蒂婭，快要接近謎底了呢。
里則希在接下來幾天，在流浪漢乞討區域用錢買到了很多信息，女孩是布特兩年前撿到的，之前也沒聽說有精神病，布特一直對她很好，所以女孩一直和布特在一起。
費洛的確和布特有交集，不過並沒有像布特說的那樣親密，反而，布特和費洛之前有過節，費洛曾經想輕薄蒂婭，被布特發現了，至此以後，布特和費洛斷絕來往。
里則希找黑客查詢到，匯賬的凱爾，是ZG名下的賬戶，而ZD是ZG旗下的分公司，做服裝行業。
既然如此，一切就顯而易見了，ZD通過日常的進貨送貨，進行毒品貿易，而ZD也是為這些毒品經濟洗黑錢的地方。
垃圾桶旁邊映有ZD字樣的紐扣，應該是ZD手下的人，行事不慎，留下來的證據，那麼現在的問題是，為什麼ZD要對費洛下黑手？為什麼警局要出面壓制？
里則希決心再進一次監獄。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有些破綻還是要從活人嘴裡探尋。
灰暗的鐵質監獄，散發著一股濕臭味，鐵窗里投射出的光輝反而有一些刺眼。布特慵懶的癱坐在牆壁的一角，臉上滿是釋然。
「就不打算出去了嗎？蒂婭最近還好嗎？」
里則希的話瞬間刺破布特的耳膜，給布特心尖一個重擊，布特立馬身子直立起來，處於警戒狀態，下意識把身子往後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