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發誓

  十五樓的浴室里傳來流水聲，地上的水帶著血腥氣味流進下水道。


  唐銘清洗了很多遍，才洗掉了他身上的血腥味道，這讓他有些不爽，明明就沒有用多大的力氣，這三個傢伙也太不經打了。


  洗完澡，唐銘清擦乾肌肉線條分明的身體，裹著一條白浴巾，走出了沖澡的隔間。


  換好衣服，唐銘清隨意地用毛巾擦乾頭髮，將換下來的衣物丟進了垃圾桶，拎著沐浴用品走出了浴室，順便把被他破壞的鎖給重新裝好。


  順著樓梯往上爬四層樓，就回到了十九層，唐銘清正要開門，就看見從電梯里出來的郭冬俊。


  電梯只有大樓里的工作人員才能使用，這個眼鏡男為什麼會從電梯出來？唐銘清微微蹙眉，看來郭冬俊也被帶下去了解情況了。


  他將手裡的袋子掛在門把上，走向郭冬俊。


  郭冬俊一出電梯就看見唐銘清了，他閃躲地快步走到房間門口，掏出鑰匙正要開門，就看見唐銘清向他走來，嚇得他連忙把鑰匙往鎖孔里插，結果太慌張，鑰匙掉在了地上，彈開一米多遠，正落在唐銘清的腳底下。


  郭冬俊蹲下身去撿鑰匙，就聽見頭頂傳來唐銘清的聲音：「你剛才是下去接受調查？」


  「對……」郭冬俊把冰冷的鑰匙握在手心，聲音有些顫抖，自從上次被唐銘清逼問他是不是偷窺男之後，他就對唐銘清滿是恐懼。


  「問了你什麼？」唐銘清冷冷問道。


  「就是……事發經過……」郭冬俊站起身，卻依舊不敢去看唐銘清的眼睛，「我沒說你們壞話，我都是照實說的。」


  「是么。」唐銘清隨口道。


  這句話像是一把刀子抵在郭冬俊的喉嚨上似的，他突然舉起手，有些害怕地看著他，做發誓狀：「你相信我，我沒有說過你們一句壞話！我發誓！」


  唐銘清只是隨口說了一句，沒想到他反應這麼激烈，他不再追問，反正以郭冬俊的膽量，也不敢去得罪誰。這種人就像是一隻可憐的潮濕蟲一樣毫無存在感，他們永遠待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裡，除非有天你翻開那塊長了青苔的磚塊，否則你永遠不會留意到還有這個人的存在。


  唐銘清轉身離開，蓬烊站在門口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唐銘清眼皮都沒有抬，從他身旁經過進了屋，蓬烊跟進來，關上門：「真沒想到郭冬俊今天還挺有膽子的，竟然還敢看著你的眼睛跟你發誓，要不是我知道他怕你，我還以為他要跟你表白呢！」


  唐銘清斜了蓬烊一眼，眼神帶著一絲冷意，蓬烊立刻乖乖閉上嘴，搗鼓他的電腦去了。


  房間里有一股淡淡的檸檬香氣，循著味道望去，九夜坐在他的床上喝著一杯檸檬蜂蜜水。


  見唐銘清望著自己，她連忙問：「你渴不渴？我去給你泡杯蜂蜜水吧？」說著放下杯子就從床上爬起來，爬起來的時候因為扯到傷口有些遲緩。


  「受傷了就好好躺著。」唐銘清說。


  「就是，我給你泡！」蓬烊立刻接話，起身給唐銘清泡檸檬蜂蜜水。


  他用勺子從一個透明的玻璃罐子里挖了幾片浸在蜂蜜里的檸檬，放進唐銘清的水杯，然後倒了半杯熱水進去，遞給唐銘清。


  「哪兒來的？」唐銘清問。


  「這個啊，莫伊送來的。」蓬烊坐在椅子上，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他覺得對不起九夜，上來道歉的時候帶了點補償品——對了，你知道嗎？莫伊的一條腿是假的，是條機械腿！」蓬烊說，「我就說第一次見他時候走路還好啊，怎麼這次上來的時候走路姿勢這麼奇怪呢，原來是要沒電了，我跟他說晚上去找他，我應該有辦法幫他充上電。」蓬烊一個人滔滔不絕地講著。


  「你的防護網破了嗎？」唐銘清沒接這個話題，問道。


  自從上次奚一月事件之後，蓬烊從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變得有些喜歡做點兒不合規矩的小動作了。他破解電梯密碼，然後下去找地方給筆記本充電，最近幾天還在試圖黑新防護網的數據，想要試著給防護網弄一個門出來，讓他們好離開被怪物佔領的硯池市。


  「這個啊……」蓬烊撇撇嘴，「畢竟是一個大型防護網，籠罩三個國家上空，我要是能這麼輕易破了我還進什麼警校啊？我肯定直接被招進你們情報組織做特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