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2 紅線手鏈
徐可宸讓陸佳送到樓下，便讓她先回公司忙，這麼些時日，陸佳的能力還是有目共睹，並且值得她信賴的。
回到家后睡足了一天，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華燈初上，繁華的街道充滿了熱鬧的氣息。
冷清的房間里，只有徐可宸一人，這裡是為了辦公方便買的住處，爸爸徐建國還在家裡休養。
徐可宸打開電視，無意切換著頻道，調到了電子競技的重播畫面，直到看到熒幕上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心底的弦好似又撥動了一下，淚水頓時盈滿眼眶。
此時茶几上的手機震動不停，徐可宸望去，熟悉的字眼充斥整個視野，她愣了一下，趕緊擦點眼淚，故作輕鬆地接起手機，電話那邊語氣儘是溫柔。
「回來了怎麼也不見你往家裡打個電話報平安。」
「你那兒不是還有陸佳這個得力助手嘛，我的行蹤你還不一清二楚？」
「你這孩子，說話怎麼怪裡怪氣的，吃了沒？你李姨前幾天剛學了幾樣菜，嚷嚷著等你回家嘗嘗。」
明明就是自己想見女兒，非得嘴硬的拿李姨說事，唉，還是那麼死撐。
徐可宸摸了摸乾癟的肚子，剛才還不覺得餓，經爸爸一提起，肚子立馬咕咕叫了起來，雖然冰箱里也食材齊全，自己也能勉強應付，可是和李姨的手藝比起來，簡直天上地下。
「既然李姨這麼關心我，那我這就回家，先掛了。」
「行行行，不急，開慢點。」
徐可宸故意提高了音量，保證電話那邊的爸爸能聽清，隨即掛了電話，走之前又看了看房間的四周，簡單的陳設，沒有一絲生氣，索性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不是高峰期，路上的車子並不多，路程也近，沒過多久，便到了家裡。
徐可宸一隻手拿著車鑰匙，另一隻手提著兩盒養生茶，步速微快，沒錯，這是給徐建國準備的。
「你去看看宸兒到了沒，這麼晚了也不安全。」
徐建國坐在沙發上望著窗外，對著正擦桌子的李姨吩咐道，李姨轉身笑了笑。
「行，我這就去。」
李姨剛走沒幾步，徐可宸便出現在了門前，當然，剛才徐建國的話也都聽見了，也不打算拆穿徐建國，徑直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李姨。
「一個客戶送的，都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給這麼年輕的我送這東西，真是瞎了眼。」
徐建國一聽，倒是自己臉紅了起來，他知道這是她買的。
「下次別收了就是，李姨準備一下，我們去吃飯吧。」
李姨點了點頭，委身去廚房準備了，這兩個小傲嬌的戲碼自己都不知道見過多少回，還是先走為妙。
徐可宸扔下手中的鑰匙，也不搭理徐建國，轉身跟上了李姨，搭著她的肩膀，臉上綻開笑顏，嚷嚷道。
「我來看看李姨都準備了啥好吃的，嘻嘻，我都餓壞了。」
李姨看著徐可宸那經常熬夜的小臉，心裡揪著疼，不過也不多說什麼，另一隻手握住徐可宸的手。
「今天可得多吃點，全是你愛吃的，還有好多新菜。」
「一定一定，說的我都流口水了。」
徐建國看著徐可宸瘦弱的背影，聽著兩人的交談，他已經很久沒看見徐可宸笑的這麼開心了。
越想著，徐建國的手不覺握緊了拳頭，如果不是自己當初病重，現在的徐可宸應該還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吧。
——
程思元離開了俱樂部，終是鬱結不解，這時候，他想到了她，也只想去找她，可是，他可以找她嗎？
出了俱樂部，程思元才知道外面下雨，現在出來了，也懶得回去拿傘。
再次進入意味著再次面對。
沒有顧及雨勢，程思元直接揮手叫了計程車，雨天的計程車並不好打，揮手了好幾次也沒有車停下。
本想拿手機看時間，恍然注意到右手上的紅線手鏈，這是她親手做的，他們兩人的十八歲成人禮。
程思元的嘴角微微上揚了一會兒，隨即又變回面無表情，繼續揮手叫車。
淺日酒吧。
「像我這樣懦弱的人，凡事都要留幾分，怎麼曾經也會為了誰，想過奮不顧身……」
程思元坐在老位置，叫了一打百威，一個人不停將杯子灌滿、飲盡、再次灌滿，耳邊的歌聲逐漸隨意識遠去。
這是一家清吧，以前他和她經常來這裡一坐就是一下午，別看她整天吵吵鬧鬧的，但是只要她一來到淺日，就會安靜地像只貓一樣，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
「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問過我，為什麼喜歡來淺日？」
徐可宸拿起一杯檸檬茶，陽光透過玻璃杯折射出五彩的光亮，映在程思元白色的T恤上。
「從小到大，我有問過你類似的問題嗎？」
程思元不假思索地回答著，倒是徐可宸一下身子微僵。
對啊，從小到大，無論徐可宸做什麼，程思元都沒有問過為什麼，而是義無反顧的跟在她身後，做她的保護盾。
這一晃十七年，他也陪伴了她十七年，保護了她十七年。
「我……」
徐可宸還想說什麼，突然腦袋徑直被程思元的一隻手撫上，朝自己的肩膀上靠了靠，徐可宸這才止住，任微微浮躁的心如何躍動，自己也沒了任何反應。
過了一會兒，程思元柔聲道。
「因為只要是你想做的，就是我喜歡的。」
因為靠的很近，程思元的聲音就這麼直直地闖入徐可宸原本歸於平靜的世界，給了她個措手不及，可隨後卻是幸福與蜜汁撞了個滿懷，上揚的嘴角成了夏天完美的收尾符號。
這是他第一次給她的解釋，那麼簡潔，那麼溫暖。
——
剎那間，程思元看見她就近在咫尺，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他眨了眨眼，她並沒有消失。
心裡似乎燃起了一絲希望，他下一秒抬手，卻感受不到那熟悉的溫度，胸口立馬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知道的，這只是幻覺。
程思元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以保持清醒，當即再次飲了滿滿的一口，看一眼對面的空位置，離開了淺日，手上紅線手鏈處，似有一股力量，想要衝破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