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是你？
「都已經八點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是回去訓練營了還是在等我們。」蓬烊說。
九夜和唐銘清都沒有搭腔。
九夜覺得自己被不安籠罩著，他們抽了她的血，想要比對她和西諾亞最偉大的英雄，幻獸師燕鶴的基因，他們想要知道他們有沒有什麼血緣關係。
一些疑問圍繞著她。她的父親真的是燕鶴？又或者是燕鶴的什麼親戚？也許她真的是一個幻獸師？
可是……她在集訓的過程中沒有表現出哪怕一點兒的幻獸師的力量。
也許這是一個誤會？一會兒他們就會從外面走進來告訴她，她和燕鶴沒有一點關係，並且由於她弄沒了他們的幻獸，他們要對她進行處罰？
九夜舉起手，看著自己的右手心，就在昏迷之前，那股黑色的能量衝進了她的手心。
此刻手心裡什麼都沒有，哪怕連顏色都沒有什麼改變。
「在看什麼？」唐銘清坐在她的旁邊，問。
「幻獸哪兒去了？」九夜用左手拍了拍右手的手心，又把右手捂在耳朵上仔細聽了聽，沒有聽到一點奇怪的聲音。
「邁爾教授說，幻獸已經化作能量融入你的身體，在你需要的時候就能為你所用。」唐銘清回答。
「我要怎麼用？怎麼把它弄出來？」九夜甩甩手，但是沒有任何奇怪的事情發生。
「我不知道。」唐銘清說，「幻獸的事情我只知道個大概，具體的一會兒可以親生母親知道嗎？問問邁爾教授。」
「如果……」九夜不太確定地看向唐銘清，「如果我真的是一個幻獸師，那麼我們會分開嗎？」
「什麼叫如果啊，你絕對是一個幻獸師！」蓬烊說，「之前零教官說過，前八周的訓練是在一起的。」
「那些訓練是為了培養機械師和機甲操控師，而不是幻獸師。」唐銘清說，「雖然我不清楚他們會把你安排在什麼地方訓練，但毋庸置疑，都不會離開西諾亞，只要在西諾亞，就有見面的機會。」
「哦……」九夜悶悶不樂地應了一聲，她繼續擺弄自己的右手，就好像下一秒幻獸就會從裡面衝出來似的。
又過了十幾分鐘，門口才有腳步聲傳來，房間里的三個人同時向門口看去。
邁爾教授和伊珂一起回來的。
邁爾教授進來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張紙，他一進來就激動地加快腳步走到九夜面前。
蓬烊和唐銘清對視了一眼，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現在就算邁爾教授沒有公布結果，他們已經猜到了。
「查到了。」伊珂說，「溫茜曾經是燕鶴的心理醫生，我問過燕鶴曾經的戰友，他們證實在燕鶴失蹤之前，他們正準備舉行婚禮，據說連婚禮的日期都定下來了。」
「DNA比對相似度在99.99%，證明你們的確是親子關係。」邁爾教授激動地聲音都在發抖，「孩子，你是燕鶴的親生女兒！」
雖然九夜在之前心中已經有所懷疑，但是這和一份有依據的科學鑒定直接放在眼前還是有區別的。
「你是說，我親生爸爸是燕鶴？」九夜補充了一句，「那個零教官超級崇拜的幻獸師，西諾亞的英雄——燕鶴？」
「沒錯！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燕鶴！」邁爾教授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他像是才見到九夜似的，坐在椅子上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九夜，「我剛才竟然都沒有注意到，你的鼻子和你爸爸特別像，都很挺，就像是刀削的似的，不過你的眼睛和嘴巴就不太像了，我猜應該是像你媽媽，你的耳朵還是很像的，你爸爸的耳垂比平常人要大一點點——哦，還有——」
「邁爾教授。」一個聲音打斷了邁爾教授激動的絮絮叨叨。
「我認為我們現在應該為接下來的事情做準備，北諾亞戰事在即，我們的幻獸師在這麼緊要的關頭出現了，這簡直就是連天都在幫助西諾亞，我們必須要儘快地讓她成為一名合格的幻獸師。」
邁爾教授又盯著九夜看了一會兒，直到伊珂看了看手錶：「哦，天哪，已經快九點了，你們該回訓練營了。跟我走吧，送完你們我還要去參加一個會議，我們必須給你選出最合適的導師。」
「我能再問邁爾教授一個問題嗎？」九夜問。
「好吧，最好快一點。」伊珂說。
「我要怎麼把幻獸放出來？」九夜舉起她的右手，就在幾個小時之間，那個幻獸消失在她的掌心。
「不用著急，孩子。」邁爾教授像是一個爺爺一樣慈愛地看著她，「就讓它在你身體裡面待著吧，這有助於你們更好的相處。邀不了多久，你的專屬導師會告訴你如何操控著強大而令人敬畏的力量。晚安，九夜。」
「晚安。」九夜只好點點頭，跟在唐銘清和蓬烊後面離開。
伊珂看起來很忙，她把他們送到飛行器上之後就離開了。看來應該是像她說的，去參加會議，然後給她選一個導師出來。
飛行器很快升空，由於他們是最後一批回營地的人，諾達的船艙里只有他們三個坐在各自的座椅上。
「真是神奇的一天。」蓬烊撥弄著他的安全帶，看向對面並排坐著的兩個人，「你們猜我們回去之後零教官會怎麼說呢？他那麼崇拜燕鶴，幾乎把他當神來開，就連大家都說燕鶴死了他也不相信——」說到這蓬烊看見唐銘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看向九夜。
蓬烊這才想起什麼，他真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對不起，九夜，我不是故意說你爸爸的。我現在和零教官站在一邊，我相信你爸爸總有一天會回來的。」他說著舉起手。
「沒關係……我也只是在照片上見過他。」九夜抿起嘴唇，她從記事起叫了十幾年的爸爸，這個名詞後面對應的那張臉是那個對家庭忠誠對子女寵愛的溫和的男人陶峰，她愛她的家庭愛她的爸爸媽媽，或者說養父養母。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看到另外兩張陌生的面孔，並且也管他們叫爸爸媽媽。
「怎麼了？」唐銘清問。
「沒什麼，只是還沒有適應我的新身份。」九夜咧了咧嘴角，笑得很敷衍。
「一切都會沒事的。」唐銘清說著，伸手握住了九夜的手。
「……你們兩個幹嗎呢？」蓬烊盯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不敢相信地說，「你們兩個不會是……在談戀愛吧？」
九夜的臉頰頓時紅了，她飛快地抽出手，假裝在看手錶：「我們應該快到了吧？「
當九夜他們一行人回到寢室的時候，寢室里燈光昏暗，除了他們的床，其他人的床都已經陷入牆壁，這表示他們都已經睡了。
九夜穿著睡衣坐在她的床上，扭頭看向隔壁床的蓬烊，和正準備爬上蓬烊上鋪的唐銘清。
「晚安。」她說。
「晚安。」唐銘清回答。
「晚安，好夢。」蓬烊沖他笑笑。
「哦，我希望我千萬不要做夢。」九夜沖他揮揮手，按下了牆上的按鈕，她的床在很輕的吱呀聲中，陷入牆壁。
檯燈的光芒照亮了這一方小小的空間，九夜靠在枕頭上坐著，她突然很想念現在在斯南河市的爸爸媽媽和陶冶，很想念天天捧著書本等待高考的日子。
考一所理想的大學，至少這比一群人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把你當做超人讓你去拯救世界要容易點吧？
九夜翻來覆去，很久都沒有睡著。
過了一個小時，她覺得其他人應該都已經入睡了，這會兒就算她下床走出去也不會有人注意到的。
九夜悄悄地下了床，穿上她的拖鞋，然後把黑色的外套套在睡衣上面，躡手躡腳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穿過幽暗的走廊，她來到了公共休息室。
公共休息室很安靜，裡面黑乎乎的，只能隱約看見周圍一些傢具的輪廓。
九夜早就有所準備，她的手心拿著一個微型手電筒，還是之前他們在東諾亞的時候帶在身上的。
她打開手電筒，走進公共休息室，徑直來到了壁爐前，然後舉起手電筒，調整光線，照向壁爐上方一副巨大的照片上——照片上穿著軍裝的西諾亞的英雄幻獸師燕鶴正看著她。
九夜心情複雜，就在一個多小時之前，他們經過這裡回去寢室的時候，她怕被唐銘清注意到她的情緒不太對，都沒敢去看牆上的照片，此刻，她認真地看著他，照片上的這個男人是和媽媽一起給了她生命的人。
九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什麼特別的感覺都沒有，那隻叫做阿洛的幻獸大概是在她的身體中睡著了吧？
一陣腳步聲突然從外面響起，接著就是門打開的聲音。
九夜嚇了一跳，她連忙熄滅了手裡的手電筒。
但是下一秒，公共休息室的燈被打開了，明亮的燈光把這裡照得如同白晝，也讓她無處躲藏。
「是你？」零教官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讓九夜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她幾乎能想到零教官接下來會說什麼：「加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