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咋不上天呢
鳳鳴鄉境內多山，其中海拔最高的兩千九百三十一米。鳳鳴山是第二高峰，因山勢險峻、狀似雄雞而得名。
莫天躍記得最後一次爬上鳳鳴山是初三畢業同班同學在上面聚會，之後在百明鄉上了高中、接著去外省打拚，今天才有機會再次光臨。
「上面有什麼？」花了半個小時來到山腳、眾人停頓休息，蘇雲微呆在莫天躍身邊好奇道。
莫天躍回憶了一下道：「有一座祈福的寺廟，奇形怪狀的山石，還有近兩百平的草地。」
「會缺氧嗎？」
莫天躍耐心解釋道：「這兒不是青藏高原，即使是冬天，呆在上面身體也不會出現任何負面反應。」
「兩千七百八十六米，不低了。」
「如果害怕，就在草地玩，別去雞頭的寺廟就成。」
蘇雲微『恩』了聲，她大學和朋友去西藏爬過一次，但中途產生高原反應、差點回不來，從那以後蘇雲微就再也沒有爬過山。
要不是相信莫天躍，今天蘇雲微也不會跟著一起。兩千七百多米、對於出生於平原地區的她而已，無異於一場挑戰。
「走啦，」韓俊起身招呼。
莫天躍應了聲，背上三十斤的包裹開始攀爬。這次去上面的人總共十九位，各種各樣的食材加起來足足兩百來斤，莫天躍想空身前往也不可能。
才走了五百米，莫天躍頭上就冒出了虛汗。六十度的緩坡，他那副缺乏足夠鍛煉的身體還真有點吃不消。
又爬了十分鐘，莫天躍雙腳開始打擺，三十斤的包裹、成了他最大的負累。
「要不我來？」蘇雲微關心道。
「沒事，」莫天躍勉強笑了一下。從開始攀爬，蘇雲微臉色就一直不正常，莫天躍還得不時抽空安慰幾句。
「老大，把包裹給我。」偶然回頭的孟虎主動下來接莫天躍，作為保安公司僅次於霍軍的第二高手，現在他額頭上連汗滴都沒一顆。
莫天躍也不逞強，關心道：「在保安公司呆得還習慣嗎？」
「太爽了，」孟虎興奮道：「就是高手少了一點，現在霍軍見我就跑、其他人也不和我比劃，老大你再招幾個身手好的進公司陪我唄？」
「行，」莫天躍笑道：「我馬上就要開一家保鏢公司，到時候把你調過去鎮樓。」
一直沉默寡言的霍軍聽了這話忍不住回頭勸道：「這小子成天不出任務，專門找人打架，別讓他再去禍害別人。」
「就是，自己屁事不幹、要求還這麼多，你咋不上天呢？」一直被孟虎欺負的洪飛落井下石。
孟虎委屈道：「是你們不派任務給我，現在又說我光吃飯不辦事，哪有這樣的道理。」
「每次考試都二三十分，誰敢派你出去工作？」顧謙沒好氣道。
「好了，誰說不辦事，以後你就負責保鏢公司的督察、看到不聽話就給我狠狠的操練。」看著一臉鬱悶的孟虎，莫天躍安慰道。他今天把保安公司的人拉來的目的，就是和幾人加深聯繫。
「保證完成任務!」孟虎居然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在軍隊呆過？」莫天躍好奇道。
「對，但不到一年就被開了。」
「為啥？」
「那政委忒煩人，我有一次沒忍住，直接把對方送進了醫院。」
莫天躍揉了揉額頭，要是他知道那倒霉的政委被打斷了三根肋骨、在醫院休養了足足半年，估計莫天躍會不會重用孟虎都還是一個問題。
就這樣幾人一路瞎扯，莫天躍反而輕鬆了不少。一群人走到位於兩千米處的草坪，莫天躍不但沒感覺累、反而比之前精神了不少。
看了一下時間，才早上九點。莫天躍望著不顧儀態直接坐到地上的女性，考慮了一會吩咐道：「大家自由活動，中午十二點準備做飯。」
說完這句，莫天躍拿了兩瓶水找到韓俊，遞給對方一瓶后道：「我們繼續？」
「走，」韓俊也是空身爬上來的，身體的能量消耗並不大。
「我也去，」蘇雲微也調整好了心態，面色紅潤不少。
最後除了五位韓俊帶上來的本地官員，其他人放下食材再次上路，目標是山頂的寺廟。
其實說是寺廟也不恰當，山頂就一座簡易的八角樓、加上一尊供人上香的雕像。
由於年代的原因，雕像的本來面目現在已經完全看不清楚。莫天躍雖然以前來過幾次，但記憶已經模糊不清、根本想不起來。
眾人也沒糾結這個問題，把帶來的香點上恭敬插入祭壇后就算完事。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孟虎望了一眼遠方、文縐縐的來了這麼一句，再配合臉上嚴肅的表情，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不再管一臉興奮的幾人，莫天躍和韓俊來到瞭望台，拿出望遠鏡開始為集團選址、這可是兩人今天上來最根本的目的。
「南面的養殖場不止一千畝，如果把擋在中間的兩座山平掉，周圍加起來不止六千畝，足夠你用了！」
莫天躍點了點頭，可那兩座海拔一千五百多米的山峰是他特意為養殖場選的，目的就是放養三月齡后的土雞。
要是平掉也不是不可以，但這違背了莫天躍的初衷。而且把地址放在南面，將來成立養殖集團還得搬遷，這對發展養殖可不利。
「我準備把那兩座山的山頂削掉五百米，那樣就多出了兩百畝的土地、剛好可以用來建雞舍。再加上兩座山的山勢平緩，放養八十萬隻土雞不成問題。」
韓俊驚訝道：「一批八十萬，你準備幹嘛？」
「建養殖集團啊，」莫天躍賭氣道：「我始終堅信，養殖土雞一定可以發家致富。」
「成功了當然可以，」韓俊接著道：「這個稍後再聊，我們現在先搞定新躍集團的地址。目前北面不能給你，那就只有西面一處選擇。」
「有了，」莫天躍最開始看的就是昨天所長口中的那片荒地，望了一會興奮道：「西北方向、312國道右邊一千米，那兒除了五百畝的亂石堆、還有三千畝的雜木林，集團地址放在那兒剛剛好。」
順著莫天躍指點的方向望去，韓俊沒好氣道：「那不是雜木林、裡面全是松樹好吧！」
「一樣，反正都要砍掉。」
「誰敢砍啊，」韓俊語重心長道：「我說你能稍微靠點譜不，都選的什麼地方啊，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鄉長、鳳鳴鄉也不是我一手遮天的地方。」
莫天躍嘆了一口氣：「怎麼到你嘴裡怎麼哪都是禁地？」
「你會挑唄，不是草原就是森林，咱不鬧了行嗎？」
莫天躍撇了撇嘴，繼續拿著望眼鏡搜尋。可鳳鳴鄉就那麼大，拋開村民的耕地，僅供選擇的地方並不多。
「後面，」韓俊提醒道：「鳳鳴山的後面有三千多畝的墳地、加上周圍的小樹林，別說五千畝、就是給你一萬畝也不成問題。」
莫天躍轉過身觀望了一會，確實、面積足夠了，但那兒大大小小的祖墳差不多一千多座，莫天躍哪來那麼多的搬遷費。
「不要，」莫天躍考慮了一會直接開口拒絕。
即使政府出面把墳地集體遷移，莫天躍也不幹。風水之類的莫天躍是不懂，可要是把集團放在那兒，視野完全被腳下的大山擋住，這怎麼可以。
「北面，」莫天躍不死心道：「我只要五千畝，還剩下一萬多畝草地，舉行啥聚會都足夠了。」
韓俊沉默不語，實在不行只能先這樣。又望了一會西面的亂石堆，韓俊突然笑道：「西北方向是不行，可西南方向可以啊，只要把中間農民的兩百畝土地買下來，再往南全是不知名的大山、你全部平掉都可以。」
「買兩百畝土地，你開什麼玩笑？」莫天躍趕緊搖了搖頭。如果是荒地，最多六十元一平米。可要是換成耕地，六百元都不一定買下來。
莫天躍從小在山林村長大，深知農民對土地的感情。那片土地，如果不付出村民滿意的賠償、莫天躍別想買下來。
「這個問題政府解決，你只要拿出工業用地的價格買下來就可以。」韓俊承諾道。
他寧願付出更大的代價買村民的土地，也不願意打北面那片草原的主意。畢竟少數民族的風俗習慣，有的已經傳承了幾百年，韓俊是真沒信心把北面的五千畝談下來。
「你準備怎麼解決？」莫天躍好奇道。
「也不難，」韓俊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道：「我準備重新規劃鳳鳴鄉，現在就一條南北走向八百米的街道，根本滿足不了接下來的發展。」
「你哪來的錢？」莫天躍出聲詢問。擴建鳳鳴鄉，韓俊也不是第一個，好像上一任書記就有這打算、最後提議還不是永久擱置了下來。
「你不是要買地嘛，養殖六千畝、集團五千畝，加起來差不多有四億五千萬，而這些錢鳳鳴鄉政府至少能留下三億。」
說到這裡，韓俊忍不住笑道：「三個億、加上即將建設的飛機場，要是依然不能徹底改變鳳鳴鄉的城鎮外貌，那我韓俊還有個屁的前途，乾脆直接回家養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