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我送你回家

  他說到作品的時候，看向了身後那個放滿了機器人的倉庫，九夜抿起嘴唇，突然明白了什麼。


  「那些機器人不是你父母製造出來的？而是你？」


  「沒錯。」莫伊說，「是我。」


  九夜愣住了，這些竟然都是莫伊製造出來的？


  如果這裡面的機器人都和莫伊一起歸於北諾亞的話，那諾亞王的力量會變得更加可怕……


  「你……」九夜知道自己這麼問很冒昧，但是這是她此刻最想知道的答案。


  「你加入北諾亞了嗎？」九夜問。


  看著九夜緊蹙的眉頭，莫伊微微揚起唇角，笑容很溫和：「如果我答應了他，你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要知道現在西諾亞和北諾亞都在找你。」


  「他們知道我還活著？」


  「我想應該不知道。但你可以在這裡多留幾天，等這件事平息了，再想想接下來有什麼想去的地方。」莫伊說，「無論你想去哪兒，我都可以送你去。」


  「我還有一個問題。」九夜說。


  「一個問題少女？」莫伊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但是看著九夜認真的眼神，立刻就收起了開玩笑的態度。


  「有什麼問題儘管問，知無不言。」莫伊說。


  「你為什麼要幫我？」九夜問道。


  幫助她這個北諾亞想要得到，西諾亞想要置之死地的人，能有什麼好處？為什麼莫伊要冒這麼大的風險？


  而且也不提任何條件，只是讓她安心住下，還說當她想要離開就會送她去她想要的地方。這麼做，對他除了麻煩之外，沒有絲毫好處。


  莫伊微微揚起唇角，他身手拍了拍卡米拉的腦袋，看向九夜：「記得嗎？你曾為了救卡米拉，不顧自己的安危，被幾個人打得差點死了都不肯放棄保護卡米拉。」


  「啊？」九夜沒想到莫伊會突然提以前在東諾亞的事情，雖然只是幾個月前，現在回想起來卻恍如隔世。


  「卡米拉是我的家人。」莫伊說著，抬手拍了拍九夜的腦袋，「現在，你也是。」


  「……」九夜腦袋裡亂糟糟的，很快她列出一個等式來。


  卡米拉等於家人，等於她，所以卡米拉等於她？

  看著九夜糾結的表情，莫伊忍不住笑了。


  「走吧，我再帶你去一個地方。」莫伊說。


  莫伊帶著九夜來到一間實驗室，實驗室的中間有一把椅子。


  椅子看著很眼熟，讓九夜想到了被剝離幻獸能量時候那把椅子。這是她心底的陰影，猶如刑具一般的存在。


  「我聽說他們收回了你的幻獸能量。」莫伊說。


  「是的。」九夜說完，立刻意識到什麼，「你聽誰說的？」她抬起頭，盯著莫伊。


  莫伊的話讓她知道，莫伊在西諾亞一定是有眼線的，而且是軍方的人！

  難怪他能那麼及時地救了她。


  「邁爾教授，我父親昔日的好友。」莫伊說，「在我父母去世之後，他照顧了我很長一段時間，直到為了探尋父母的死因，離家出走。」


  「所以你到了西諾亞的第一天，就有人來接你離開，就是邁爾教授？」九夜問。


  莫伊點頭。


  「他是你的眼線？」


  「不，我們的關係情同父子，但是他並不知道我現在在做些什麼，我也從來不會從他那探聽消息——當然，除了你的事情。」莫伊說，「他也不知道我救了你。」


  九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莫伊說：「邁爾叔叔沉迷研究幻獸能量，我跟著他做過一段時間的研究，之前出於好玩弄了這些，可以測試你體內是否有殘存的幻獸能量，你想試試嗎？」


  九夜抿起嘴唇，顯然這是一個她並不想提及的話題。


  「你放心，這很安全，不會有疼痛感，你最多覺得眼前光線有點兒亮。」莫伊的聲音很溫柔，讓九夜有種莫名的信任感，她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莫伊在旁邊的投影按鍵上輸入指令，一道白色的光逐漸變強，最多只是兩三秒，光線就暗淡下來。


  莫伊的表情有點嚴肅，溫和的臉上不見笑容，這讓九夜有些不安。


  「這代表了什麼？」九夜問。


  「零。」莫伊說，「邁爾叔叔真的剝離了你全部幻獸能量。」


  這個答案，九夜並不意外。


  「我知道。」她說。


  「別難過。」莫伊安慰道，「既然你曾經擁有它，那麼你早晚會找回它。」


  「找回？」九夜聽不明白，「之前我所擁有的幻獸能量本來就不屬於我，它來自諾亞王之前留在實驗室的幻獸。」


  莫伊將機器關掉，他靠在桌子上，看著九夜道：「只有本身就有幻獸能量的人，才能駕馭幻獸。也許你的幻獸能量還沒有覺醒。」


  「也許吧。」九夜聳聳肩。


  說實話，她並不在意，原本幻獸就不是屬於她的，現在失去了，雖然會有遺憾，但是並不會覺得難過。


  唯一難過的是，她雖然是為了祖國才加入西諾亞的軍隊，但她也曾經真心為了守護西諾亞而戰過。她沒想到，西諾亞會這麼對她……


  這次背叛，究竟是誰對誰的背叛？


  這天晚上，莫伊為九夜舉行了一個歡迎派對，九夜頭一回看到那麼多機器人，它們有的有著人類的外表，有的就是金屬的外殼，但是無一例外的是它們都很友好。


  九夜突然想起姜小希曾經向她炫耀過她家中的機器人，甚至還把


  派對上的食物並不多，但種類很豐富，而且看起來很美味。


  九夜吃了一份披薩，讚歎於它的美味。


  莫伊看起來卻沒那麼享受，他說：「這裡有專門負責烹飪的廚師機器人，它的程序是設定好的，加多少鹽加多少食材，腌制多久烘烤多久，精確得如同一次科學實驗，但我總覺得它缺了一點味道。」


  「缺了什麼味道？」九夜喝了一口紅酒，咬了一口披薩，「我覺得這種口感剛剛好啊，至少比我下廚做出來的東西好吃多了。」


  「如果你每天都吃一樣的味道，你就不會這麼認為了。」莫伊說，「永遠不會有意外，不會烤得嫩一點或者焦一點，就好像是古老的上了發條的鐘，指針永遠是圍繞著圓心一格一格地動著。」


  九夜看著手裡的披薩，她說：「你知道嗎？莫伊，在東諾亞的防護網沒有出事，我沒有和家人分開之前，我總覺得生活是一成不變的，每天就是起床上課寫作業複習睡覺，枯燥乏味。但是出事之後，我經歷了很多我以前從未想到的事情，可是我最懷念的，就是和家人在一起的日子。周末偷個懶賴個床，起床後有媽媽親手做的早餐，我和弟弟吃著早餐，爸爸媽媽準備野餐的食物，然後早餐之後爸爸媽媽帶我們去曙光森林……」九夜的臉上洋溢著幸福，「到了中午，我們就把野餐墊鋪在大樹底下，就算是夏日正午的陽光透過密密的樹葉灑下來，都變得溫柔起來……可惜，以後再也不會有了。」九夜的眼眶濕潤。


  「你經常會去想以前的事情嗎？」莫伊問。


  「偶爾吧。之前在訓練基地里，每天都被加訓，累到撐不下去才會去想一想。」九夜說，「能再次見到他們，是我活著的勇氣。」


  看著九夜篤定地說出這句話，莫伊笑了起來：「這就對了，人活著就不要放棄希望，除非你的心臟不再跳動。」


  「希望和夢想一樣，遙不可及。」九夜說。


  「你試過回去東諾亞？」莫伊問。


  九夜搖搖頭：「東諾亞一直隱瞞防護網外面的世界，防護網裡的人們都以為世界上只有一個東諾亞，其他地方都是荒野，怪物肆虐。可見他們有多麼閉塞，不讓東諾亞的消息出去，也不接受外面來的新事物，就連東諾亞的機器人也只發展到做做家務的地步。再說，防護網只有固定的幾個出入口，都有專門的軍隊守衛，我可不認為以我現在沒有幻獸能量的身體素質，能闖過去。」


  「我是西諾亞人。」莫伊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什麼？」九夜沒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自小在西諾亞出生、成長。」莫伊說，「但是我們相遇是在東諾亞。」


  「沒錯……你是說！」九夜的眼睛亮了，「你有進東諾亞的辦法？」


  莫伊微微揚起唇角，眼中的笑意似乎是在說「幸好還沒有笨到無可救藥。」


  「我要怎麼做才能進入東諾亞？」莫伊說著走到旁邊一台電腦前坐下，他打開電腦，邊操作邊說，「東諾亞有不少東西依賴進口，所以你只需要一張新的身份卡，比如你是西諾亞的醫用器材商人的女兒。」


  就在他說話之間，就已經著手幫九夜製作一張假的資料卡。


  「時葉？」九夜無語，「這姓也太古怪了吧？」


  「沒辦法，誰讓醫用器材商就是姓時呢。」莫伊轉了轉椅子，卡米拉在旁邊的地毯上睡著了，他看向九夜說，「你想什麼時候回去都可以，我給你安排。」


  「我……」九夜一時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明天可以嗎？」


  莫伊聳聳肩：「親愛的九夜，你能多給我一點時間嗎？我必須確認器材商人的行程，如果不是有生意，隨隨便便進入東諾亞會引起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