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莫伊和他的卡米拉
「以後不準帶人回來。」唐銘清盯著他們，表情嚴肅。
九夜已經喝完杯子里的牛奶，她舔舔嘴唇：「哦。」
唐銘清繼續看向蓬烊，蓬烊猶豫地開口：「朋友也不行嗎？」
「不行。」唐銘清果斷拒絕。
「知道了。」蓬烊哼哼，看起來非常不情願。
九夜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剛才那個男人的事情，她問：「剛才那個眼鏡男是不是昨天晚上偷窺我們的人？」
「我的直覺告訴我是。」唐銘清說，「但是他的室友說可以替他作證，昨天晚上他並沒有離開房間。」
「也許是光線太暗，你記錯人了。」蓬烊說。
「不可能。」唐銘清走到床邊，把遮光的窗帘拉開，讓光線透過裡面一層薄薄的紗窗照進來。
蓬烊坐在椅子上嘟囔了一句什麼，很顯然對唐銘清表示懷疑，他咬了一口奚一月送的蘋果，發出「咔嚓」一聲脆響。
「不管是不是大家都小心一點。」九夜說：「奚一月說這裡經常鬧小偷，她讓我們晚上睡覺的時候注意一點，門窗都關好。」
「還說了什麼？」唐銘清問。
「她還說，前幾天有人因為抓小偷，從樓上掉下去摔死了。」九夜說。
「看來這裡也太平不到哪裡去。」唐銘清透過紗質窗帘看向外面，落地窗外能看見天空中時不時掠過的怪獸。
他們之所以會離開九夜家來到這裡，一個是因為他們的食物快要吃完了，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必須得在救援到來之前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待著，比如這裡。奉命抓他的人一定會直撲別墅而去，同時負責撤離的救援隊也會第一時間趕到政府大樓，這裡一定是三個救援點中第一個營救目標，當救援人員趕到，他就能夠混在這些人群中，和他們一起離開。
唐銘清出神地看著窗外，一直在思考接下來的事情，耳邊是九夜和蓬烊的閑聊。
「有句話不是說，有人的地方有就戰爭么？」九夜問，「新的防護網什麼時候才能開一道門？」
「不知道。」蓬烊用筆記本電腦上網搜了一會兒新聞，又將電腦關上，以節約電量，「還是沒有消息，哎，生活真是無聊得要命啊……」
「無聊？」九夜忍不住笑了，「我看你和一月妹子挺聊得來的嘛。」
「但是有人就是不給我機會和妹子聊天啊，奈何我單身了十九年。」蓬烊嘆息。
午餐的時候，三個人一起去了位於十樓的餐廳，餐廳里人很多，座位有限，他們過去的時候大部分的位置已經有人了。
奚一月首先看到了他們，她沖端著餐盤的三個人招招手，這裡的桌子是六人桌，她的對面坐著一對中年夫婦，看起來應該是她的父母。
「咱們過去吧。」九夜不等唐銘清回答，就已經端著餐盤往那邊走。
蓬烊自然十分樂意，跟著九夜過去，唐銘清也只好跟著他們一起過去了。
「爸媽，這就是我和你們說的九夜，這個是蓬烊。」奚一月向父母介紹她的新朋友，「額，這位是……」她看向蓬烊。
蓬烊熱情介紹：「他叫唐銘——」
「對，我叫唐銘。」唐銘清沖他們點點頭，「打擾了。」
「不會不會。」奚爸爸讓妻子往旁邊擠了擠，他坐在中間，留出了一個空位來。
九夜和蓬烊挨著奚一月坐著。
每個人的餐盤裡東西都一樣，一份土豆燉牛肉，外加一勺醬菜，以及一碗米飯。
吃飯的時候，唐銘清一直在留意餐廳里的人，九夜和蓬烊兩個倒是很放鬆，他們時不時地問問這裡的情況，奚爸爸也不時地問問外面的情況。
午餐之後，奚爸爸和希媽媽回去房間，奚一月帶九夜他們去樓上室內小花園休息，唐銘清獨自一人回去了。
「這會兒小花園人應該不會多。」奚一月說著順著安全樓梯往上走，小花園位於十四樓，上午和傍晚的時候人特別多。
九夜和蓬烊跟著奚一月一起走出十四樓的樓梯口，一出去就能感覺到這個樓層的不同。
這會兒是午餐之後，很多人都回去午休，室內花園的人不多。
這一層的挑高比別的樓層都高，整個花園有兩百多平方，有魚池和花園，整個形成了一個生態系統，只是這裡的光線並不好，因為窗子裡面的紗窗拉了起來。
「這裡晚上會很好看。」奚一月說，「整個夜空都是星星，以前防護網消失之前還沒有這麼多星星呢。」
「現在全城用電也少，沒有汽車尾氣，空氣污染少了。」蓬烊說，「看來這次災難是人類的不幸和大自然的幸運。」
「這裡真不錯。」九夜看著花叢里盛開的玫瑰說，「我覺得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到公園裡走走了，之前在家裡的時候都不能隨意出門。咦？還有狗狗？」
一隻黃色金毛如同閃電一般從他們面前衝過去，然後再出現在他們視野中的時候，嘴巴里咬著一個棒球。
「是卡米拉。」奚一月笑著說，「它是莫伊的狗。」
他們再往前走，就看見卡米拉跑到主人身邊，將球放在了主人的腳下。
卡米拉的主人是個年輕的男生，看起來二十多歲，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他頭髮是黑色的，眼睛是灰藍色的，看起來清澈明亮。他的五官雖然立體，卻看不出混血的感覺。他就是卡米拉的主人莫伊了。
九夜還是第一次看見黑髮藍眼的人。
當卡米拉把球銜回去的時候，那個男生就蹲下身揉揉狗狗的腦袋，說一聲：「做得很棒，卡米拉。」
「真是個好主人，沒有在最危險的時候把寵物遺棄。」九夜忍不住稱讚。
「實際上卡米拉不是莫伊養的狗，莫伊說是他在來政府大樓避難的路上撿到的，當時他在車流里瑟瑟發抖，是莫伊把它帶了進來。」奚一月提到莫伊的時候，黑眸亮晶晶的。
九夜看向莫伊，莫伊扶著卡米拉的脖子站起來，動作有些僵硬，看起來好像腿不太好的樣子。
「卡米拉！」奚一月大聲喊道。
卡米拉耳朵豎起來，它回頭看見奚一月，立刻興奮起來，它咬住剛給了主人的棒球，瘋了似的沖奚一月沖了過來它身材巨大站起來輕易地就把爪子搭在了她的肩上。
「嘿！冷靜點卡米拉。」奚一月咯咯地笑著，抱住了站起來用前爪撲向她的成年金毛。
卡米拉撲完奚一月，它將棒球吐在奚一月的手裡，棒球上有些黏糊糊的，是它的口水。卡米拉搖著尾巴一臉期待地看著奚一月。
「去吧！卡米拉！」奚一月揚手把棒球丟出去，卡米拉像是一支箭一般沖著棒球消失的方向衝去。
那個叫做莫伊的藍色眼睛的男生走了過來，九夜留意到他走路的時候腳的確有些跛。
「嗨，莫伊。」奚一月有些羞澀地打了招呼，那模樣像極了見到心儀異性時候的表情。
九夜微微勾了勾嘴角，看來奚一月已經心有所屬，她同情地看了蓬烊一眼。蓬烊抿起嘴唇，看著莫伊的眼神滿是敵意。
「下午好，一月。」莫伊沖她點點頭。
「你的腿還好嗎？如果關節還疼的話，我們家還有藥膏和止疼葯，我可以給你再拿一點。」奚一月說。
「不用了。」莫伊動了動左腿，「也許因為要下雨了，所以今天比昨天糟糕了一點。這是你的新朋友？」
莫伊看向九夜和蓬烊。
奚一月再一次熱情地介紹了他們。
「我知道你們，今天整棟大樓里都在談論你們。」莫伊笑著說，「你們是政府大樓防護網降下之後來的第一批活人。」
卡米拉把球銜了回來，甩著尾巴要給奚一月，但是在奚一月伸手去接的時候卡米拉猶豫了一下竟然把球送到了九夜的面前。
九夜沒有養過狗，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莫伊笑了：「卡米拉喜歡漂亮的女孩子，你可以摸摸它的腦袋，它喜歡別人那樣摸它。」
九夜試探地伸出手，摸了摸卡米拉的腦袋，卡米拉的尾巴像是個掃帚一樣不停地在地上掃，黑亮亮的眼睛里滿是興奮，然後它跳起來撲向九夜。
九夜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卡米拉的前爪已經踩住了她的胳膊，卡米拉比她預想得要重，九夜險些被撲得摔倒在地，幸好蓬烊在後面扶了她一把。
「卡米拉！」莫伊板起臉。
卡米拉嗚了一聲，放棄撲倒九夜，乖乖坐在地上，然後把球放在莫伊的腳旁邊。
「我們該走了卡米拉。」莫伊沖奚一月和九夜他們微微點了點頭，「下次再見。」
「再見。」奚一月小聲說，她揮揮手。
九夜也跟著說了一聲再見，蓬烊自始至終都緊緊閉著嘴巴。
「球。」莫伊伸手。
卡米拉銜起球，放在莫伊的手心。
「你看，都是口水，走，我們去清洗一下，晚上再出來。」莫伊拍拍卡米拉的腦袋，拿著球，牽著卡米拉走了。
「怎麼樣？」奚一月問。
「哦，挺可愛的。」九夜想著卡米拉甩尾巴的模樣。
「我不是說卡米拉。」奚一月小聲湊近九夜的耳朵，像是兩個咬耳朵的女同學，「我是說莫伊怎麼樣，帥不帥？」