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安的午夜
第二次的機械類訓練的時候，九夜特地留意了唐銘清和柯倫娜教官的互動。她發現每當柯倫娜的視線落在唐銘清身上的時候，唐銘清雖然沒有迴避她的視線，但眉頭都會微微蹙起，幅度很小，也就是她仔細去觀察他才留意到。
實踐的時候，柯倫娜讓他們三個人一組去拆卸一個一人高的小型機甲的頭部，九夜不時地看向柯倫娜，她只要沒有在指導別人，眼神就總是不經意地往這裡飄。
「不會真被姜小希說中了吧？」九夜小聲嘀咕。
「什麼？」蓬烊聽見九夜說話，沒聽清，問道。
「沒什麼。」九夜拿著一個螺絲刀用力地和一顆螺絲較勁，螺絲太緊，就像是焊進去似的，根本擰不動。
「我明明聽見你說話了。」蓬烊的性格一向是只要對方沒翻臉，他就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九夜有些不耐煩地看向蓬烊，卻看見唐銘清也在看著自己，她頓時有些心虛，只好胡亂搪塞。
「我說小希跟我說咱們教官很漂亮，漂亮得讓女生都羨慕，你們男的全部都喜歡她，所以今天就留意看了看。」九夜說。
「的確是個大美女！」蓬烊附和地點頭，「就沖著柯倫娜教官，我就能忍受在這裡特訓一年！」
九夜在心理翻了個白眼，心想男生果然都是看臉看身材的，一面想，一面憤憤地繼續和螺絲較勁，但顯然螺絲更勝一籌，紋絲不動。
「你呢？」九夜歇口氣的功夫，看向唐銘清，「你也喜歡她嗎？」
唐銘清撥開九夜戳在螺絲上的螺絲刀，微微用力幫她擰松。
「誰？」唐銘清問。
「裝傻吧你！」九夜把螺絲卸下來，走到另一邊，自己默默地去卸其他的地方。
下午的機械類訓練，所有人都擰了一下午的螺絲，訓練結束的時候，一個個揉著胳膊離開。
就在九夜他們一起往外走的時候，柯倫娜叫住了唐銘清，表情嚴肅地讓他留下來，其他男兵看向唐銘清的眼神那叫一個羨慕。
「真是幸福啊！」一出教室，蓬烊就感嘆起來。
「幸福？」九夜才想問莫名其妙的有什麼好幸福的，還沒問出口就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唐銘清。
「當然幸福啦，和美女教官單獨相處哎！夢寐以求！」蓬烊一臉羨慕。
「有點出息行嗎？走吧，吃飯去，吃完飯休息一會兒就要加訓了。」九夜催促。
一提到加訓，蓬烊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覺得再過一個星期，我一定是第一批被淘汰的兵。」蓬烊唉聲嘆氣，「以前在警校也沒有淪落到這麼慘過。」
九夜不知道要怎麼勸他，因為她和蓬烊的體能成績差不多，最後一名不是她就是蓬烊，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她。
一直到晚餐吃到一半，唐銘清才回來，他在九夜的旁邊坐下，拿起了筷子吃九夜給他打好的晚餐。
從唐銘清一進來，九夜和蓬烊就留意到，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那個——」蓬烊很好奇唐銘清剛才和美女教官聊了什麼，結果才開口，就被唐銘清一道凌厲的眼神給震懾住了，連忙將剩下的話都吞進肚子里去。
晚餐即將結束的時候，機器人101進來宣布加訓名單，唐銘清的名字赫然又在上面。
「九夜，你說美女教官這是想要做什麼？」蓬烊小聲地問九夜。
九夜搖搖頭。看向唐銘清的眼神滿是擔心，唐銘清的體能訓練成績很好，但如果柯倫娜教官一直這麼莫名其妙地刁難他的話，很有可能在下周結束的時候依然給他不及格，會直接影響他的總成績。
蓬烊想要說不會是相愛相殺吧？但又怕唐銘清直接給他一拳，最終只能作罷，專心吃飯。
這天訓練的名單比昨天稍有變動，少了周雪。其他人依舊和昨天一樣。
一直到午夜十二點，加訓才結束，九夜和姜小希兩個人都累得一句話也不想說，各自匆匆地沖了個澡，在更衣室換好衣服，將臟衣服丟進每個人的臟衣籃里，準備回去睡覺。
姜小希站在鏡子前，往臉上抹這裡統一提供的護膚品。九夜站在柜子旁邊胡亂往臉上抹了幾下然後從柜子里拿出唐銘清送她那個刻著數字的小牌子掛在脖子上。
姜小希從鏡子里看到她仔細地將小牌子掛好，她問：「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這四個字讓九夜的臉頓時熱了起來，她連忙否認：「不是，來西諾亞的時候唐銘清讓我幫他保管的，我忘記還給他了。」
「這都訓練快一個月了，看來你的記性還真不太好啊。」姜小希笑著說，語氣里也聽不出是在打趣多還是嘲諷多點。
九夜訕笑了一下，匆匆鎖好柜子，飛快地道了一聲「晚安」，就往外走。
「喂，九夜。」姜小希叫住她。
九夜停住腳步。
「你要是真喜歡唐銘清，就把他追到手吧。不然他就要變成柯倫娜的男朋友了。」姜小希說。
她說這話的時候，貝璐璐剛好從浴室走出來，聽了這話看向九夜。
「關我什麼事？」九夜抿起嘴唇，看向姜小希。
「隨便你，我就是提醒你。」姜小希撥了撥頭髮，從九夜身邊走過，丟下來一句，「畢竟如果真的比起來，是個男人都會喜歡胸大顏值高的女人，而不是……」姜小希的話沒有說完，她最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九夜一眼。然後聳聳肩，扭頭離開。
「……」九夜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至少比柯倫娜小了2個尺寸。
「哎……」九夜無語嘆息。
貝璐璐路過九夜身邊，回頭看了她一眼，猶豫了一下，出聲安慰：「別難過，你的比我的大。」她指了指自己平平的胸部。
九夜：「……」
第三周的訓練很快結束，有兩個新人類因為受不了高強度的訓練在體能測驗和專業側臉中故意不合格，等於是自行離開了隊伍。
九夜以專業剛過合格線的落後成績留在了隊伍里，她的筆試都考了高分，然而實踐都差得不行，她實在對於那些機器提不起什麼興趣。
蓬烊的專業成績很不錯，和第一名就差了幾分，其中以機械課最為優異，拿到成績的時候蓬烊很是得意，表示等之後學到編程的時候，他一定是第一。
而唐銘清，以體能第一名，專業課不合格勉強留下，他查過他的專業成績，機械測驗，柯倫娜教官給了他一個最低分，以至於平均下來專業課沒有達到合格線。
九夜和蓬烊給唐銘清出主意，讓他去找上面投訴，但都被唐銘清拒絕了。
第四周的時候，無論是體能訓練還是專業訓練都加大了難度，這個時候蓬烊的優勢逐漸展現，在第四周結束的時候，蓬烊的機械類專業成績提高到第一名。
拿到成績的時候，蓬烊整個人興奮地像是高考考上了重點大學，一連說了好幾句「我怎麼那麼牛掰！」他一直覺得作為普通人類，他體能比不過獸人，智商比不過新人類，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優秀！
但與此同時，有人歡笑有人哭泣。
又有兩個新人類被淘汰了，如果再往上淘汰兩個不合格的，那就是九夜和唐銘清了。
「沒想到竟然成了最後一名。」
午夜一點，加訓結束，九夜縮在休息室角落的一個沙發上，整個人憂心忡忡。
自從來到西諾亞，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以前在學校里，她從來都是第一名，這一點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從未改變過。
但是現在，她竟然成了吊車尾的那個人，這種感覺讓九夜煩躁得要命，她不想回去狹小的寢室床鋪空間，只想在這個沙發上躺上一個晚上，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整理整理她幾乎要爆炸的情緒。
就在九夜煩躁得毫無睡意的時候，黑暗中，一個腳步聲響起。
腳步鏗鏘有力，節奏很強，帶著讓人恐懼的熟悉感——是零教官。
難道是零教官來查寢？如果他發現她在該睡覺的時候還在公共休息室晃蕩，會不會直接讓她加訓到天亮？
絕對不能讓他發現！九夜動作輕盈迅速，飛快地從沙發上翻到地上，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腳步聲從外面走進來，九夜閉上眼睛祈禱他不要看見自己，現在周圍那麼昏暗，整個休息室都沒有開燈，壁爐的火也早已熄滅，周圍黑洞洞的，只要零教官不打開燈，就不會發現她吧？
九夜仔細聽著腳步聲，聽起來零教官正在往通往寢室的走廊走去。
或許一會兒她能趁著他進入寢室去接一杯水，然後假裝是半夜起來喝水的？又或者她乾脆趴在這裡一動不動，直到他查完寢離開？
反正他們的床都是在牆壁裡面的，就算看見女生不在睡覺，那也許他會以為他們去衛生間了呢？
九夜飛快地想著無數種可能，直到腳步聲停止了。
怎麼停了？九夜的心懸了起來，下一秒，就聽見腳步聲向她藏身的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