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別猜了
「看來參加大會的企業家素質還有待提升啊！」
周一鳴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這麼激烈的競拍環境，莫天躍居然睡著了，這是對周一鳴職業的最大藐視。
台下的王丫發覺不對，趕緊拿著話筒走上台。畢竟不是專業的主持人，周一鳴對突發事件的處理能力還有待提升。
不管再怎麼說，台下的眾人對於己方來說可是顧客，而顧客就是上帝，這話在每行每業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而周一鳴的話，無意中得罪了一大批人。要知道參加大會的企業，每一家都有各自的目標，當競拍其它標板時，這些人要麼交頭接耳、要麼低頭玩手機，只不過莫天躍的做法稍微誇張了一點而已。
「真羨慕對方，我就慘了，很多時候想睡也睡不著，」王丫裝模作樣的打量了一眼屏幕上的莫天躍，接著掉轉頭面對大眾笑道。
「是啊，進步社會得太快，身上的壓力太大了，我也隔三差五的失眠。」台下的另一名主持人附和道。
「你們身上呢，有類似的情況嗎？」王丫對各大企業的代表笑著詢問。
「有啊，」聲音稀稀落落。
王丫也不在意，她的目的是把周一鳴的失言覆蓋過去，不然下面的人要是回過味來、抓住周一鳴剛才的失誤不放，那可不是簡單的幾句話就能解決的問題。
接下來王丫和幾個主持人一附一合、當眾演起了小品，幽默的段子再次引發了大家的笑聲。
「好了，我就不再耽誤大家寶貴的時間，咱們接著拍賣。」小品結束，王丫趁機離開，把舞台再次交給周一鳴。
只不過相對於前幾標，這次的成交價格降低不少，僅僅溢價了百分之十五。
此次大會的負責人劉洪一看情況不對，趕緊把預先排演的表演節目提前拿了出來。
結果還算不錯，等周一鳴調整好情緒再次上台，拍賣再次回到了正軌。
熱烈的氣氛一直持續到下午兩點，招標大會中場休息，工作人員開始派發盒飯。
或許是氣氛突然改變，又或者是莫天躍休息夠了，在沒有人提醒的情況下，他在工作人員到來之前成功脫離周公的懷抱。
你還別說，看見吃的，莫天躍還真發覺肚子有點餓，畢竟他早上才吃了兩個包子。
從工作人員手中領了盒飯，莫天躍也不顧對方好奇的眼神，直接找了最近的位置開始就餐。
填飽了肚子，莫天躍的精神終於回歸正常狀態，只不過讓他疑惑的是，周圍的人看他的眼神貌似有點奇怪。
「您好，我是南風周刊的記者，請問打擾您一下可以嗎？」
「您好，我是網一財經的記者，請問可以採訪一下您嗎？」
「您好……」
莫天躍皺了皺眉，好像自己早上一標都沒競拍成功吧，這些媒體圍過來幹嘛。
「抱歉，」莫天躍趕緊起身，直接去了衛生間。他這次即使成功奪標，短期內也不會接受媒體的採訪。
不同於娛記，莫天躍本人不同意，這些人也不會死纏爛打。畢竟能夠成為央視的特邀媒體入場，自身的職業素養根本不允許幾人做出有損公司臉面的勾當。
在吸煙室抽了兩隻煙，莫天躍掐準時間再次進入會場，他還真怕來早了又得面臨媒體的糾纏。
「兄弟，你可以啊！」劉少輝看見莫天躍忍不住誇獎道。要是他知道睡一覺就可以吸引各大媒體的目光，那劉少輝早就開始執行，也不會讓對方撥了頭籌。
莫天躍禮貌的點了點頭，他剛才已經在吸煙室從別人的口中了解到事件的起末。
實事求是的講，莫天躍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真有點竊喜，畢竟能夠造成最大的宣傳效果，是莫天躍參加此次大會的最終追求。
至於無意中惹怒了周一鳴，莫天躍也不在乎，如果計劃順利實施，他接下來得罪的人會更多。
「你今天不會就是來睡覺的吧？」劉少輝再次問道。
莫天躍瞄了眼對方，一時間他還真有點弄不清楚劉少輝怎麼會問出這麼弱智的問題。如果單純的只是休息，他何必跑到這裡來遭罪，老實說這大廳裡面的椅子還真硬、連普通沙發的柔軟度都不具備。
「拍賣開始了，」莫天躍提醒了一句，最終他還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對方的問題。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來還有一個表演節目，」劉少輝賣弄道，莫天躍轉換話題，被他自作主張的當成了默認。
「不是直接開始嗎？」莫天躍強笑道。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在莫天躍心裡，劉少輝已經被劃到了後面那一類。
「我都參加兩屆了，這是第三次過來。」
你光是過來有個毛用啊，莫天躍撇了撇嘴，據他所知，鼎城集團在歷屆的央視標王爭奪中並不出彩，連前五名都沒進去過。
「那表演過後就開始這屆標王的爭奪？」雖然不喜歡對方的為人，但莫天躍還是忍不住問道，他還真有點擔心今天只是過來睡覺、也僅僅是睡覺而已。
「對，」劉少輝肯定道。
莫天躍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詢問，而是直接找了一個專心觀看錶演的理由結束了兩人之間的通話。
其實也說不上是借口，此時正在台上賣力演唱的男歌手，可是莫天躍兒時的偶像。
總共兩首重溫經典的歌曲，再加上對方獨特的嗓音，莫天躍隱約明白很多歌星演唱會天價票價的來由。
表演結束，主持人陸續上台，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介紹央視一台以往取得的輝煌成績和接下來對未來的展望。
好戲終於開場了，莫天躍振作精神，右手下意識的捏緊了手中的號碼牌。
由於政策上的特殊地位，不用主持人說明，台下的眾人照樣知道『新聞聯播』擁有怎樣的影響。故而此次大會有意爭奪標王的企業代表，這時的心思和莫天躍差不多，都在各自的心裡思考這一標如何出價。
「接下來有請國內著名拍賣師周一鳴繼續為大家主持下午的競拍。」
主持人話音未落，周一鳴緩緩上台，或許是覺得早上的黑色套裝不太吉利、他趁著午休的短暫時間特意換了一身白色的西裝。
站在拍賣台前，周一鳴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莫天躍，他還真有點擔心對方今天就是過來睡覺的。要知道事實如果真是那樣，傳出去對他以後的職業生涯可不利。
還好，看上去對方精神狀態還算不錯，周一鳴稍微放鬆了一些。
「下面即將競拍的是『央視新聞聯播標板組合十秒黃金段位』，成功預購的企業，也就是外界傳言的央視新一屆標王。」
照例停頓了一下，周一鳴加大音量再次道：「央視新聞聯播標板組合十秒黃金段位，底價一億六千萬、每次加價不低於一百萬，競拍現在開始！」
「一億六千兩百萬。」
「一億六千八百萬。」
「九十三號企業出價一億八千八百萬，還有沒有更高的？」
「一百二十八號企業，出價一億九千萬！」
「……」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競拍價格就突破了兩億大關，參與競拍的企業竟然多達十八家。
莫天躍旁邊的劉少輝也不甘寂寞，頻頻舉起手中的號碼牌。只不過價格突破兩億后，劉少輝和前來的同事嘀咕了幾句，看樣子已經準備放棄。
又過了五分鐘，競拍價格超過了二點六億，而且這數字還在不斷往上增加、一點暫緩的趨勢也沒有。
終於，價格突破三億大關后，參與競拍的企業只剩下了五家，周一鳴也趁機趕緊描述了幾句獲得標王后的好處。
競拍價格達到三點五億后，舉牌的企業只剩下了三家：其中一家自然是寶凈、一家是從事飲料生產銷售的壹利，還有一家是白酒行業的大佬。
莫天躍一直冷眼旁觀，他的目的是獲得央視的標王，既然勢在必得，那隻要壓下最後的奪魁者就可以。
「你說明年的標王會是誰？」劉少輝不甘寂寞的又湊了上來。
那必須是我啊，莫天躍嘀咕了一句，隨口敷衍道：「我不清楚，你說呢？」
「按實力來說自然是寶凈最強，可對方已經連續奪下了三屆，估計今年不會和另外兩家死磕到底；而『限酒令』出台以後，白酒行業哀聲四起，估計成功拿下的可能性也不大。」
或許是受到了周一鳴的感染，劉少輝緩了下繼續道：「我猜……」
「你別猜了，」莫天躍趕緊打斷對方，直接舉起了手中的號碼牌。
要知道現在競價的企業只剩下了六十三號和一百八十八號，而六十三號出價三億八千兩百萬后，對手並沒有持續跟進。
如果莫天躍再袖手旁觀，六十三號很可能奪標成功，這可不符合莫天躍的初衷。
「兄弟，別亂來，」劉少輝出於好心，伸手想把莫天躍舉起的號碼牌扯下來。
「滾，」莫天躍著急之下，直接罵了一句。
劉少輝瞬間懵圈了，在莫天躍面前，他一直覺得自己挺有優越感。
可此時再看，對方的面貌是沒變，可怎麼突然感覺那麼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