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地獄將至
單楊一走了之後，外面氣氛凝重，唐銘清抱著胳膊靠在牆邊，視線一直盯著醫務室的門。
三個人又在外面等了有二十多分鐘，醫生才出來。
「九夜怎麼樣了？」蓬烊問。
「沒有生命危險，手臂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身上還有多處傷痕是鈍物重擊造成的，我已經讓護士幫她上了葯，你們可以帶她回去休養著。」醫生叮囑，「這幾天一定要多休息，還有，手上的傷口不能碰水，每天下來換一次葯，恢復得好的話，大概一個星期就可以拆線了。」
「沒有生命危險就好。」蓬烊鬆了一口氣，「醫生，我們現在能進去看她嗎？」
「當然可以。」醫生說著轉身帶他們進去，又看了一眼地上蹲著的卡米拉，它身上的繩子和塑料袋已經被蓬烊清掉了，「狗不能進來。」
醫務室里亮著燈，明亮的燈光下九夜躺在一張病床上，她的臉色還有點蒼白，自從來到這棟樓里，她又瘦了不少，尤其是現在她還沒醒來，看起來像是睡著，又或者說像是已經死了似的……
蓬烊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連忙晃晃腦袋，讓自己別胡思亂想，九夜這麼好的女孩怎麼會死呢？
但這個問題讓他緊接著就想到了奚一月……
就在蓬烊發獃的時候，唐銘清已經俯身從病床上抱起了九夜，她的身體很輕，唐銘清抱著她轉身離開，經過蓬烊身邊的時候提醒：「該走了。」
蓬烊回過神來，見護士手裡拿了個塑料袋已經遞到他的面前，而唐銘清已經抱著九夜走了，他接過護士手中的塑料袋，轉身離開。
那個叫做郭冬俊的年輕人一直沉默地跟在他們身後，等他們出了門，原本趴在地上的卡米拉立刻跟上來，尾巴也不搖了，金毛黑色的眼睛里是滿是不安。
蓬烊俯身摸摸卡米拉的腦袋：「九夜沒事，不用擔心了。」
卡米拉像是聽懂了似的，嗚嗚了兩聲，跟著他們離開。
蓬烊來到電梯跟前，輸入密碼，電梯降下來。
「竟然還沒有修改密碼。」蓬烊語氣里透著不屑，「呵，就這工作效率。」
幾個人進了電梯，電梯往上升去。
一直到十九層，才停了下來。
唐銘清抱著九夜走出電梯，外面走廊上有不少人在活動，看見唐銘清抱著九夜出來，都停下腳步圍觀。
唐銘清臉上閃過一絲不耐。
「開門。」他說。
「你有九夜房間鑰匙嗎？」蓬烊問。
唐銘清一副你傻了嗎的表情看著他：「她現在我們房間。」
蓬烊迅速開了門，唐銘清將九夜抱進去，郭冬俊和卡米拉也跟了進來。
唐銘清停下腳步，看了他們一眼，郭冬俊看上去像是受到驚嚇一樣立刻停住腳，卡米拉在唐銘清的注視下後退了一步。
「你，回去。」唐銘清對郭冬俊冷冷說，然後又看向蓬烊，「你把狗給那個叫做莫伊的送回去。」
「可是九夜還沒醒。」蓬烊不想現在離開。
唐銘清已經把九夜放在自己的氣墊床上，聽了這話，冷笑一聲：「你守著她就醒了？」
「雖然不會醒，但至少我不會這麼提心弔膽——」
「你認為我沒有能力保護她？」
「當然不是，只是——」
就在蓬烊還要說什麼的時候，郭冬俊說：「我把狗送回去，我見過你們說的莫伊，是個走路有一點跛的男人對嗎？」
「對。」蓬烊連忙說，「他住在1709，麻煩你了，眼鏡男——不是，你叫什麼來著？」
「郭冬俊。」郭冬俊小聲說。
「對，冬俊，麻煩你把卡米拉送回去，然後告訴莫伊這幾天我們都沒辦法幫他遛狗了。」蓬烊說，「得等九夜好了之後我們再去找他。」
「好。」郭冬俊點點頭，他的樣子看起來對他們還有所畏懼。。
「謝謝你啦，哥們！」蓬烊拍了拍他的肩，郭冬俊看起來很想躲，但是最終沒有躲。
蓬烊又蹲下身語重心長地跟卡米拉解釋了一番，這才拍了拍卡米拉的腦袋讓郭冬俊帶卡米拉離開。
拉開門，蓬烊就看見外面圍了一圈人，一個個都看熱鬧似的守在他們門口，一見有人出來，有個大媽張嘴就問：「聽說又死了一個人，是真的嗎？」
「胡說八道什麼？」蓬烊側過身子讓郭冬俊出去，等人一出去就狠狠地瞪了那個大媽一眼，將門摔上。
「這都什麼人啊？！」蓬烊回頭怒氣沖沖對唐銘清說，「你是沒看見外面那群人好奇的嘴臉，整個就是在看熱鬧，就好像巴不得死幾個人似的！」
唐銘清已經將九夜安頓好，他蹲在牆角在包里翻找東西，聽了這話，他沒有回答蓬烊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發現了嗎？」
「發現什麼？」蓬烊被唐銘清突然冒出來的話弄得摸不著頭腦，他見唐銘清低頭也不知道搗鼓什麼，只看見一個反光，他就站了起來。
「人類即將壓抑不住內心邪惡的慾望，變身魔鬼了。」
「……什麼邪惡的慾望？」
「掠奪、殺人。」唐銘清說。
「你在找什麼？」蓬烊見他一直沒起來，問道。
唐銘清轉過身，他的手中拿著一把手槍，但並不是他來的時候的那把槍。
「……你哪兒來的槍？」蓬烊愣住。
「想要總有辦法得到。」唐銘清說了等於沒說。
「你拿槍做什麼？」蓬烊看了一眼還沒醒來的九夜，頓時明白了什麼，「你是要給九夜報仇？」
唐銘清將子彈上膛，點頭。
「等等，唐銘清，你別衝動！殺人犯法的！」蓬烊連忙拉住他的手臂，提醒道，「我知道這裡閑在法律不起什麼作用，但你這樣做是在犯罪！更何況，槍聲一響單楊一他們就會帶著人趕到，到時候你想跑也跑不了，更何況——外面還有一群圍觀群眾呢，你是準備在所有人面前展現你的槍法又多准？」
唐銘清蹙眉：「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他把槍丟給蓬烊。
蓬烊接過槍，先卸了子彈，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口氣還沒來得及喘勻，就看見唐銘清又向門口走去。
他想要攔著，但最終沒有去阻攔，畢竟如果只是揍那三人一頓的話，這也是他想要做但是他做不到的事情，就他的身手，出去指不定誰揍誰呢！
唐銘清前腳剛走，門才關上，床上的九夜眼皮動了動，她的睫毛微顫，然後睜開了眼睛。
「你醒啦？」蓬烊連忙蹲下身，坐在床邊，輕聲問，「感覺疼不疼？要不要喝點熱水？」
九夜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圍，才意識到自己在哪兒，動了動隔壁，手臂火辣辣地疼起來，讓她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卡米拉呢？九夜眼神里閃過慌張，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又被蓬烊按了下去。
「別亂動，你的傷口才包紮好，醫生說，你現在需要休息。」為了讓九夜意識到她此時休息才是最重要的，蓬烊刻意板起臉來。
「卡米拉呢？」九夜抓住他按在她肩上的手，焦急地問道。
「已經走了。」蓬烊依舊嚴肅地說。
「啊？」九夜眼眶瞬間紅了。
「啊……我是說去找莫伊了，已經送到莫伊跟前了。」蓬烊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連忙解釋，「卡米拉還活著，它很好，沒有受傷，說起來它真是只超級厲害的狗，如果不是它衝上來喊唐銘清，恐怕我們沒辦法及時發現你被人打了，說起來這三個人渣，下次千萬別讓我看見他們！」
蓬烊絮絮叨叨地在旁邊撂狠話，九夜一個字都沒有聽進耳朵里。
「唐銘清呢？」她問。
「唐銘清給你報仇了！」蓬烊把剛才唐銘清差點拿一把槍要出去幹掉那三個人的事兒說了，九夜一直安靜地聽著，後來說到唐銘清把這裡的人形容成快要變成魔鬼的人，九夜贊同地點了點頭。
蓬烊又詢問九夜事發的經過，雖然郭冬俊和他們說過，但是他畢竟只是一個旁觀者，蓬烊想要知道這三個人究竟是怎麼會想起來對他們下手的，畢竟他們可是從外面來的人。
蓬烊給九夜倒了一杯水，讓她慢慢說，九夜端起水才要喝，外面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唐銘清這麼快就回來了？」蓬烊有些奇怪，這速度，快得不可思議，該不會是去一刀斃命了吧？
蓬烊走到門口去開門，打開門，門外其他人已經散了，現在就站著一個人，但卻不是唐銘清，不過也算得上是他們的一個老熟人，自從進了這棟大樓里就不再聯繫的姜小希。
姜小希手裡拿著兩個蘋果，說：「我聽說九夜受傷了，我來看看她。」
蓬烊側身讓她進來。
「九夜，你醒了啊？」姜小希走到九夜旁邊，把兩個蘋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蹲下身，滿臉關切地問道，「你現在怎麼樣了？感覺好點了嗎？」
九夜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和姜小希的關係並沒有那麼好，她怎麼突然就關心起自己來了？
「沒什麼事情。」九夜有些防備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